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hemaybe(兰色阳台)
整理人: neptunefish(2001-11-02 21:24:5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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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天蝎座的男人,是一个成功的蝎子。虽然我离了两次婚,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女人们对我的羡慕,我宁愿把她们的示好说成羡慕而不是爱慕。
我很少喝醉,因为这样伤身体。可是今天,我醉的跟滩泥一样,我想我看到了Tracy。她死了六年了,还是记得回来看我。
在六年前,Tracy还在时,我没有这么有钱,也没有这么想她、爱她。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到我知道我爱她时,是她得了脑癌的时候。没有钱,就支付不起高昂的医疗费;支付不起高昂的医疗费,就不能延长她的生命。Tracy不肯做化疗,只是想养只猫,于是,我买了一只很正宗的安哥拉猫,它聪明、活泼。它的到来使我半年的工资进了别人的口袋,但只要Tracy喜欢,那我也不在乎了。Tracy 终于走了,我后来就结婚、离婚、再结婚、再离婚。只有那只叫做安哥拉的安哥拉猫一直没离开我。
那次喝醉后不久,就收购了一家财务公司。作为执行董事,是应该去看看我的新员工的。
这里有张脸好熟。
我想得到的东西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尽管那个跟Tracy很象的女孩子已经有了男朋友。我想了一个方法,然后笑了一下。天蝎座的人一般在这种时候都是冷笑。
我很少有失手的时候,这次也同样如愿以偿。我很高兴的知道哪个女孩子失恋了。再下一步就是如何接近她。这对于我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我今天心情不错,于是就在办公室里多坐了一会,跟下属聊天。回家时,已经是9点多了。在车上,我打了电话回去,是佣人张妈接的。我问道:“安哥拉今天好吗?”
“好,今天吃了不少鱼。”
“张妈,我跟你说过不要给它吃多鱼,鱼身体里有寄生虫的!”
“是,是,我记得了。”
“叫安哥拉听电话。”
安哥拉趴在话筒上叫了几声,听声音它精神不错。挂了电话,在后视镜看见了那个女孩躲在公共电话亭里。雨太大了,估计她没有伞。我将车子后退到电话亭那里,示意她进来。我肯定她认识我,但不肯定她会进来。她摇头,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你不进来,那我就进去!我想到做到,下车推门就进。电话亭很小,两个人在里面实在是鼻子对鼻子。就这么让她对我有了感性的认识。我对这次见面的地点和氛围很满意。
她叫Susan。
这个世界上不虚荣的女人少之又少。Susan也只是个温情的世俗女人,她所有的虚荣心让我对她有了信心。
事情发展的很顺利,一切尽在掌握。
我想我需要的不是一个独立的Susan,我要的是Tracy的替代品、复制品。前两个都失败了,这个,我希望能成功。
结婚,蜜月。这些天我足够让她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是我心目中的太太。幸好,她不是很有主见的人。我的精神影响力已经让她发生了变化。言谈举止,与Tracy有了几分形似。
过了半年,Susan知道我是要她刻意模仿一个人,她在逐渐抵抗我的影响力。每当我看见她哀怨的眼神时,我都会有一种恐惧,我怕象以前那样又在失去后后悔。完了,我不是爱上她了吧?
曾经有人对我说:人的一生不可能只爱一次。他说的也许是对的,但作为一个男人,我已经在Tracy临死前许下诺言:我一辈子只爱你一个。她是听到这话后才安心的走了的。今天,面对一个貌似Tracy又不同与Tracy的女人,我该不该动真情?
