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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materasu(紫璎) 整理人: fires(2001-11-15 16:05:28), 站内信件 |
| 继续啦继续啦……漫长的故事……
**本文作者——Amaterasu@GZ，广州天照，[email protected] **本文保留一切权利，未经许可，请勿转载 “每个人看见的历史都是真实的，但每个人所看见的历史都不一样——身处在时间长河中的我们，永远只能象那些去摸象的瞎子一样，凭着自己的印象去揣摩那碎片也似的历史——” 尼雅丝·断章纪事 农民与盗贼 尼雅丝225年——也就是西莉丝·艾古利斯·佩伦斯王太后摄政的第二年——3月。 春天是一个明媚的季节，百花盛开，和风煦日。冬季的严寒刚过去，太阳也不似夏天那般毒辣，清新的空气总是洋溢着到处洋溢着温暖的气息，使人懒洋洋地提不起劲儿来。 但对于佩伦斯北方提索斯领地上的农民而言，却是一段难捱的时节——冬天刚过，存粮已完，家里正开始闹粮荒，却是领主老爷们收税的时候。而教会那披着虚假笑容的“捐贡”，也在农民的身上沉重地压着，使他们佝偻着身躯，目光呆滞地在地里不知疲倦地耕作着——而他们用辛劳的汗水所换来的金黄的收成，却有大半要流进贵族和神祗的粮仓里。 这是一个不公平的世界—— 17岁的古莱恩·巴特时常忿忿不平地这么想。 贵族们——拥有土地的贵族们——只因为他们身上流淌着先人的血，就可以令他们比常人更高贵吗？就可以令他们吃得饱，喝得足，睡在石头造的城堡里——而他们根本无须为此付出辛勤的劳作？他们——可曾有知道过挨饿？挨冷？他们可知道淌汗是怎么回事吗？除非说他们胖得流油。光神创世，可没说这世上的人是有三六九等的。 神…… 除了贵族们之外，古莱恩最痛恨的就是所谓的“将身体奉献给神，终身侍奉神”的神职人员。 总是一身的白袍，象征至高无上之光的僧侣，修道士，祭师，主教——他们脸上挂着的笑容是虔诚的，是祥和的，是善意的——同时也是虚伪的。在尼雅丝的历史上，宗教的势力从没有过象现在这样兴盛，而所谓神的代言者的心，也从未有过象现在这样贪婪。七分（7%）的“捐贡”在217年变成八分，220年九分，225年则是十二分！华丽庄严的神殿，对于禁止进入的下等农民来说，有什么意义么？在古莱恩的眼里，看见的只是日渐高贵的主教们和贵族们在一起奢靡地作乐。尽管古莱恩的信仰不允许他诅咒光神，但对于那些借着神圣的光之名横行着的畜牲们，他可不介意在他们的身后狠狠地啐上一口。 但对于现在的古莱恩来说，这些并不重要吧。因为他正小心翼翼地在林中穿行，籍着暗淡的月光追踪鹿群。 他要猎鹿—— 一想起这一点古莱恩的心情便禁不住砰砰地跳动。 并不是因为从来没有打过猎而紧张，而是因为—— 这是国王的森林。 森林里的一切都是国王的，神圣不可侵犯。就连折断一根树枝也是犯法。而喜欢打猎的安德寇拉斯王曾经订下法例——私猎者死。 为了这个缘故，有专门的守林人日夜地在森林里巡逻，一旦偷猎者被抓住，无须经过审判，马上便会被吊死在道旁以敬效尤。在国王的森林里，就算仅仅只是带着弓箭也可被定罪！ 但是古莱恩没办法。 如果不这样做，他便会饿死。他，还有他家里的母亲和妹妹。 因为加安和德拉古之间争权交战而被征召的父亲出门的时候，他才10岁。为了养活全家，他一个人负起了全部的农活。拉尔夫爵爷因为站在得胜者的一方而得到了丰厚的奖赏，得意洋洋地回到几乎扩大了一倍的领地中，而古莱恩的父亲却死在斯帝亚那的冰原上。争权的是贵族们，为什么死的却是象父亲那样的老实人？大老爷们的仗打赢了，但小民的生活却更苦了——因为拉尔夫爵爷需要从他的领地上攫取更多来满足他和他的君主！ 宁可冒着被吊死的风险也要让多病的母亲和小妹吃上至少一顿饱饭。夜幕下，古莱恩悄悄地拿起父亲留下的弓箭，潜入国王的御林中。 干活的时候，也有听说过在南方的阿尔斯，人们的生活比这里富足而快乐得多。因为那里有一个不一样的“太守”。 和直接拥有领地的领主老爷不同，所谓的太守，并不是土地的所有者，而只是一个代替国王管理地方的行政长官，并不象领主那样可以私立税项，私设军队。在国王的名下，土地可以为平民所拥有，买卖。只要有足够的资本，那里的农民可以只为自己的土地而耕作——不受任何贵族的压榨的自由人！古莱恩觉得那实在是很不可思议。如果传闻是真的话，那实在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 然而对于象他这样被束缚在领主的土地上的农奴而言，毕竟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天堂罢了。