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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materasu_gz(天照) 整理人: fires(2001-11-15 16:02:19), 站内信件 |
| **本文作者——Amaterasu@GZ，广州天照，[email protected]
**本文保留一切权利，未经许可，请勿转载 尼雅丝·断章纪事 光舞 218年12月，在位十一年的佩伦斯安德寇拉斯王驾崩的消息象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尼雅丝。 12月8日，王驾崩，次日，丧礼尚未行，一早就聚集王城中以左阁大臣德拉库恩·菲涅尔为首的群臣们便以安德寇拉斯王的“遗诏”，拥立二十三岁的王长子德拉古·佩伦斯为第十六代佩伦斯王，行加冕。当其时，原本以辅政亲王之名在王都中处理朝政的王次子加安·佩伦斯在王驾崩的消息传出后便在自己的宅邸里消失不见了。有说他被秘密地抓起来，也有说他预先得知风声，暗中逃跑藏匿了起来。而第三亲王克雷德·佩伦斯正在北方自己的领地中。 10日，克雷德亲王犹豫之下，终于孤身赴王都吊唁，一进王城便被软禁。 12日，东南索伦斯领地的紫色伯爵肖恩·菲恩斯抗王命，拒绝向德拉古王誓忠，公然反叛。14日，东南一境皆反，以八千紫色都护骑士为首，二万铁骑集结于索伦斯城。15日，加安亲王出现在国境东方自己的领地中，指长兄德拉古鸩杀父王，谋夺王位，率三万精锐白衣服丧向王都进发，誓要讨伐无道之王。四方诸侯，闻风附和者十之六七。 22日，加安汇合肖恩·菲恩斯伯爵，麾下总计七万雄兵，与十万王军对峙于王都之下的斯帝亚那平原。 那个时候，罗格斯·泰恩二十八岁。 只比他的主君——德拉古王大一岁的他，出身普通的农奴之家，生就一副魁梧的体型，却不显得肥胖，只是异常地高大强壮，十四岁便在当时还只是王子的安德寇拉斯王麾下执戟，大小征伐数十战，功勋无数，只因为出身低下，所以始终不过是个重骑兵而已。但无论是安德寇拉斯王还是德拉古王，都记得这个巨汉那并不算俊的面貌——当年，安德寇拉斯北征那亚斯王国，与长子德拉古率数十骑被围困于一片森林中，苦战一夜杀出一条血路突围的时候，跟随在他们身边的就只剩下这个农民的儿子。 要想在战场上始终地追随在安德寇拉斯父子的身边是很困难的。他们两父子都是嗜血成性的狂人，一上战场便很容易失去理性。在这一点上德拉古比他的父亲更狂——安德寇拉斯在冲锋之前至少会判断战斗的全局，衡量一下利弊，但德拉古根本不考虑任何事情，他只是身先士卒地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冲杀，并且要求他身边的人和他一样疯狂。德拉古王子有一条怪规矩——在上战场的时候，他的贴身卫兵一定要带三倍数量以上的武器以供他随时更换。在一场战斗里折断十数条长矛，砍钝六七柄长剑对德拉古王子来说只是小儿科。从某种方面而言，他和号称“西之狂王子”的戈恩·艾古利斯是很相象的。为了在父亲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勇猛，他冲得比别人更前——这往往使他在战场上处于孤立的位置。就连安德寇拉斯王，有时也对他的莽撞皱眉头： “一个人是不可能赢得一场战争的！” 然而德拉古并不理会。他只是喜欢享受那鲜血飞溅的快意。 因为这个缘故，安德寇拉斯王亲自从近卫军中指定罗格斯做德拉古的卫兵：“只有你才能在战场上永远地追随着他！” 只这一句话，对于罗格斯·泰恩来说就是最高的荣耀了。因此，无论任何时候，他总是紧紧地贴在德拉古王子的身边，一面挥舞着他手中那沉重的长戟将敌人打落马下，一面用他那魁梧的身躯作为主君的盾牌，并且源源不绝地将新的武器供给主君。对他的坐骑来说，这个人本身已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再加上额外的武器，根本就无法承担——所以罗格斯每上战场必定带着三匹坐骑——“换马的罗格斯”已经成为了一个著名的绰号了。