发信人: ada129(妙妙)
整理人: neptunefish(2001-11-23 23:00:5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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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南、暮、慎一个一个在眼前消失了。我念起了光明世界的咒语，手心中出现了一蔟火光，并以火光为中心化成了一个光圈将我包围，我的身慢慢在这个时空消失，进入光速时空。奇幻的光在我耳边如箭般地一缕缕穿过，我闭上了眼睛，却还是可以看到安大人的影像，甚至连他那痛苦的神情也清晰地传达入我的意念之中。会成功的吧！一定会救出安大人的，即便让我消失也不在乎，只要安能继续活下去，和暮他们一起，继续地快乐地在一起，让我付出什么也是心甘情愿的。
睁开了眼，看见暮所设下的标志在前方烁烁放光，我想我是快要到了。
将掌心中的火移至指尖，用火芒在时空交接点的黑墙上划出了一道门，暮他们已经站在黑暗森林的入口，我跨出了火焰光圈，与他们会合。
寂静，让人窒息般的寂静，这就是黑暗森林的入口吗？看不见死灵的游荡，女妖们也不知所踪。没有一丝生的气息，彼此间微弱的心跳声成了唯一证明生存的讯号。
“你要怎么做？”暮看牢我，深邃的双眼中有不知名的力量，让我平添一份勇气。
“我会将我的元灵自体内呼唤出来，用它来攻击结界的薄弱环节，要知道结界即便是出现一丝缝隙，它也会在即刻间瓦解的。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找出结界最弱的一点。”
“这很容易，就算这是幽的领土，但它毕竟还是一个森林，也属我的管辖范围，在森林边界的右翼有一潭湖水，因为有月光的照射，所以黑暗力量也变得薄弱，那里就是最容易攻击的地方。”光收起了孩子气的笑容，严肃的脸上有了王的气度。
“你们是怎么了？怎么可以那么镇定？焰火会消失的啊！你们这样，等于是送她去死！为什么还能那么镇定呢？”慎忍不住地大叫，悲戚的脸上再也看不见灿烂的阳光。
暮将头别转了一边，不再看着我，光垂下了眼帘，看着地面，南按住了慎颤抖着的肩，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我们走吧！”我打破了沉默，往月光湖的方向走去。
暮走在我的身边，他发出的信号灯指明了湖的方向。有时，暮让我觉得害怕，他所拥有的力量的深浅连安大人也无法探测，他对任何事物都漫不经心，却往往能看到事物的本质还有人的内心。可是，强大的他现在走在我的身边，却让我感到安心了的。
“暮。”我轻轻唤他。
“嗯。”
“我有点害怕。”
“害怕？是害怕消失吗？”
“不仅仅是为此，我害怕的是无法预知的未来。安大人是否能够平安，我们是否能够脱险，大家是否还能永远的在一起，我是否还能留驻在这个空间。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迷茫不定，我什么都无法掌握，包括我自己的生命。暮，对于这些，你害怕吗？”
“焰火，你渴望着的眼神让我无法说出‘害怕’两字，”他将手掌在我眼前摊开，一只萤火虫飞了出来，荧荧绿光稍微照亮了前方的路。“是的，我不害怕。不怕的原因是我从来不去想未来的事，我们所能把握住的只有现在，不是吗？做你想做的事情，用尽生命的去完成自己的使命，那样地努力着的你还有余力去想未来会如何吗？焰火，问问自己的心，要的是什么？听听心的声音。”
“我要安大人平安无事。”我毫不犹豫地说。
“看，焰火，你的心和我的心一样呢，想着同样的事，南、光、慎他们一定也是这么想着的。一样的心跳，一样的心声，一样地爱着安，这么默契着的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呢？”他说完将手一挥，那只荧火虫又消失了。我却觉前路光亮了许多。
“是的，没什么可怕的。我们拥有的力量应该是无坚不摧的，是爱吧，暮，那就是爱的力量吧！”我仰起头，给了他一个没有任何阴影的笑容。
“即便是肉体消失了，爱的意念仍会留在这个空间的。”我暗暗地告诉自己，又加快了脚步。
“到了。”光指着面前的湖水说。