离开了这片土地，古莱恩根本就无法生存下去。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农奴隶属于领主，是领主财产的一部分，私逃的农奴是要受凌迟之刑的。 但也有例外。 在北方的边境之地，听说有一股亡命之徒已经集结起来了。逃亡的农奴，雇佣兵，流浪者，冒险家，破落贵族……五花八门的人所组成这支队伍被拉尔夫爵爷怒斥为“忘记主人恩赏的盗贼”，由一个叫做凯恩·霍特的人领导着，穿着深绿的衣裳，隐藏在深山野林之中，劫富济贫，活跃在来往的商人们的传闻逸事中，令王都以北佩伦斯国境内的所有领主们都为之头痛不已。 这个凯恩·霍特到底是逃亡的农奴，是盗贼，是贵族——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但在见过他的人的口中，他就是英雄，他就是正义，他就是勇者。在拉尔夫爵爷咆哮着向北方山林派出铁甲骑兵的同时，他的名字在暗地里广泛地流传，成为反抗的象征。如果说阿尔斯是古莱恩向往的天堂，那么凯恩就是他崇拜的偶像。 如果，有一天能够遇上这个人就好了。古莱恩这么想着，在林间的间隙中窥见一群鹿正在刚解冻的土地上觅食。 古莱恩停下脚步，把手指头含了含举在空中以确定他是站在下风处。然后他慢慢地从腰后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来搭在弓上，对准了为头一匹漂亮的公鹿，将弓弦拉到耳边。 飕！ 要射中啊！古莱恩祈祷着。 一刹那间，鹿群骚动起来，蹦跳着跑开，溶入夜色之中。古莱恩的箭射中虚空，嵌入对面的树干。 还没来得及懊恼，古莱恩听见一阵低沉的蹄声，同时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震颤。就是这不寻常的异动惊动了鹿群而使他的箭落空的。 守林人吗？古莱恩的心一直提到嗓子眼儿上。他慌张地跑上前拔下自己的箭，麻利地爬上一棵大树隐藏起来。 不！不是守林人！这恍若闷雷也似的声响，起码是上百匹马在奔驰！是拉尔夫爵爷的骑兵从北方回来了吗？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赶路？ 奇怪…… 那声音很快地向他靠近，逐渐地从沉闷的声响中分离出许多种的声音来：铠甲在摩擦，兵刃在碰撞，飞禽走兽从睡梦中惊醒，飞快地逃去，马蹄踏在干枯的树枝上，树木的枝叶被强有力地拨开…… 蓦地，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闯入古莱恩的视线中，仿佛钢铁的洪流一般在林间向着南方涌去。古莱恩一下措手不及，哗啦啦地从树冠上掉落下来。 一瞬间，七支长矛，二柄长剑一起指着他的咽喉，整个队列仿佛突然变成石头一般停止下来——在这过程里，竟听不见一声人声！ 鬼！是鬼！ 这个念头一刹那间涌上古莱恩的心头。他的脸色煞白，惊恐地望着眼前高高在上的黑色骑士们。 这个时候一名骑士收起了剑，下了马。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古莱恩，挥了挥手。于是骑兵们沉默地收起了武器，回到静止的队列中。而那个人——这个时候古莱恩已经清楚地看见了他金黄的长发，确信那确实是一个人了——他静静地走到坐在地上的古莱恩身前，拿起掉在地上的弓： “偷猎者？” 极度的惊惧使古莱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哆嗦着点了点头。 那个人眨了眨眼，似乎是笑了笑，继续地问：“你是拉尔夫的农奴吗？” 古莱恩生平从未听过有人能用那样的语气轻松地说出领主的名字来。这是什么人啊？古莱恩不由得下意识地跪在他的跟前：“是的，大爷。” “嗯？”骑士愕了愕，大笑起来：“起来罢！我不是什么大爷。我叫剀恩——凯恩·霍特。” 凯恩！ 古莱恩抬起头，惊诧地望着这个传奇中的人物，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这个人！还有他手下的人马！就在自己的眼前！ 古莱恩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他僵硬地站起身，努力地想使自己记住眼前这个人的面容。 “听好了，孩子——”凯恩的声音在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我们马上就要去袭击拉尔夫的城堡——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袭击……拉尔夫爵爷的……城堡？ 古莱恩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仿佛看穿了古莱恩的心思一般，凯恩嘲笑也似地说：“敢于偷猎的人，不敢反抗自己的主人吗？自由——你知道这个字眼的含义吗？”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古莱恩冲口而出：“我去！” “好！”凯恩的声音铿然有力。他把弓箭一把塞还给古莱恩，招手从队列中叫了一个人过来：“你骑他的马上，在前面做向导！” 那马上是一个几乎有古莱恩两倍大的巨汉。他一声不吭地将古莱恩象小鸡一般提到马上坐鞍的前面，随即跟着上了马的凯恩回到队列的前端。随着凯恩一挥手，那队列再次沉默而迅速地移动起来，仿佛一条隐藏在丛林中的巨蛇向着目标急袭而去。 很快地，蜿蜒的队列到达了森林的边缘。远远地，石头城堡里的灯光在他们的眼中成为猎物的眼睛。 “这个时候拉尔夫爵爷的骑兵们，大概正在北方山区里拼命地找着我们吧……” 黑暗中，古莱恩听见前头的凯恩在低笑。 “罗格斯！告诉城堡里头我们的人——我们来了！” 古莱恩身后的巨汉哼了一声，在古莱恩的头顶上架起弓箭，嗖地一声将一枝响箭射上天空。那箭带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声消失在夜幕下，忽地在空中猛烈地燃烧起来，发出耀眼的白光。 正当古莱恩为之心弛目眩的时候，叫做罗格斯的巨汉忽然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放下马来，头一回地开口说话：“小子，那里不适合你的。回家去吧！” “不要！”古莱恩冲动地说：“让我跟你们去！” 前头的凯恩稍微回过头来：“这可是造反——” “请让我去！”古莱恩大声地说：“我也能打倒那些人的！” 队列中有几个人禁不住笑起来。但凯恩没有笑：“哪些人？” “老爷们！” “为什么要打倒？” “为自由！”热血冲上古莱恩的大脑，使他不由自主地喊出这个令他兴奋雀跃的字眼来。自由！只要打倒了老爷们，便可以有自由！这个念头在一瞬间占据了古莱恩全部的思想，使他忽略了有可能因此而付出的代价。 “自由……是一个好词。”凯恩耸了耸肩：“罗格斯，你有三柄剑吧？给一柄给他！” 巨汉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来。但他最终还是从马鞍旁解下一柄剑，扔给了古莱恩。那长剑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以古莱恩的气力，原是不能很利索地挥动它的，但古莱恩可不管这么多。他抱着剑，重新爬上罗格斯的战马，骑在巨汉的背后，看见凯恩的长剑在夜空中高高地举起，指向黑沉沉的城堡： “让爵爷们知道我们的力量！让绞刑架哗啦啦地低头！” “让绞刑架哗啦啦地低头！”无数的声音附和着，其中也有古莱恩的细嗓子。然后，在冲锋中，他听见身旁的所有人都在唱着同一支小调： “弯你的弓！ 振你的弦！ 谁， 要是放过男爵和主教 上天诅咒！ 我们将 以自由的力量 让 绞刑架 哗啦啦地 低头！” 是啊！让老爷们的绞刑架，哗啦啦地低头！古莱恩觉得这歌词实在是非常振奋人心的。于是他也鼓足了勇气，大声地唱起来。 黑暗中，仿佛变魔术一般，无数星星点点的火把从四面八方的乡间举起来，象夏夜中的萤火虫也似地向着这领地的中央，拉尔夫爵爷的城堡汇聚。当敌楼上的卫兵慌张地闯进主人的卧室的时候，那火光已经变成了一道道光的洪流，将孤立无援的城堡映得恍如白昼一般。樘叉，镰刀，锄头，锤子，木棍甚至是菜刀——所有可以拿来做武器的东西都出现在愤怒的农民手中。从北方来的策动者的口中所哼着的小调，很快便在人群中传开去，变成呐喊，变成怒吼。 “让绞刑架哗啦啦地低头！” 被这声浪从睡梦中惊醒的拉尔夫伯爵穿着睡袍慌张地从床上爬起身。 “农奴暴动了！” 当他听见卫兵的报告的时候，方才吃下去的十七道菜的大餐仿佛在他那发福的肚子里搅动起来，使他赤着脚哆嗦着站在冰冷的石头地板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关、关上闸门！把弓手都叫起来！骑兵上马！我要，我要教训一下这些不知高低的贱民！”