216年帝谷之战的时候，罗格斯全身上下一共添了四十二道伤痕，连战马身上的箭头加起来有十八个之多，如同一个血人般，足足昏迷了三日三夜——但他非常自豪，因为德拉古殿下连一处伤也没有受！ 跟随在德拉古殿下的身旁，是无须疑惑的。只要向前冲就是了。但罗格斯却时常会为他的主君担心。正如同安德寇拉斯陛下说过的那样，一个统帅，一个王是无须做到那种程度的。罗格斯随时都可以在战场上死去，但德拉古殿下却不可以。并且，凭着多年在战场上厮杀的经验，他觉得德拉古殿下并没有掌握战局的能力。眼中只有血的德拉古并不适合作为一个能冷静面对形势的“大将”。 然而以罗格斯的身份，这种事情是不能说出口的。他只要默默地战斗就足够了。不过，比红了眼的主君更能分析战场状况的罗格斯在大多数时候下都能很自然而巧妙地左右德拉古的方向，使他朝着不那么危险的地方杀去。如果不是他的这种下意识的行动改变了德拉古的位置，也许在帝谷之战的时候和戈恩交手的就不是肖恩·菲恩斯而是德拉古了。 24日早晨，比旁人更早地嗅到战斗气息的罗格斯象往常那样一早便起了身，仔细地挑选出最锐利的长矛和宝剑，放在自己的大戟旁，预备着要带着它们奔向杀戮的地狱。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鲜红圣骑士袍的人走进他的帐篷里来。听见脚步声的罗格斯一抬头便看见银色铠甲上科尔家的螺旋纹章，忙放下手中的武器，俯伏在地上：“爵爷早安。” 这个人，正是王家近卫军骑士，权倾朝野的科尔家族中的年轻一代，迪安·科尔男爵。他比德拉古小一岁，和加安同年，一张三角的脸上总有一种阴沉的笑容，使罗格斯见了心里发毛。却不知道他忽然地跑进一个骑兵的帐幕里来做甚么？ “罗格斯，今日陛下不上阵，你不用准备了。”迪安冷冷地说。 什么？德拉古陛下不上阵？罗格斯疑惑地抬了抬头。但迪安根本不理会他的意见，继续地说：“陛下说了，你到左锋泰罗·菲涅尔将军的麾下效力——这便去吧！” ？？？ 罗格斯想说些什么，但终于还是没有开口。除了服从之外，他是连怀疑的资格都没有的。他默默地站起身，拿起自己的长戟，规规矩矩地走出了营帐。 陛下啊！您究竟在想什么呢？ 上午10时许，寒冷的朔风呼呼地吹过斯帝亚那平原那冰雪覆盖的大地。十万王军缓缓地在一个小山坡上列阵，鲜红的袍铠在遍地的积雪反衬之下格外地耀目。没有人说话，只有铠甲的相互碰撞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在大地上回响。 而相对应的，在南方的山坡上，出现了另一列白色的队列。象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他们也在沉默地集结，列队，兵刃和铠甲在冬日下闪烁着光芒。 罗格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戟，和其他人一样全神地盯着己方阵列中央高高竖起的王旗。在菲涅尔将军的麾下，他只是一名普通的重骑兵，并没有资格取得多余的战马，这使他稍微有点不习惯。但他并不在乎。他手中的长戟，无论在马上马下都能发挥出相当的力量的，对此他相当地有自信。 不过，真奇怪啊……对方的人数，看起来比传说中少的样子。以罗格斯的经验，那绵延的白色队列似乎非常单薄的样子，并不似己方那么厚重。 因为可以轻松地取胜，所以陛下不打算上阵吗？罗格斯这么想。 不……不会的……无论对手有多么弱，陛下都不会在后方袖手旁观的……那不适合他的性格。 不过，在这种时候，与其想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不如镇静一下自己的心神更恰当吧……罗格斯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那因为紧张而有少许痉挛的身体平静下来。这个时候，他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另一名重骑兵。 那骑兵看起来好象仍只是个孩子一样。头盔下的脸稚气未脱，脸色煞白地咬着嘴唇。全身似乎都在打着哆嗦，不停地发出铠甲的碰撞声。 