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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HI.
发信人: suiyinumber()
整理人: will.liu(2001-12-17 09:37:00), 站内信件


    情人节,花店的玫瑰都摆到了门口,甚至是路上,就像钵兰街的应召女郎们,多么暧昧的日子。 
  我精心的设计我的每一个表情和每一寸肌肤,这是给情人的礼物。多情的女人往往越夜越美丽。在点着蜡烛的茶室里,我直着上半身,双脚成45°,优雅的等着我的情人。 
  阿飞很晚才来,他说因为堵车,我用最通情达理的笑告诉他我不介意。即便他手上没有花。 
  “阿雅,我们分手吧!”阿飞说,这是今年的情人节最讽刺的一句话。我玩弄着手中的吸管,调戏着杯中的“红粉佳人”,第一次觉得西瓜汁像血一样让人恶心。 
  “给我一个理由。”我抬起头。 
  “我爱上了别人,一个网友。”他支吾着。 
  “为什么?她比我漂亮?”我的心中劈着雷,也许还在下雨。 
  “我没有见过她,但她了解我,我知道你很好,但┅┅”他的理由给的很烂。 
  “好,我们分手,林晓飞,我告诉你,是本小姐甩了你!” 
  我站起来,把大半杯的西瓜汁泼到他脸上,我用我的愤怒完成了这场精彩的个人秀,茶室里响起了口哨声,无聊的男人总是喜欢给制造混乱的女人捧场,我感谢他们,因为这给了我胜利者的面具,让我从座位到门口这段路走的很潇洒。 
  没有花、没有巧克力、没有拥抱的情人节容易让人想起过去。阿飞是我的初恋,他追了我一年零两个月,写信、送花、尾随。我生日那天他拿着一束玫瑰,在我的宿舍外大唱《情人,happy birthday》。就这样,我在同学们的羡慕和诅咒下,笨给了他┅┅回到寝室,室友缠着要巧克力,我给了,只有天才知道这些甜蜜的玩意儿是我用了一个星期的生活费换来的。我让她们觉得我还是被人深爱着的,我习惯做幸福的女人。我习惯一个人躲起来疗伤,我习惯用一只眼睛流泪,因为还要用另一只眼看清楚伤有多深。 
  反思再反思,我决定报复!也许我天生是个邪恶的女人,我给了自己一个伟大的理由:我爱他。听起来真是凄美极了,这一点像某些人,也许是张小娴,要知道我喜欢看她写的书,矫情的女人写给矫情的女人的书。 
  我找了大雄,阿飞的室友。大雄很早就对我的一位室友有意,我想这点可以利用。我给他打了传呼,告诉他在学校旁的小吃馆等他。 
  “阿雅,今日请客?所谓何事?”大雄抱着个球,看样子刚刚从篮球场出来。 
  “婚姻大事!”和他说话不学他不行,这叫见招拆招。 
  “哪个厮?阿飞哥哥?”显然他不知道我和阿飞分手的事。 
  “非也,鄙人所指乃是兄台您的大事!”我咯咯的笑。 
  “当真?” 
  “果然!” 
  “你觉得阿雪怎么样?”我直奔主题。 
  “阿雪?鸟人?”他喜欢装疯卖傻。 
  “郑雪!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我是一记坏笑。 
  “算了吧。我没那种命,轮也不会轮到我,爱情老是缺货,我争什么?”他把他偶像春爷的招牌歌拿出来卖弄。 
  “真是被你打败了,你想想吧。我可是本校最具人气的媒婆哟!”我把话落下,走了。本想和他提阿飞的事,但,古人有云:“欲速则不达”。况且大雄是个聪明人,我得沉着气。 
  次日,我和大雄在食堂碰上了。“阿雅,打这么多菜?你不是说减肥吗?女人啊女人!”他消遣我。 
  “女人吃吧吃吧不是罪!这是鄙人寝室之室训!本人拥护之,故实行之”我道。 
  “还有,你知道这句话出自谁人之口吗?是我之好友、密友,郑雪也!”我神秘地说。 
  “怪不得那妮子也珠圆玉润的,原来如此!知也!”他狂笑,在几百人的食堂里。导致n个同学喷饭。 
  我们又鬼扯了一通。阿飞的事,只字未提。 
  一天,大雄来找我。“阿雅,你和阿飞吹了?”他劈头就问。 
  我沉默着,好久才道:“他告诉你的吗?” 
  “不是,他天天在寝室和一个网友神聊,还通电话,我by the way问了一下,他就招了。”他说的很认真。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笑的很难看,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什么?帮你买包安眠药,或者买把菜刀?”他又开始玩笑,这样能让我快乐。 
  “少来,我想知道那个女的资料,这个忙,你帮吗?” 
  “好说,明天答复你。” 
  第二天,他给我一张纸条:“这是她的QQ号码,我就知道这些!” 
