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dknyruthlove(雾雨轻扬)
整理人: neptunefish(2001-11-23 22:59:4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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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在我心中压抑很多年了,一直那样深深地震憾着我。现在,就让我讲给你听吧!不管你相不相信它的真实,但感动我的是那一份真情!
那时我还在一个小镇里教书,距我住的村子有四五里路。一天晚上,给学生补完课回家,到半路的时侯,总觉身后有一个人在跟着我,回头看又什么也没有。开始我并没在意,一个人走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总有这种感觉的。但这次不同,这种感觉特别强烈。我想吸支烟,但火机怎么也打不着。心里一阵发紧,车子骑得更快了。越是骑得快,心里也就越发紧张,越紧张也就越容易出事。一个大意就要碰到路边的树上,心想,坏了,眼睛一闭,等着那巨烈的撞击。但突然就感觉有一股力量轻轻拉住了我,我脑子一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么一闪就过去了,但车子却又好好地驰在大路上了。我更加惊恐,出了一身的冷汗。像在一场噩梦里,却怎么也醒不来。这样风在耳边呼呼作响,那种感觉却怎么也甩脱不掉。
好不容易到了村口,才稍稍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但一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一种隐隐地哭声也随之传来。在此时此地,更加凄残、令人毛骨悚然。这时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形,影影绰绰地朝这边飘来。
“谁”那时如果有谁听到了我的声音,我想也要吓个半死。我是听到了,那样干巴巴的,音质嘶哑又颤栗。到眼前了,才看清,是村后的李婶。哦,这才稍稍让我心安。最起码是一个人。“你哭什么呢?李婶,”我下得车来问她。
“志远,你不要怕,坐下来,我跟你说”。
不怕?我早已头皮发麻了。因为这绝不是李婶平时的腔调,拖着长长地尾音,有气无力的。再说她总是叫我小名的呀!“你,你怎么回事?”
“你不要怕,我要你帮忙的,我是刘知呀?”
“刘知”,刘知早已经死了呀!鬼!我是不相信有鬼的,虽然从小听着鬼故事长大,但我相信,谁也没有见过。聊斋也只不过是种寓意罢了。我是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但她现在却说出了鬼话。我想跑掉。她却嘶叫着哀求:“志远,帮帮我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呀”
“刘知,”像是他的声音,是他的灵魂附在了李婶身上?借尸还魂,书上也有记载的,我听说我们附近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可现在就发生在我身边,而且是冲着我来的。
“你,你不要胡说吧你!怎么会?怎么会?”我的惊恐可想而知,全身发凉、腿脚发软。
“你先听我说,志远!我们从小同学是吧?我们在同一个学校教书是吧?我们又同教一个班是吧?你教文科,我教理科是吧?我们曾一夜喝了8瓶的茶水是吧?我们曾一块去偷李婶的瓜是吧?我有一次发烧你背我去医院是吧?……”
“是,是,是啊!你,你”我说不出话来。我流泪了。
“刘知”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入学,有同样的理想,又同样热爱生活的朋友。在写一篇论文的时侯,一辆急驰而过的卡车遇上了在路上仍在苦思冥想的他,把他撞进了那个永远的数学世界,永远追随那个他从小崇拜的居里去了。
那个三天不见就会想念的人,那个见了面,就是不说话也觉得心安的人,就那么一瞬间就离我而去了,永远地离去了。我托着他那血肉模糊的身子直哭到他的下葬。当我受了委屈,就要到他的坟前静坐,每次我都会祝他在天之灵安息。却原来他就在我的身边,刚才就是他在我的身后,是他把我从将要弹去的时侯,将我轻轻的扯住呵!刘知呵!我的朋友!我扔掉车子,在他的身边坐下来,心有余悸又亲切地望着半眯着眼的李婶,不,是刘知。
“志远,你不要怕,你一定要帮我的。你听我说:你知道张伟的,他的情妇要害艳儿了,你一定要救她。”
“张伟的情妇……要害艳儿,”我好容易才弄清楚。“我怎样去救她呀?”