新兵……罗格斯苦笑了一声，并没有把头向着他，而只是低声地说：“不要怕。” 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那新兵并没有留意他的话。罗格斯又重复了一次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不、不……我并没有怕……”他似乎在努力地使自己看起来象罗格斯那么镇静，但他大概已经发现了那其实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了。 “不怕么？我可是怕得要死的。”罗格斯略微带点嘲笑地说。 那骑兵诧异地扭过头望着他。罗格斯笑了笑：“觉得害怕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有人也会害怕的。” “只有懦夫才会害、害怕——”新兵小声地说。 罗格斯扫了他一眼，新兵一接触到他的目光，马上便低下头去。 “不要随便相信这种大话！”罗格斯沉声说：“所谓的懦夫，指的是不敢承认自己的心的人！” 新兵呆了呆，意识到眼前这人无论实力和阅历都不是和自己在一个层次上的，于是便不再出声了。罗格斯把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许：“叫什么名字？” “鲁、鲁格——” “鲁格啊……你多大了？” “十七。” “是个大人——”罗格斯笑了笑说：“打完这仗后就是真正的男人了。” “是么？”也许是被“男人”这个字眼所激励，鲁格稍微镇静了些许：“菲涅尔将军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忽然，罗格斯的目光捕捉到一面在阵中移动着的旗帜。那是一面鲜红的方旗，上面用金线绣着的是佩伦斯王的战神纹章，正从阵列的中央向着前线移动。 使者……开始交涉了吗？ 很快地，从对面的阵营里也出现了同样的使者，同样是佩伦斯王家的纹章，却是白旗。两人越过己方的阵营，在两军之间的空地上碰面，交换着各自主君的意见。 不一会儿，两骑分开，各自地回营。罗格斯注视着己方的使者旗帜消失在王旗下，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戟。 “喂！鲁格！” “什、什么事？” “等一会儿打起来的时候，记住要跟在我旁边——不要落后哟！” “是、是！”鲁格的回答稍微有点心虚，但似乎好象很坚定的样子。 罗格斯还想说些鼓励他的话，可是，一刹那间，他看见阵列中央的王旗摇动起来—— 冲锋！ 号角呜呜地吹起来，沉闷的鼓声催促着红色的骑兵们。不等罗格斯和鲁格反应过来，他们胯下的战马已经被大队人马夹带着一起冲向前去。直到这个时候，鲁格才慌张地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罗格斯！”在雷一般的轰响中，罗格斯大声地叫喊着：“换马的罗格斯！” 他并不知道鲁格是否听见了他的声音，也无心去理会他了。在他的眼中，只有那依然岿然不动的白色队列。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罗格斯已经能清楚地分辨出对面白衣骑士铠甲上的花纹。原本成一直线打横排开的队列由于马力的差异变成了一排利牙也似的红线向那白色队列直压过去。 蓦地，白色的阵营出现了变化。在战马的间隙中，无数的弓箭手冒出来，利箭破空的尖锐呼啸声混杂在马蹄的轰鸣声中。 啊！ 第一声惨叫响起来。不知什么地方，某个骑兵痛苦地从马上摔落，鲜血染红了白雪。然后，无数生命消逝的声音瞬即将这第一个牺牲者所带出的震撼淹没。 呵荷荷荷荷！ 并没有被箭矢射中的罗格斯放声呐喊起来。在他的身后，三万五千骑发出同样的声响，瞬间便冲到加安军前不足百米的地方。 那一刻，罗格斯看见对方阵营中央的旗帜在招展。弓箭手利索地退后，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长度超过二米的尖锐利器——长矛兵！！！ 根本无暇细思，罗格斯下意识地猛一夹马。战马嘶鸣着腾空飞跃过矛尖，将后面的长矛兵踏倒。