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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dannylu(2001-01-24 00:31:2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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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眉深浅（三）
滇北夜行
到了昆明以后发现这里的白天和我们的不一样：7点半天也还没
有大亮，可是晚上也是，7点了才天黑。
所以离开大理的时候天正在变暗，眼看无甚个性的的水泥房子湮
没在灰暗的夜色中，我也就很知趣地转去看大巴上的VCD。放
的是一部奇差无比的台湾片子，吴孟达和徐若萱，看的我频频低
头，怀疑这导演是不是长着脑子。混混噩噩地随着车子摇晃，一
抬头，窗外已经是一片的灯火辉煌，到的是大理古城。
没有在白天看见过大理古城，后来回昆明的路上特地坐到车子左
边，结果看《古惑仔》看的出神，居然已经忘记了看古城这回事，
非常的狼狈。
晚上的大理感觉确实不错。没有弄成灯红酒绿的庸俗模样，而是
用聚光灯照的 一片通明。因为堵车，大巴在古城外面略略的停
了一停，让我觉得一股古朴雄伟的味道扑面而来，比汉城的景福
宫也不遑多让。其实也是，古时候的南诏和高丽还不都是汉人的
藩属？就是南诏，怕还要落后些呢！蛮荒之地嘛！不过从城池本
身就不容易看出来。更令人吃惊的是，城墙保护的相当完好，长
长的一堵，跟着车走，就是没完。我后来没有太闹明白，这古城
里不知到底有没有住着人家，看这规模，恐怕应该是有的。回来
以后看见哪个泡菜的帖子，听见了四季旅店的名字，知道原来也
会有便宜的住宿。
离开古城的时候，天已经完全地黑下来了。大巴里不合时宜地开
着灯，我看见车窗上只是自己暗淡的疲惫的脸。我把棉褛盖在身
上，决定打一个盹。迷糊了一阵子，睁眼的时候，窗外是一片银
光闪烁不定。大巴上的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关掉的，这样我望出
去，不会有看镜子的感觉。刚睁开眼，我还没有看得十分清楚，
外面是怎么样的情形呢？用力眨了眨眼，一个童话一样的世界就
跃入眼帘了。交代一下背景：这时候我们的大巴正从洱海边上经
过，一弯眉月正从天边慢慢升起来。
云南的天气让我觉得陌生：在昆明的时候，早上看见地上湿漉漉
的，小刀子一样的风里有飕飕的冷雨；中午就会云开雾散，太阳
很热情地放出光芒来，漫天的云霞陪着太阳往西走；到了傍晚，
云彩就都躲起来了，细窄的新月也可以照的大地通明。在去丽江
的公路夜行，也是这样的天气。
天幕就不是我习惯的深沉凝重的蓝黑，而是很透明纯净的宝蓝
色。月亮升起来还不是很久，但是已经不是浅黄的颜色，亮晶晶
的围绕了一团辉光，浅浅地挂在天幕的中间，好象女孩子的娥眉
那样秀气的一轮。天上好象还有没有散开的云彩，小小的两朵，
浮着漂着，被月光照的雪白。与我以往所得到的教育相违背一点
是：滇北高原上的夜空居然不承认"月朗星稀"的说法。月亮固
然是灿烂的很，可是星星也同样很明亮啊！漫天都是，闪烁着，
把夜空修饰成了一片锦绣。我以为以前在天目山看见过最美的圆
月的夜空，但今天晚上的滇北不仅让我心醉，而且让我讶异。用
宝石啦丝绒啦之类的辞藻只能让我为自己的修辞水平害臊，但我
应该如何描述？记得凡高的"星空"，中学里看这幅画的时候还
学过一首歌叫做STARRY NIGHT。看着它，唱着它，心里会有
说不清楚的安宁和感动。凝视这样的夜空是一种不同凡响的经
历。从中学的晚自习课堂上走出，我会躺在操场上看上半天。那
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今天会突然的想，怎么会不再有那样的心境？
深邃的星空有着巨大的魔力，就好象要把我吸引到它的中间去。
这时我才明白小时侯经常引用的康德的墓志铭有着怎么样的含
义。车窗外是洱海不见边际的水面，有一点很柔和的风在吹，搅
的反射的月光成为细碎的银片，活泼地跳动。有时闪过昏暗的渔
火，小巧的渔舟上人影摇曳，就在大巴的身边，好象伸手都可以
摸到。从它们的身边经过，我忍不住回头张望，弯弯曲曲的道路
竟象缎带那样的闪闪发亮，和着银色的洱海，银色的月亮，浮雕
一样的清晰夺目！
洱海夜色留给我印象是这样美好，以至于回昆明的时候，我专门
坐到大巴的左边，希望再见。但是白天的洱海平淡无奇，宽阔的
水面被鱼栏格成一个个小框子，渔舟轻快的穿梭，好象太湖里一
样，水是混的。失望之余，转念想到，要不是没有买到直奔丽江
的票，可能根本会错过这个银色的夜晚，已经够有缘的了！不是
吗？"风花雪月"，我竟然在没有停留的情况下看见了大理尚存
的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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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有乔木，不可休息
汉有游女，不可方思
※ 来源:．月光软件站 http://www.moon-soft.com．[FROM: 61.13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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