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enzhai.com(《文摘》)
整理人: feverperi(2001-10-11 23:10:4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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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音乐会①
贝尔格莱德，你的愤怒
从吉它和女人的合唱声里
传过来了。
象闪电挟裹在雷声里面，
象诅咒滴落在祈祷里面。
你的第一只或是最后一只椋鸟，
正站在废墟的最高处张望。
深色的影子，
仿佛是一个
微不足道的问号。
关于这个春天的记忆，
是烧焦的树枝，
划开人们熟悉的天空；
是被炸坏的神经末稍，
在温暖的风里高高飘扬；
是生了锈的恐惧，
挂在城市沉重的呼吸旁边；
是所有的阴影，
笼罩在所有的眼睛之上。
然而，你的愤怒
已经从舞鞋跺出来的轻快中
传过来了
象闪电挟裹在雷声里面，
象诅咒滴落在祈祷里面。
被听见了，
被看见了，
被忘记了。
贝尔格莱德，
远方的贝尔格莱德，
你是这个失却表情的世界
脸上的一颗痣。
注：①在北约对贝尔格莱德市区进行轰炸后的第二天，贝尔格莱德市民自发地组织起露天音乐会，以抗议北约的行为。
老 人
老人，象珍重初恋一样地珍重着
他最后的一点听觉，
可是鸽子的咕咕声
到哪里去了？
老人，象珍重爱情一样地珍重着
他最后的一点视觉，
为了看到发了疯的天空下，
淡黄雏菊盛开的夏天。
老人，象珍重生命一样地珍重着
他最后的一颗牙齿，
为了咀嚼下
比石头更坚硬的悲伤。
老人，象珍重梦想一样地珍重着
他的回忆——
很多人，
在很多年以前的四月里，
许过一个与战争永别的誓言。
不 愿 看 到
平静的永远是孩子
在裂了口的城市里，
在人群中，
在忧郁的母亲身边。
南欧的天空，
即使碎了也还是蓝的，
对映着孩子眼中闪烁着的
更加脆弱的蔚蓝，
对映着尘土里
鸽子翅尖上的渴望。
或者只有在某个古旧的游戏里，
鸽子才能飞起来，
孩子才会捡起小小的石块
扔向梦想中的远方。
然而远方，硝烟
又升起来了，
象黑菊花一样徐徐展开的硝烟
又升起来了。
作者：关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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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自《文摘》http://www.wenzhai.co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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