爵爷铁青着脸咆哮起来的时候，带火的箭矢已经在城墙之上飞舞了。 从军事的角度上来看，起义的农民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乌合之众，并不存在什么战术和阵型。但武装起来的狂热人群依然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当他们在人数对比上占有绝对压倒性优势的时候。虽然城堡的闸门在守卫发觉势头不对的时候已经轰隆隆地放下，但是早有准备的农奴们用各种各样想得到的方法越过了护城河，在城墙上竖起高高的云梯。 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呢？脑袋里这么问着的卫兵们慌张地跑上墙头，企图推倒那粗糙的梯子。但从下而上的箭准确地射中他们的咽喉，他们的胸膛。当他们终于注意到夹杂在农奴中间穿深绿色衣服的一队弓手的时候，第一队人已经攀上了城头。 “绿色的盗贼！是凯恩·霍特！” 第一个喊出这句话来的脑袋被一把砍柴的斧头劈成了两半个。渐次从城堡里涌出来的士兵们和攻城者们在城头上混战，搅成一团粥也似。闪亮的铠甲和布衣的棉袄纠缠在一起，呼号着从敌楼上跌落，在城墙的这边和那边。火把的光映在人的脸上，一边是因愤怒和狂热而扭曲，另一边则是由于惊讶和恐惧而泛青。积压的民愤如同火山一般爆发出来，变成拳头，向着养尊处优的老爷们砸去。被挑拨起来的群众象潮水一样攀上城墙，仿佛那就是苦难的源泉。他们也许是贱民、愚民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但在今天晚上，他们是挣脱了束缚的狂怒野兽。 铿！ 锁链被有力的铁锤砸断，吊桥轰然落下。冒着雨一样的弩箭，前端被削尖的粗大橡木冲击着城堡的闸门。在那些抱着木头的人当中，古莱恩分明看见罗格斯巨大的身影。 “让绞刑架，哗啦啦地低头！” 仿佛被这怒喝所震慑，栅栏的闸门在破城锥下变成一堆碎片，被无数的人践踏。成百上千的农奴跨过这曾经是身份象征的门槛，怒吼着向他们昔日的主人杀去。 古莱恩手里拿着剑，混杂在许多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当中，也冲进了城堡的庭院中——曾几何时，他也梦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住在这种华丽的城堡中呢？ 然而，现在—— 村头的铁匠，村尾的屠夫，酒店里总在笑的老板，常赶着驴贩些小东西的大叔，磨房的修尔，河边的约翰——他们平时都是多好的人啊！可是，在火把照耀下的他们，已经变成了战士，变成了野兽。而古莱恩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古莱恩发觉自己盯上了一个人。那肥胖的身躯，那抖抖索索望角落里藏的是哪个呢？平日里总挥舞着鞭子，耀武扬威骑在马上监工的总管西尔斯吗？ 一瞬间，古莱恩的脑海里涌起无数刻着“痛苦”二字的回忆——鞭子象蛇一样缠绕在脊背上的回忆，靴子粗暴地踢在他肋下的回忆，被捆在马后拖行的回忆，被吊在房梁上毒打的回忆—— “西尔斯！” 总管显然听见了这愤怒的叫声。他下意识地扭过头，发觉一双圆睁的眼睛正狠狠地盯着他。这种眼光，决不会容许他就这么乘混乱溜走。于是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从腰间拔出长剑。 “还记得么！去年的12月！”少年怒吼着扑向仇人：“你闯进来把我家仅有的一口猪拖走抵债的时候！” “还记得么！去年的7月，我母亲只是在果园前路过，你硬是诬陷她吃了拉尔夫爵爷的苹果，让她在毒日头下跪地！结果我妈妈中暑昏迷不醒！” “还记得么！……” 少年的进攻全无章法，只是一气乱砍乱劈，但那以同样的开头喊出来的声声震喝使胖大总管的心旌动摇，怯惧地不断后退。不知不觉地，他被古莱恩逼到墙角，不得不喘着粗气正视红了眼的对手。 “喝呀！”古莱恩涌身上前，两柄长剑交叉在一起，力量与意志的拼斗占据了一切。 一瞬间，总管的求生意欲被激发出来，背靠着墙的他以成年人的气力推开了古莱恩，将古莱恩压倒。但他并不能象他所打算的那样刺死少年，因为他被一柄平空飞来的大斧子劈得整个人飞开去。 古莱恩喘着粗气回过头，看见罗格斯高大的身影在火光中屹立：“小家伙别太不自量力了。” 黎明时分，提索斯领地上的这座城堡已经变成了一个燃烧着的巨大火炬，宣告着农奴们的胜利。而它的主人，则翻着白眼躺在主楼的角落下——在他企图逃跑的时候，愤怒的人群抓着他的脚把他象块石头一样从塔楼上扔了下去。