“那么美的地方，好想在这里喝焰火酿的樱花酒。”望着眼前的奇景，被月光温柔拥抱着的湖面，烟雾中的白色芦苇，偶而掠过水面的翠鸟，慎也暂时忘却了先前的忧心。
“等救出安大人之后，我们一起到这里来喝酒吧！”我提议。
“我反对！”暮说。
“为什么？你不觉得这里很美吗？”南奇怪地看着他。
“每次喝完酒都要我背慎回家，这家伙太沉了，这里这么远，你们存心是想要累死我吗？”他皱了皱鼻子。
大家笑了起来，慎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不安的气氛被稍稍冲淡。
不过，该做的事始终还是得做。
“暮，帮我好吗？”我恳求他，这里只有暮的力量足够帮我。
“我要怎么做？”
“我把自己的元灵自体内分离，你用最强的法术将它打向结界的薄弱点。这样就行了。”
“我会伤到你的元灵吗？”他有点担心。
“没事，我的元灵的防御力很强。现在破结界要紧，这些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坚定地回答了他。
光、南、暮、慎四个人围成了圈，我站在中央，每个人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空气也仿佛凝固了。光利用湖水作了一个屏障，这是为了防止反弹力量，如果元灵不能破除结界，势必被反弹回来，而那时的我是没有丝毫抵抗力的，光的体贴让我稍感安心。
一簇火焰从我手中燃起，渐渐地火光变亮，我将所有的力量都集聚在这火焰中，然后让它慢慢脱离我的掌心，光把水屏打开了一道口子，火焰向半空中飞去。
“暮，看你的了。”用尽所有力气的我跌坐在地上。
暮看了我一眼，随即走出水的屏障，他把手高高扬起，我的元灵火焰自动飞入了他的手中，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暮的力量之强大，尽管元灵已经与我的肉身脱离，我还是感到巨大的压迫感让我无法呼吸。
火焰在他的手中燃烧着，火苗越来越大，渐渐地火光将暮完全掩住，只能看见一团火向着森林走去，然后在边界处停住了。突然，火光从他的身上脱离，又汇聚成了一个偌大的火球，升至半空中不停地旋转着。我和光齐声惊呼，暮的一头黑色长发竟成了赤焰般的红。他似听到了我们的惊叫，转过身对着我们微笑。他的右手再次高高扬起，火球仿佛被他的掌心牵制般向后退了一下，随即飞速地向结界口冲去。“轰”的一声，我的身体如撕裂般地疼痛，看来元灵的确撞上了幽的结界，我现在所承受的是元灵的反弹力，尽管光的水屏卸去了大半的劲道，剩下的力还让我无法承受地抽搐了起来。
“结界打开了吗？”我用颤抖地声音问旁边扶住我的慎。
“不知道，入口被强烈的光芒遮住了，我看不清状况，暮的身影也不见了。”
“焰火，你没事吧？”光一边维持着水屏，一边担忧地问我。
“我还承受得住，我现在还在这里，表明我的元灵没有事，那么结界应该已经破了。”我对他说。
“暮回来了！”南惊喜地叫道。
“焰火，结界破了，我把你的元灵带回来了。”暮出现在我的面前，手中的火苗微弱地发着光。
“我们快进森林吧！”我勉强站立了起来，试图给他一个轻松的笑容。
“别逞强了！你还有力气走吗？”暮扶住了我下滑的身子。
“不快点不行啊，幽一定已经发现结界被破了，安大人随时都会有危险的。我没事，只是损耗了一点元气，一会儿就会好的。”我隐瞒了实情，只想在消失之前将安大人救出。
“真的没事？”暮的眼睛盯住了我，我不敢与他对视，他肯定会把我的内心看穿。
“真的没事！”我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兵分三路进入森林寻找安。南和光一组，慎的法力恢复了，可以独自一组，我和焰火一组。任何一组先找到安，就发一个信号，然后大家迅速撤离森林，在这个湖畔集合。”暮细心果断地作了安排。大家点头同意。
“走吧。”暮走在了前面，头也不回地对我说。
他火焰般的红发在我眼前飞扬，他在生气吗？我隐约感觉到了。是因为我骗了他吗？他不发一言地往前走着，脚步却是放慢了，他是知道如今的我是无法快速行进的。我摊开手掌，火焰在掌心忽隐忽现，双手的皮肤开始变得异常的白皙，近乎透明，那便是即将消失的预兆。时间来不及了，我想加快脚步，四肢却越发的无力。
“暮，求你一件事！”听见我的呼唤，他停住了脚步，却还是用背影对着我。
“什么？”冷冰冰地问语。