“让张伟回心转意,让他去阻止那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他会明白的,志远,他是个聪明人,你记住了,我要走了。”“你放心吧!我就去找张伟……你还会再来么?”“我不能再来了,志远,我说出了天机,我要去受罚了。”“你这么喜欢艳儿,她死了,你们不是可以在一起了吗?”“不,志远,艳儿爱的不是我,是张伟,我们就是在一起,她也不会快乐的,我要走了,时间长了,李婶受不了的。保重!志远,千万不要忘了。明天傍晚。”说罢,李婶就瘫在地上了。
等我把已经虚脱的李婶送到家里,天已经快亮了。我躺在床上,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情景,泪不觉就滑落下来。
刘知暗恋艳儿,在我们上初中的时侯就已经开始了。艳儿是我们校的校花,我们都喜欢她迷人的大眼睛,喜欢她那使人浮想联翩的身材,还有她的善良大方、能歌善舞。但她喜欢的是张伟。他们也真是天生的一对,张伟的学习成绩和风度也让我们望而却步。但痴情的刘知却并没有因此而退却。虽然他羞于表达,也不能表达。因为和张伟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他也只有把那份爱深深地埋在心里了。
只有我知道刘知的痛苦,他常常地用笛子吹起忧伤的曲子,常常地等在艳儿上学、回家的路旁,只为了看她经过时,那对他不屑一顾的骄傲的身影。有一次我们在树上刻字,我给他看我刻的雨果。等我看他的时侯,他却迅速地划去了。我也很迅速地别过头去,心里一阵难过。我知道,他刻的是艳儿。
我也写过‘天涯何处无芳草’的句子暗示他,也曾当面给他说,男子汉应以事业为重,有些事一定要拿得起,放得下。他说你不懂,我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但有些事确实不是你说放下,就能放得下的。在我们高考后离校的晚会上,他改写了一首歌的歌词,唱得清泪盈眶,为谁,除了我再没有一个人知道。唱完,他就跑出去了,我没有跟去,我知道他要一个人去痛哭一场。
后来我们继续上学,张伟与艳儿却落榜了。一年后,他们结婚了。张伟更发愤地读书,我们都以最好的成绩毕业。并同样要求回到我们的家乡任教。几年来,刘知虽然平静了许多,但我知道,他始终不谈恋爱的原因。他并没有忘掉艳儿,只是在心里埋得更深了。
可他说去,我最好的朋友!就这样的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了,带着他未了的心愿,带着心底深深地爱恋。现在就是在九泉之下,孤魂也不得安宁,还要为他所深爱的人去受苦。
天刚蒙蒙亮,我就去找张伟了。
现在张伟是我们村、最起码是我们这些同学里的成功者了。他娶了艳儿不说,下海经商又挣了千万的资产。只房子在五年内就翻盖了三次,轿车也是换了一辆又一辆的,花钱上更是说不出的豪爽。他说追求最好,是他一贯的做事风格。而现实也真正没有让他失望,这几年他总是吉星高照,让他春风得意。现在我们应该叫他张总了。
保姆开了门,正好艳儿也抱了条小狗儿迎出来,很热情地带我到客厅,说是让我等一下。就朝楼上喊张伟。说他还没起床呢!昨夜回来的很晚的。我看艳儿还是不减当年的娇嫩,稍稍发胖但也胖得匀称。眼睛还是那样地动人心魄,脸上更有一种志得意满的神态。虽然我们也经常见面,但我从未像今天这样仔细地看她,就是她,让一个那么优秀的人暗恋了这么多年,而且……
张伟在我的示意下把艳儿支出去。我问他,你们感情现在怎么样?虽然他对这个问题感到惊讶!但还是说:“能怎么样嘛!还不是和人家一样的过日子,感情,你也知道的,再深,时间长了也会平淡的。”“你是不是在外面还有人”他尴尬地一笑,说了一套时下流行的理伦。还自我解嘲:“现在都是这样的呀!”“可能现在你的,就不一样了。”
我就把昨晚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他看着我一本正经的样子,感到有点好笑。正如我开始所想的。他并不相信。我说:“不管你信不信吧!就是尽一个做丈夫的责任,你也要为她守上这一天。艳儿这样跟着你,你也应该为她付出点什么了。”说完我就回家了。
但到了傍晚我还是不能放下心来,想起刘知的预言,不觉又到张伟家里去。刚到门口的时侯,正碰上张伟神色慌张地从院子里出来。见了我脸色苍白:“坏了,坏了,艳儿不见了,我说好的,今天让她那儿也不要去。谁知在我去厕所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我们急忙去她每天在这个时间常去溜狗的村后小路。张伟风驰电挚地跑。我也紧紧地跟在身后。我们穿过小树林时,就听到艳儿呼唤小狗儿的声音,刚稍稍放下心来,突然从黑暗处猛地窜出一辆小车来。张伟大喊着猛扑上去推开艳儿。可能司机没想到有这一着吧!稍一刹车,就把张伟碰飞到菜地里,我也大喊着:“站住,站住。”那司机一听见还有人来,就拼命地加油逃掉了。艳儿趴到路边吓傻了。我就看到张伟的腿上有血流出来,不过还好,张伟还很清醒。赶紧打电话叫人来,送到医院里。
等张伟从手术室里出来,对我说:“你和艳儿去看看刘知吧!我现在不能,也没脸去站在他面前呀!”
我默默地看着他说:“你也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吧!我想这是刘知最想看到的。”
一个艳阳天,我与艳儿来到刘知的坟前,摆上他最爱喝的酒,最爱吃的菜。我坐下来,斟一杯给他:“兄弟,你好好地睡吧!她现在就好好地站在这儿呢!”在我又去倒酒的时侯,突然就发现那瓶里的酒,一下子少了一半。我知道是刘知喝去了,心里有点惊悸,但更多的是酸楚,就拿起那半瓶也全倒在他坟前:“兄弟,我们好长时间不在一起喝酒了,这些你也喝了吧!过后再多带些来陪你,阿!”见我流泪,艳儿也流泪了:“多可惜呀!就这么匆匆地走了。想来,我又是多幸运啊!”
是的,她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原委。我和张伟也没有打算告诉她。有些事,我想,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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