在其后的一个月里，提索斯农奴暴动的消息象暴风雨一样摇撼着整个佩伦斯，成为225年佩伦斯内战的导火索。而凯恩·霍特这个名字也从一个普通的盗贼一跃而成为一个“疯狂的领导者”，伴随着那句著名的口号一起被铭刻在尼雅丝的历史上。 古莱恩并不知道也永远不会了解这一切的意义。逐渐平静下来的他只是疲倦地坐在平日牧羊的山坡上，目光呆滞地注视着那火炎将权威与力量的象征吞噬，觉得自己仿佛正在一场永不完结的梦魇之中。他并不知道，他的剑上和身上都沾满了血污，和他身后那些正举着从城堡里抢来的酒桶在庆祝的人一样。 “小家伙在想什么？” 足足呆了五秒钟，古莱恩才意识到身边的罗格斯是在向自己问话。 “不，没什么。”他下意识地答。 “哼……”罗格斯哼一声，在他身边坐下——即使如此，他也比瘦弱的古莱恩高几乎两个头。“叫什么名字？” “古莱恩。” “后悔吗？” “后悔……？” 罗格斯举起酒杯指了指燃烧的城堡。 一瞬间，古莱恩又想起西尔斯的胖脸。“不后悔！”他决然地说。 罗格斯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从粮仓里抢来的东西一大半都会分给大家——你可以继续地在这里种地，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前进。” 留在这里……？ 古莱恩站起身：“我不会再呆在这里了！打倒了一个主人，还会有另一个主人——不！我要跟你们走！” “你有家人吧？他们怎么办？” 古莱恩呆了呆，说：“有了分得的粮食，她们能够生活上一段时间了——到了以后，以后——”当他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并不能看见未来。但他知道他必须要前进：“到了以后，我会回来，我会回来接她们去另一个地方——去南方的阿尔斯——” “阿尔斯？”罗格斯的语调有些微的变化：“为什么去阿尔斯？” “因为那里是一个没有主人的地方。” “……谁告诉你的？” “南方来的人都这么说。那里只有太守，没有领主。” 沉醉在自己的梦想中的古莱恩并没有注意到巨人脸上表情的变化，也没有注意到巨人眼中异样的眼神。 “没有主人的世界……难道真地存在么？” 而与此同时，在欢乐的人群中，凯恩·霍特的话被作为时代的印记刻在历史之中： “打倒主人们！创造一个没有主人的世界！创造一个自由的世界！从现在起，站起来吧，兄弟们！为了自由，让绞刑架哗啦啦地低头！” To Be Continue... **一些注释—— *庄稼——尼雅丝大陆上的主要农作物，到底是玉米，稻谷，小麦，还是其它的一些什么东西——笔者对此完全没有任何的概念…… *神职阶层——在中国的历史上，基本上是没有这一阶层的——也许是因为中国的宗教与政治间的关系比较地不那么密切吧？但无论是古罗马，古埃及，古印加，古印度——神职阶层——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祭司阶层都在社会关系中占着极重要的地位，有时候甚至是和统治阶级完全地融合在一起的（古埃及神权统治）。而在中世纪的欧洲，教会势力更是仅次于国王的政治力量，其影响力甚至高于国王本人——这常常会令完全没有“神”这种概念的笔者感到非常地迷惑——拜托，谁来给这个完全无神论者解释一下信徒们的虔诚心理（例如说法轮功学员）…… *神职——笔者对宗教这种东西的了解实在是极为有限，只好随便地将各种宗教里的称谓混杂在一起了。事实上，尼雅丝世界里这种以光神为最高创世者、裁判者的宗教到底是怎样，笔者自己也搞不大清楚的…… *凯恩·霍特——行了行了，笔者招供，这个人是罗宾汉……不可以么？领导农民起义的盗贼，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也有的，比如说绿林起义，比如说黄巢起义，比如说——想不起来了……笔者不过是比较喜欢浪漫主义色彩很重的罗宾汉而已…… *罗格斯——前文中德拉古手下的重骑兵，“换马的罗格斯”——在德拉古战败后落草为寇了。 *让绞刑架哗啦啦地低头——嗯，啊，哦，喔，噢，呀，咦——且猜一猜，这是从哪里抄来的？ ** ★☆ May Fortune ★ Be With You ☆★ ---- 
推开心扉释放灵魂 奔驰于光之漩涡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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