“带着我飞行吧！这样可以快一点。”我恳求他。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找死！”他蓦地转过身来，走向我。“你就快要消失了，你知道吗？你骗了我，骗了大家！你以为说一句‘没事’就可以瞒天过海吗？看看你快要熄灭的元灵，看看你变得透明的皮肤！你以为还可以继续骗我吗？”火红的发飞扬着，喧嚣着他的怒气。
“你在生气，暮，你是在生我的气吗？不要生我的气，我没有办法啊，如果把实情告诉你们，你们肯定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我只是想要救安大人，想要救他啊！”
“焰火，你很残忍！你利用了我，我像傻子般地听你的话，然后用这双手，亲手将你的生命毁灭。你很残忍，焰火，你甚至还将你生命的一部分遗留在我身上，好让我时时刻刻记住我的罪，记住是我亲手将你杀死！”
他的话语让我泪眼模糊。是的，我欺骗了他，利用了他。我以为他不会在乎，可是他在乎，他是那么在乎！我想我错了，我一直看错了，我只看见了暮的表面，却没有看他的心，他不停地对每一个人说着喜欢，是因为他真的喜欢啊，我们每一个人，他都牢牢地放在心上啊！那样的一个暮，我却深深地伤害了，甚至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
“对不起，”我嗫嚅着说。“如果可以，我想说一千一万次的对不起，可是，没有时间了，暮，真的没有时间了，我并不是想乞求你的原谅，只是，此刻，带我去救安大人吧，我最后一次求你，求你一定要答应我。”我哀伤地看着他，目光对着他同样悲戚的眼神。
“走吧，我始终无法拒绝你的请求。”他叹了口气说。
“谢谢，暮，谢谢你对我最后一次纵容。”我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温暖如昔的手，即便我面临即将消失的恐慌，此刻的我亦是安心的。
我们在丛林中穿越着，前来阻挡的死灵一触到暮的发丝便化作了灰烬，那是他的怒火在燃烧，是对幽的，抑或是对我的？
“找到安了！”暮摇醒了半昏迷状态的我。
“在哪里，安大人在哪里？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我惊慌失措地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可是，一片黑暗，我什么都看不见，我紧紧地抓住暮的手臂，像溺水者抓住浮板般不肯放松。
“他被树精困住了，我们这就去救他。”暮还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暮，暮，我看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靠向他的胸膛，悲哀地告诉他。
“怎么会这样？”他的手抚上了我的脸庞，手指轻触我的双眼，我虽然看不见，却能想像他担忧的愁容。
“别管我了，快去救安大人！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只要能救出安大人，失明还是消失，我都不在乎。”我想从暮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你不在乎，我在乎。”他将我揽得更紧。“我不会将你放下的，要救安，我们一起去救。”
“暮……”对他，我已无话可说。
风在我耳边呼啸，暮的发丝拂在我的脸庞，如火焰般灼热，泪水也被烘干。周遭是死灵被焚烧的声声惨叫，整个森林似乎也被燃烧着。
“暮，我要为你鼓掌了，你竟然可以闯到这里，看来我原先小瞧你的本领了。”阴沉沉的声音响起，是幽，一定是幽，怎么办？暮敌得过他吗？
“幽，这次你做错了，你不该惹上我的，你信不信，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暮用冰冷的声音回答他。
“就凭你，还有那个快要死的瞎子？你是想笑死我吗？就算你是最厉害的巫师，你的极限也就到此了，还是乖乖地服从于我，做我的手下吧！”
“要不要试试看，到底是你这个阴阳师强，还是我这个巫师厉害。幽，你不该激怒我的，不然，我的力量会隐藏得很好，绝不会爆发的，现在你后悔也来不及了！”暮冷笑着。我知道他不是危言耸听，我感觉得到他的力量越来越强大，甚至连我的元灵也感受到共振，火焰重新猛烈地燃烧起来了。