  于是,我的报复计划开始了。我先去申请了一个QQ号码,以一个男性的身份,一个虚构的男人。我要用我的智慧让那个女的栽在我手上,这样变相的打击阿飞。多么完美的计划。 
  我找到她,并且让她把我加为好友,一切顺利极了,天都像在帮我。 
  “我敢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我必须让我的开场白奠定高智商的基调,即便这是在无病呻吟。 
  “何以见得?”那个叫Rose的女孩子说。Rose?!多么让人反胃的名字。 
  “因为我知道你会在20秒以内给我回话,还是四个字。”我说。 
  她打了一串笑脸:“你喜欢设计人!”她给我下了定义。 
  “生我者,父母也!知我着,Rose也!”我不遗余力地为她捧场,这是男人的惯招。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我设计的网络对话。 
  我们通常下午上线,她告诉我她也是学生,不过不在本地,这正是我所希望的距离,安全极了。 
  我知道女孩子,有要命的烂漫情结。所以找了学校里被封为“情俑”的刘大才子,索要情诗数篇。刘才子之诗以写实,通俗闻名。其中有一篇很是要命:你是风儿,我是沙。 
  你是皮鞋,我是擦。 
  你是牙膏,我是刷。 
  你不要我,我自杀。┅┅另外我知道幽默感是吸引女孩子的撒手锏。于是上网狂收集笑话之类:“当我英雄年少时,有一个女生,她愿意为我失去生命——她意志坚定地说:你再缠着我,我就去死。 
  在我负笈外地时,有一个女生,她愿意等我到下辈子——她温柔婉约地说:你想成为我男朋友,等下辈子吧。 
  在我穷困潦倒时,有一个女生,她愿意与我共赴黄泉——她眼眶泛红地说:你再不还我钱,我就与你同归于尽。“┅┅我在伟大的报复大计中,留了一小部分的人情味,来同情天下的男同胞们,爱一个人好难,追一个人好累! 
  女人的纤细和敏感常让我自扰,很多时候我都是不快乐的,当然不全是因为阿飞。在白天对什么都不动感情是极为容易的,但在夜晚就是另一回事了。某些晚上,我觉得空洞,就上线找Rose,我喜欢她的调侃,她甚至会给我发一张让人晕乎的漫画,上面画着一只马桶吸,上书:赠君马桶吸一只,祝一通百通。真是让人快乐,这点像大雄。 
  我和Rose有很多话题:足球、音乐、黑客、白岩松、女人、格调,甚至是珍珠奶茶。某日她给我介绍了一本书,齐天大的《妈妈的舌头》。隔日,两人就世界级的脏话,做了深刻的交流。我觉得Rose真的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她坦荡而真诚,或者有一种男儿般的豪爽,这些都让我着迷,可悲的是,她是一个女人,是我的情敌。 
  渐渐地我害怕上线,Rose应该是个好女孩,我想我报复的目标锁定错了。我恨阿飞,但心里的伤痛不知不觉渐渐愈合着,虽然我曾痛苦地发誓说永不忘记。一个男人说爱一个女人一生一世,是骗人的鬼话,同样,一个女人说恨一个男人一辈子也是不切实际的。爱与恨有太多的能动性,而改变我的,我想是Rose的善解人意。我从来没有和她提过阿飞的事,因为她吸引阿飞是必然的。 
  我决定把一切都告诉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给她发了E-mail:“Rose:我不想把话题起的太沉重。其实我是个女孩子。认识你,是我刻意安排的,因为你让我失去了我的爱情。你知道阿飞吧!其实我是他以前的女朋友,他告诉我他爱上了你,我很恨,决定报复。请原谅一个女人对爱情的歪解与愚昧。但,自从和你接触之后,我想明白了许多事,我发现自己的爱情观其实很廉价。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也许这是我们最后的对话。我祝福你。” 
  在E-mail的屁股上,我补了一句:“如果我们不是同类该有多好!我爱你!”虽然这话有点傻。但,这真的是我想说的。 
  我发了信,已经是凌晨2点。三点起床上厕所顺便查看E-mail.Rose给我回信了:“明天下午4点在解放北路”非常男女“3号桌等,不见不散!” 
  我反复看地址,是Rose没错!她不是在外地吗?或者她真的是“非常男女”?我几乎要喊天了。 
  我带着墨镜,赴约。我知道这个奇怪的世界总会发生奇怪的事情。 
  “非常男女”!3号桌!那个是?大雄! 
  “大雄!你怎么在这里?”我拿下墨镜,用极尽夸张的声调问。 
  “如果我就是那个Rose,你会不会海扁我一顿?”他小声地说。 
  “他妈的,怎么会是你?!”我忍不住骂道。 
  “他爸的,就是我!”这是我们讨论《妈妈的舌头》落下的病根——喜欢骂人。 
  到底是我设计了他,还是他设计了我?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大雄站起来,一个1米78的男人,占据了我的视线。我低下头,因为他抓住了我的手,紧紧地。就这样我成了大雄的女朋友。 
  至于郑雪,大雄后来告诉我,那只是他放的烟雾弹。而阿飞,他过的并不好。因为他所深爱的那个网友,竟是一只恐龙。受到惊吓的阿飞终于还是离开了她。 
  有一天,我和大雄看了午夜场回来。室友告诉我阿飞刚刚在楼下唱《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而可爱的郑雪给了他一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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