而在其他的地方，长矛纷纷贯穿了马肚和骑兵的胸膛，将冲在最前面的骑兵杀得号叫连天。但这只是一瞬。潮水一般涌上前的骑兵根本不会为这点东西所阻碍。踏着同伴们的尸体，红色的利牙杀入白色壁垒中，瞬间便演变成混战的态势。 刚对付完长矛兵的罗格斯马上便被三名白衣骑兵包围。但这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怒吼着挺起手中的长戟，只一合便将对面冲过来的骑兵挑落马下。不等他拔出戟，另一名骑兵斜刺里冲过来。罗格斯一扭腰让对手的枪从肋下刺空，腾出左手从鞍旁摘下手斧，劈进对手的脑门正中。那边厢第三个骑兵正冲过来的时候，不提防另一骑从后杀过来，早被刺落马下。罗格斯抽出戟抬头望的时候，却认得是鲁格。 “好小子！”他只赞了一句，便策马向着下一个对手冲过去。 短暂的接触后，兵力上处于劣势的白军似乎是不想继续这种消耗战，开始缓缓地在红色利牙前退后——并不是溃退败逃，而只是慢慢地将兵力从混战中抽出，重新构筑成新的壁垒。但在混战当中的罗格斯并不能得知这变化，只是努力地，不知疲倦地厮杀着。 忽然，不经意的一瞥眼中，罗格斯分明地看见鲜红的王旗正在不远的阵线前沿列列地飘舞着。 “德拉古陛下！？”大惊失色的罗格斯不由得放过了眼前受伤的对手，叫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陛下会在这里？ 不可能！ 没了我，谁来保护陛下？谁把新剑递给陛下？ 刹那间，罗格斯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真是见鬼了！陛下在冲锋的时候，我竟然不在他的身边？朦胧中，他想起迪安男爵阴冷的笑容。 那个家伙，骗了我吗？ “怎么了？罗格斯！”旁边鲁格的大声叫喊将罗格斯从迷惘中拉回来。 “陛下……要保护陛下！”罗格斯喃喃地说着，也不理会鲁格，兜转马头便向王旗的方向冲去。鲁格怔了怔，也跟了上去。 胶着的状况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在红军王旗的压迫下，白军的中央部分不停地后退，而两翼则不知不觉地在延长。这种情形，仿佛是白军正在把三角状的红军吸进去一般。除了杀红了眼的德拉古王之外，红军的将领们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认为白军的阵线实在太单薄，轻易就能突破，所以并不加以阻止。只不过，当后卫部队的传令兵将一句话飞报进中央的时候，他们全都变了脸色： “在我军的后方，发现紫色的部队！” 如果正杀得性起的德拉古王回头看的话，他大概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红色王军原本布阵的地方，一名紫色的骑士正把手中那柄巨大的长剑高高地举起。而在那长剑之后，密密麻麻排列的正是一度令东南大路的盗匪山贼丧胆的——紫色都护骑士！ 时间仿佛在瞬间变慢一般，那长剑优雅地挥动，直指向红色三角阵的核心。在王军后卫的眼中，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不可信的梦魇一般——怎么会？对方的最精锐部队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背后？ 但那紫色的影子就在他们的眼前如同水银泻地般冲杀过来——于是这梦境是真实的了。他们慌忙地转过身，应付这其实人数并不多的奇兵。 八千骑——只是八千骑而已—— 在那光之索伦斯剑的引领下，八千骑紫色都护分为四队，如同四支致命的长矛般刺入红色王军的背后，摧枯拉朽，如入无人之境般突进！而那白色的阵线也在一瞬间由柔软的防守转入强硬的收缩攻势中。与此同时，王军的右翼，都铎亲王的部队中忽然竟竖起白旗，阵前倒戈！ 这种情形要怎样才能形容呢？号称尼雅丝大陆上最强的军队，被那曾经被蔑称为“乌合之众的反乱者”的部队包围，压缩，切割，分崩离析—— 一小时之后，红色的部队已经在紫色都护的冲击下被分割为无数的小块，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了。