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ihoo(hihoo)
整理人: sinyi(2003-07-23 13:20:0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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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让的谈吐已经不象一个牧民了,辽阔的草原、温暖的帐篷已经是对过往生活的梦中怀念,但对宗教的虔诚信仰却并没有因此减弱,在这个奇怪的现代与原始交融的小镇,才让谦和友善的脸反而更显执着。朗木寺宾馆(招待所)是才让一家的另一个“牧场”,一家人招牌似的友善、谦和为宾馆赢得了过往客人的赞誉也获得了政府的认可--朗木寺宾馆是这里唯一的旅游定点单位。
宾馆过道口住宿登记的房间里,看起来或者是才让母亲的老妇人正匍匐在地板上制作一种我不认识的食品,地板的一角堆满了工具和冒着热气的羊肉末,另一个年轻的女人则不时穿过过道给进出的客人开房间、拿物品,这样忙乱的房间一角,火炉旁安静的坐着一个黑衣服的少女正在专注的读着一本书,偶尔抬头便扬起一张清秀的脸盯一眼门窗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稍嫌土气的模样和打扮并不象一路常见的背包族。
才让的宾馆房间是整洁的,一如才让本人。有暖气和卫星电视,晚上8点过后还有热水供应洗澡,这是我们事先不敢奢望的。晚些时候,来了一帮北京人,在过道里一路埋怨,几个人甚至很不礼貌的没打招呼就进入了我们住的房间,四下里打量起来,模样很象视察难民营的联合国官员,口里念经似的重复着“看来也只能将就着住了”--待得出这样的结论后,几个人才大模大样的走出去要服务员给他们开房间。
晚饭是在宾馆对面的清真餐厅。一大碗牛肉面皮后是一杯盖碗茶,同桌有2个打扮入时的藏族小伙子,模样颇英俊,估计是当地的导游。我注意到他们彼此交谈时已经不用藏语了。而餐厅的穆斯林老板却用一口流利的藏语与角落里一群结伴的藏族司机交谈着,他们是这里的老主顾,被酒烧红的面颊是这个民族善饮的显赫标志,但因为经验的缘故,他们今天非常的节制。手抓羊肉、牛肉大盘大盘的被端进另一个小屋,门帘口的墙上挂着一个不起眼的小黑板,上面用粉笔整齐的写了几个日期和车牌号,老板介绍说是过往司机赊帐时作的记录。我们看到写在第一排最显眼位置的是一辆西藏车在99年12月做的记录——不知下次再来时还会不会见到它继续排名第一。
在宾馆登记处见到的黑衣服的少女也来到这家餐厅,眯缝着眼仔细打量贴在墙上的价目表。其时我们正在谈论在各地碰到的一些单身女网友奇怪的举动,因为一行都是男士的缘故,正在突自后悔没有女同伴,这个女士的出现自然引起我们的兴趣。以为准是广东的网友,孰不知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日本人。因为对日本人一种特殊的情感,我们没有与她做过多的交谈,只知道她是大坂一个下岗的小出纳,在广州留学过一年。循着一本日文的旅游书来到中国,从合作一路坐车来到这里,准备第二日继续去到诺尔盖,再经成都走川藏线去云南的中甸、丽江,最后由昆明飞回。对于她向我们展示的那本日文旅游书(正是她在登记室火炉旁读的那本),我的确难掩那份羡慕,同时有一种想痛打国内旅游出版社的冲动——在大多数旅游指南书中很难寻觅到的稻城,这里有最详尽的文字描述、地图标识和交通说明,与我同行的一个专做稻城线路的旅行社的朋友也自叹弗如——所以在这个日本女人非常夸张的作出对我们正在喝的大碗茶的兴趣时,我很豪爽的叫老板给她来了一碗,等着她给我鞠躬道谢——不这样,我今晚会睡不着——虽然这碗加了三颗桂圆的茶只卖2块5,虽然同伴中大多用的都是日本的相机和镜头......
来这里的外国人很多,据才让的统计,已经有98个国家的人来过。在才让的宾馆,我们还碰到3个东欧来的年轻人。街上的英语文字并不比藏文少,在一条通往朗木寺的路旁,还有一家很小的老外聚集的咖啡馆,透过昏暗的灯光,见到的是鬼子们回到家中的神情。
第二天,四川那边的鸡叫声将我们从梦中唤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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