别人都说在商场里混的好的人八成是没心没肺的,可是他们不知道,老房子着火是最可怕的。我决定好好的去爱现在的爱人了。
6月12号,是Tracy的死忌,我一个人到墓地来看她。冥冥之中,我感觉到她的存在。我很平静的说出了我的决定,后来我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从远到近,又慢慢散去。一只乌鸦飞来站在她的墓碑上,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就不知所踪。可能是Tracy在伤心吧,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不会和幽灵谈恋爱的啊。
晚上,我抱着Susan坐在阳台上,她跟个小孩子似的数星星。渐渐的,她靠在我身上睡着了。我抱她回房,在我抬头的瞬间,我看见了Tracy,她在窗帘后面冷冷的笑。我肯定是她,因为在这6年来,我一直能看见她。以前的佣人们总说家里有鬼,建议我去找个师傅来驱邪,对此我的反应是:解雇。我相信Tracy不会害我,她生前是个乖巧的女孩,死后也不会是人见人怕的厉鬼。但现在,有了Susan,她会害Susan 吗?我没有再想,抱着Susan 进了房。Tracy一直跟在我身后。她就在床边看着我跟Susan 亲昵的姿态。就,那样,看着。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发现枕边空空的,一个念头闪电一样划过心头,我跳起来,打开房门,Tracy看着我,象6年前那样笑着。在她脚下是Susan。
我腿一软,跪在Susan 旁边。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Susan 翻了身,好奇的看着我,突然叫了起来:“我怎么会睡在这里?”在她的身后,Tracy伸出食指对我摇了一摇,她的脸上满是不信任的表情。我知道今天只是警告。
我该怎么办?头真是痛!
Tracy在我心里有别人不能替代的位置;Susan 是我现在爱的人。若说错的人,只能是我,谁让我食言?若是俩个女人就够烦了,现在是一人一鬼!天啊,怎么开这样的玩笑?
过了几天,家里的怪事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桌上的汤碗会自己移动,然后砸在Susan的腿上;晚上,Susan 说总是有窒息感,我不得不抱紧她。我知道这会让Tracy更生气。
这种压力实在让我忍受不了,Susan已经有点神经衰弱。
我要找Tracy,我要告诉她,如果真的爱我,就让我安宁。我在车上胡思乱想着,猛的想起自己在高速公路上。反应的太晚了,我已经在一辆大卡车的正前方了,来不及转方向。死了也好,我闭上眼心里想。一种力量让车子转离方向,我吃惊的睁开眼,是Tracy,她在我的车窗边,那种有点绝望又有点期望的眼神让我心一颤。我知道,那些要她远离的话,我是说不出了。
回到家,Susan惊恐的看着我。我蹲下身,说:“Susu,你最近身体不太好,要不要去国外度假?”
“你去吗?”
“傻姑娘,我当然去了。”
Susan紧张的脸色缓和下来。
两天后,我们很平安的到了埃及。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来到埃及没几天,我发现Susan很一个男人很亲密,那个男人应该不是黄种人。我承认他的风度实在让人难以望及项背。可是那是我的妻子。
嫉妒早以代替了Tracy带来的恐惧和心酸。
那个神秘的男人总是在晚会上出现,无数女人为他倾倒。我很后悔到埃及来。很奇怪的是,那个男人总是看着我,他的眼神象是只老鼠,我走到那里,他跟到那里。当我看他时,他会用很诱人的动作招呼我过去。我很蔑视的看了一眼。
在埃及的第七天,国内要我回去,公司里出了事。我一阵惊喜,终于可以让Susan摆脱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了。我边收拾衣物,边对Susan说:“国内找我回去,一起回去吧。这里玩的也够久了。”
“我不,我还想玩几天。”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先回去。”她说完后,就出去了。
我怔怔的站着,不知什么时候,有泪流过痕迹。动真情的男人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这句话的意思我终于了解了。
我为第一个女人动了真情,为她许下了诺言,后来她变成了鬼也不放了我;我为第二个女人动了真情,为她背叛了我的诺言,现在她为了一个认识没几天的男人离我越来越远。我这是自作自受!