罗格斯杀过一阵又一阵，而那红色王旗始终可望而不可及。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他的主君是被一些奸恶的小人所出卖了。 迪安！都铎！他在心中痛骂着这两个背信之人，一面浴血苦战，向着那王旗前进。 只要那王旗一刻未倒，便还有希望吧！罗格斯虽然不能望见大局，但他隐约地感到此次战斗取胜的机会是不大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色和紫色，只有他和鲁格二人在奋战—— 鲁格……直到现在还在他身边，真不简单。他望了年轻的同伴一眼，只说了一句：“累不累？” 此时的鲁格早已和开战前的鲁格判若两人。他浑身是血，头盔早就裂开丢掉了，卷曲金发下孩子一样的脸狰狞地扭曲着，大口地喘着粗气：“不累！” 罗格斯点了点头，策马向着王旗招展的地方冲去。 陛下！我罗格斯来了！ 又过了半小时，罗格斯非但不能接近那王旗，反而离得更远了。战场上的红色越来越少——如果不算那流血的大地的话。罗格斯正绝望的时候，忽然远远看见一骑紫色飞奔而来。 紫色都护！ 罗格斯忿心头之怒，举戟便要上。但那一骑来得奇快，罗格斯尚未看清对手，手中戟早被一道剑光挥作两段，那剑顺势斩落，居然将他胯下疲惫不堪的战马自颈以下斩断！ 那是——什么剑啊！？ 在被自己的战马尸体压倒的瞬间，罗格斯脑袋里冒出这么个疑问。当他好不容易从战马下挣起半身的时候，他看见那巨剑贯穿了鲁格的铠甲，将少年刺落马下。 鲁格！ 罗格斯的双眼充满血丝，但沉重的身体却不听使唤，无法架开数百斤重的马尸。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噩梦也似的情景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紫色都护骑士！”不知道哪里来的熟悉声音在叫喊着。 紫色骑士拨马回身：“来者何人？” “菲涅尔的骑士！泰罗！阁下是紫色伯爵肖恩·菲恩斯吗？” “哼！” 马蹄声，兵刃交鸣声相继地传来。战马嘶吼着跑开，似乎是两个人都落地的样子。罗格斯挣扎着，转向二人交锋的方向，看见两柄剑再度相交，菲涅尔候爵的剑铮地被斩断，半截剑尖和死不瞑目的头颅一起掉落在地上。罗格斯咆哮了一声，从马尸下摇晃着爬起身。 不等他有所动作，眼前蓦地一花，那恶魔般的紫色身影已经欺到身前，微蓝色的阔刃巨剑架在罗格斯的脖子上，发出森森的冷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光之索伦斯剑吗？ 罗格斯猛地向后一仰，感觉到那剑刃划过颈脖，留下伤痕。他看也不看便反手从腰间拔出短刀向菲恩斯伯爵挥去——但却只是挥了个空。那巨大的长剑不可思议般灵巧，又已架在他脖子上。但这一次却并没有向前挥动。 “名字？” “罗格斯！”罗格斯双目圆睁，愤怒地瞪着眼前这其实比他小八岁的可怕人物。 “换马的罗格斯？”那冷酷的脸上忽然地有了少许犹豫。 “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快动手！老子不快活！” “……”那柄剑忽然地收了回去：“你很强，我不杀你。” 然后菲恩斯便转身向一匹无主的战马走去。罗格斯呆了呆，声嘶力竭地吼着：“你一定后悔的！” 伯爵上了马，又望了他一眼：“我不杀强者。”然后，他便从罗格斯的眼前消失了。 正午时分，红色的王旗从战场的中央突围而出，向着王城逃遁，218年斯帝亚那会战结束。翌日，加安兵困王都。28日，迪安·科尔献城，德拉古死守内城，城破，受执于王座下。 219年1月20日，加安·佩伦斯登王位，是为正史所记载的第十六代佩伦斯国王，即加安王。 To Be Continue... **一些注释—— *迪安·科尔和都铎——此二人后来皆成为加安手下重臣。 ** ★☆ May Fortune ★ Be With You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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