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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hao731(吟风) 整理人: qiang-1973(2001-10-19 18:33:21), 站内信件 |
| 醉鬼和我都从彼此的身上得到一种安慰，同病相怜让我们有很多的话可讲，最终的结论是----让女人见鬼去吧，然后咽下只有自己才知道其滋味的杯中酒。我从酒杯里知道醉鬼是一个画家，像大多数献身艺术的人一样，这家伙最终沉沦在爱情的酒瓶子里。其实这很好，对于酒的选择，既能解除自己的烦恼，又不会妨害别人。于是我们两个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是少不了酒，酒吧自然无需说，在路边或者我家里喝过的酒的滋味也都很一般。只有第一次在醉鬼家里和的那瓶伏特加（那简直就是酒精），让我现在都觉得头晕。
醉鬼家里很简单，一面墙隔着两间卧室（据说他妻子从不合他一起睡），厨房西面是洗手间，除了一个意大利立式衣柜和醉鬼卧室里用红布遮住的两张尘封的油画，甚至连锅碗瓢盆都不全。第一次去那个所谓的家里喝酒的时候，他老婆---那个身材瘦高面色苍白的女人，礼貌性的对我微笑一下，便牵着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回她南面的卧室了。醉鬼亲自下厨作了两个菜：陈皮凤爪，贫下中农。前者是鸡爪，后者是东北人常吃的老虎菜，给这些难吃的采取一些风雅的名字，大概是醉鬼这种艺术工作者的通病----酸。醉鬼说招待像我这样的朋友应该用他那瓶珍藏的伏特加，可他偏偏找不到那瓶所谓的好酒，床底下和被窝里都没有，我取笑说是他忘记自己已经喝光了，他直瞪着延伸机械的否定我的观点，显然他自己也有些拿不准。 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醉鬼把脚步挪向南面的卧室，轻轻的敲两下门，很小声的问：“今天好些吗？要是可以的话，一起过来吃些东西吧。” 门开了，女人依旧用传统她的礼貌对我笑，背后闪出小女孩的好奇害羞的眼睛。醉鬼往后站了站，“我新认识的朋友，一起来吧。” 我对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小家伙迅速的把脑袋躲到女人身后，然后又满满的露出两个黑黑的眼睛，紧紧的拉着女人的衣服。女人转过头，轻轻的摸了摸小家伙的脑门，对我再次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从醉鬼为女人办椅子的神情看来，他心里似乎有某种掩饰不住的欣喜。 女人慢慢的坐下来，醉鬼抱过小不点，塞给她一只凤爪，“看到爸爸的酒吗？”小不点的眼睛从凤爪移向女人，女人点了点头，小家伙留下醉鬼的膝头，跑回南屋，果真拿来一瓶俄罗斯产的伏特加。 澄清透明的酒液倒进杯中，浓烈的酒精的气味都市弥散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脸色苍白的女人皱眉看了我一眼，冷冰冰的抛给出来一句话：“这就太烈，”继而转向醉鬼说，“对身体很不好！” 醉鬼宽慰似的说下不为例，并举起杯向我示意。那是我第一次见他有些紧张，这样的事情多少让看起来他有些可笑，甚至可怜，而这个女人则让我感到压抑，当俄罗斯的酒流进胸膛也带进了俄罗斯的寒冷，我觉得有些肌肉痉挛----但愿这女人不是别里科夫。 后来醉鬼曾说，那是他非常高兴的一天，因为那女人笑了三次（虽然不是对他，并且笑的很古板），他很希望我能在此光临他的“寒舍”，其实我很不喜欢那样的气氛，可是出于某种道义或者礼节，我还是答应了。但这次约定最终成了醉鬼不能完成的愿望：醉鬼由于晚期的肝硬化住进了医院。就像那个瘦高的面色苍白的女人说的，酒，对身体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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