回到家,没有看见Tracy,只是好久不亲近的安哥拉来到我脚边。我摸摸它的头,然后为它准备食物。安哥拉心满意足的嚼着,我的眼神在房子里游荡着。我希望现在Tracy不要出现,否则,我会掐死她!哪怕她已经是鬼。
我坐在书房里,看着太阳下山。Tracy没有来,Susan也不在,这样的安静的环境真是久违了。安哥拉趴在窗台上懒懒的。我打开电脑,开始做自己的事,很就没有这么用心工作了。
突然间,光没了,电脑也不亮了。我很耐心的把电灯拿下来,用蜡烛看看是不是坏了,然后再把电脑拆开,看看是不是电脑电源的问题。好象不是电器的问题,我又把电器装好。
三天里,我一直没出去。公司的事物我在家里就能办好。除了办公之外,我就在等太阳下山。以前的人说夕阳是最美的,现在在我看来,夕阳跟荷包蛋也没什么两样。
Susan终于回来了。她变的很怪,说话的语调很生硬,行动也不如以前那么灵活了。我怀疑她得了什么病,但我也不是很在乎。不管是女人还是女鬼,我都没什么兴趣了。Susan现在很乖谬,老是打安哥拉,安哥拉也很奇怪,居然不能摆脱她不灵活的追逐。
我每天把自己关在房子里,白天睡觉,晚上做事。
这些天晚上一直下雨,很大的雨点敲在窗户上,树影象鬼魅一样不停的晃动。安哥拉死了,听它刚才的惨叫就知道了。我懒的出去看,随后,就是Susan的沉重的脚步声,向这儿来了。我静静的躺在沙发上,看着门被她一点一点的撞裂。看起来,安哥拉也让她受了不轻的伤。
Susan脸上满是血污,头发散落在前额,两只手不停的发抖。她在我面前站着,我看着她把前额的头发拨开。只看了一眼,我就把脸别了过去。这是什么样的一张脸!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肤,眼球被安哥拉抓了出来,掉在下眼睑上;鼻子里流出黑色的液体。她在哭,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她终于说出了话:“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为了你,在埃及的时候,哪个男人说他有办法让你摆脱那个女鬼,只要让我牺牲一点就行了。我做了,他吸了我的血,就让我回来了。可是我回来后才发现我不能和以前一样了,我是个僵尸了。再过一会,我的思想就要没有了,所以我得不到你,也不让那个女鬼得到你!我杀了她的付身,她再也来不了了!。”
我默默的看着她,没有说什么。其实我是能救她的,但是就算我救了她,她也不可能象以前那样清醒了。而且最要命的是,就算她不清醒,她也会知道自己以前是个清醒的人。
Susan 想要杀了我,想要独占我。但是她怎么杀的了我呢?我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她的攻击。打火机的火就足够让她害怕、毁灭了。我就这么做了,没有什么心理上的愧疚。因为没有感情了。
当Susan 成为黑色的炭化物时,Tracy的幽灵飘到了我面前。今天是一切结束的日子。她不得不走,没有了安哥拉,她就没有付身了。一个鬼只有一次付身的机会。Tracy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很累,本来以为这30年里我会得到一次轻松的爱情,但我又失败了。亲王早就跟我说过人类的感情是紧绷的弦,不会有轻松这么一回事。我跟他打赌,如果我输了,我就回去认认真真做他的教子、做我的吸血鬼;如果我赢了,那他就不要再管我的事,任由我发展我的教子。
从初拥到现在已经有700年的历史了,看到的同类总是那么几个,只有上次在埃及看见的那个男人从来没见过。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可能是魔党。可许以后还能遇见他。可是现在我要回亲王那里去。有些血族同类因为受不了寂寞的生活和漫长的岁月,就去自杀或是请求亲王杀了他们。当然,亲王是不会动手的,这些不懂得自我调节的家伙都是被我杀了的。想想我是个在血族里的第二号人物,除了不能随意发展自己的教子外,亲王允许我做任何事。我的战斗力岂是幽灵和僵尸所能比拟的。而且700年的力量早就让我不再害怕阳光了。
没想到,我唯一一次对人类的感情生活感兴趣就得到了这样的结局。就在我离开这个房子时,又变的快乐起来。我之所以能快乐的活过700年,实在是因为我的心理调节能力太好了。在我经历了初拥后,我就忘记了我是个人说的一切;当我又融入人类社会后,我又适应了这里的一切;现在我要回去,我再次忘记了经历的一切。
唯一有印象的是那个埃及的魔党,什么时候才能又看见他?我现在有点后悔当初没有理睬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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