“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幽似乎也感觉到他临近爆炸的力量，惊惶地叫道。
“我不是说过吗，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危险的讯号越来越强烈，暮的所有潜能全部被引发了，现在的他强大得可以毁灭整个世界。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秒钟之后我再也听不到幽的声音，是逃了吗？还是被暮杀了？
“暮，怎么了？你杀了幽吗？”我问他。
“他已经变成一堆灰烬了。我们现在去救安，树精已经放开他了，可能是脱力的关系，他坐在那里没有站起来，不过应该没事。”
“暮，放信号告诉慎他们，不然他们会着急的。”我感觉得到手中的火苗又弱了下来，我的时间不多了，多想再和他们在一起啊！
“暮，你来了。”安大人的声音响起，我却看不到他的容颜。
“老天，让我看到吧，即使只有这最后一点时间，让我能看到大家平安无事地在我面前，我才能安心地消失啊。”我喃喃自语着。
“焰火，让我送你最后一个礼物。”暮将手放在我的双目上，温暖的力量传至了我的眼帘，一会儿，他的手轻轻移开，“焰火，睁开双眼。”我慢慢地将眼睁开，看见了，我能看见了，暮的笑脸，如火的长发，我缓缓地转过头，燃烧着的森林，竟似着朝霞映着般的好看，还有，还有，安大人，从来没有如此温柔笑着的安大人……
“安，什么都别说了，焰火的情况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抓紧时间快到月光湖和大伙集合，或许靠大家的力量还能再做些什么。”暮将我交到安的手中，转身向出口走去。
“安大人……”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没事，太好了。”
“焰火，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啊！如果要报恩的话，你陪了我二十年这就足够了，何必再搭上自己的性命呢？”他叹息道。
“你明白的，不是吗？你比我的性命更重要啊，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你才是我生存着的意义。”
“傻焰火，你明知道我不能给你任何回应的。”他用怜悯地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你的心是属于整个天地的，而我是这么的渺小卑微。可是我不在乎，我只要在你的那个天地里占上小小的一个角落就会很满足。”我喘了口气，继续问：“如果我死去，你会哭吗？”
他点了点头，面容是那么的哀伤。
“看，这样我就满足了，你会为我哭，说明你心里有我，即便我不在了，你的心里还是有我啊！”我满意地笑着。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月光湖畔，依旧是那美丽的夜景，祥和安宁没有一丝忧伤的气氛。慎没有说话，光没有说，南也没有说话，暮站在一旁看着我，他的神情仿佛有话要对我说。
我示意安将我放下，我走到暮的身旁，附在他的肩头，轻轻地对他说了五个字：“谢谢，对不起。”
他望进了我的双眸，我清晰地听得见他心底的声音，“若有来世，我会比任何人更早地找到你。”
来世，好遥远的事情，我不愿想，也不敢想。我走到了湖畔，转过身看着每一个人的脸，慎、南、光、暮、还有安。
“再见了，大家，”蓦地燃起的火光将我全身裹住，我要消失了。“一定还会再见的，不是吗？我们还要一起饮酒，一起聊天，看着暮戏耍每一个人，看着慎喝得醉醺醺，看着光慢慢地变成一个很强的精灵王，看着南把百合变成一只只白鸽，看着安不发一语地微笑着看着大家。一定还会再见的，我们一起来相信着吧。”
我的身形在火光中隐退，我还能看见大家的眼泪。真好啊，有那么多人为我而流泪，为着他们的泪水，我一定会回来的，再次相聚，请用微笑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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