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区 [关闭][返回]

当前位置:网易精华区>>讨论区精华>>谈天说地>>○ 幽冥夜谈>>鬼文大全>>校园梦魇>>长篇连载>>夜游>>夜游 完

主题:夜游 完
发信人: htjgg(水晶中的精灵)
整理人: neptunefish(2001-12-29 06:20:54), 站内信件
五 解古诗初露端倪  
  翌日,高翱搭上火车赶到省城,他要去访问《春声》杂志社,调查“晓梦”这个作者的下落。  
  到达省城,几经寻找,原来在这儿,高翱路过这里已经不知多少次了,他竟没有注意到在这小巷的深处有这么一个杂志社,它实在不像是生产“精神粮食”的单位,从门口望进去狭长的院子,乱七八糟堆着木柴,走廊杂乱无章地放着自行车和摩托车,像个居民大杂院,牌子倒挂有一块,白底黑字,但是白漆发黑,黑漆泛白,早已混淆成一片模糊的土灰色,纵使特意来找它也极难发现。  
  在编辑部里,一个老的留守编辑告诉高翱,刊物已经停刊了,有关作者的情况也无法查处。  
  后来还是一个中年的编辑有点儿印象,因为他就是那篇小说的责篇,据他的回忆,“晓梦”这个作者是该刊的刊授学员,曾来编辑部开过笔会,是个女同志,真名叫覃玉芳,“晓梦”只是她的笔名,是桂东南一带的人,说带粤语的普通话。在他的印象里,覃玉芳是一个中年的妇女,圆圆的脸,身材高大,大约有一米七左右,但是久不通讯,联系地址无法找到了。  
  高翱知道,迅速找到覃玉芳,是侦破本案的关键。他通过公安局,立即发出警情通报,请求桂东南一带的县市公安局协助查找覃玉芳。  
  结果,很快就查出叫覃玉芳的就有75名,高翱就以年龄45岁左右,有比较高的文化,可以写小说为重点,采取逐人进行查对。  
  晚上10点多钟,B市公安局打来长途电话,说该市向阳印刷厂女工覃玉芳的面貌特征与要找的人相符。而且是个业作作家,曾发表过小说。  
  高翱心里嘀咕着;‘晓梦’不会是她吧!B市离铁城1000多公里,一个在桂东南,一个在桂西北,她是怎么这么熟悉‘八角楼’?但是,他还是风尘仆仆于翌日赶到B市,在当地的派出所的协助下,很快找到覃玉芳的单位-向阳印刷厂。证实覃玉芳还健在,今年45岁,是一个退休工人。现住在厂宿舍区,上个月15号还来厂里领她的养老金。  
  高翱首先调阅她的档案,看了她的档案,高翱很失望,因为从她的履历看,覃玉芳一直是在B市工作。  
  厂里管人事档案的秘书介绍说:“前年,她的丈夫罗光明老师因癌病去世后,她郁郁寡欢,最后积愁成疾,就提前退休了。”  
  高翱一怔:“怎么?她丈夫是教师?”  
  “是的!是市三中的语文教师,前年去世了!”  
  “她丈夫一直是在本市工作?”  
  “不!听说年轻时曾在桂北山区工作过,后来落实政策才调回本市。”  
  高翱又到B 教育局了解,才明白覃玉芳的丈夫罗光明年轻时候,曾在铁城工作过,只不过他那时不当教师,而是在图书馆工作,当时铁城图书馆,正是现在铁城中学校园内的“八角楼”。高翱十分高兴,因为他知道,他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当天下午,高翱就去找覃玉芳。  
  高翱进入屋子里,环视着屋内的情景,屋内拥挤不堪,桌旁坐着一个中年妇女。高翱随口问道:“请问,晓梦在吗?”  
  “啊!我就是,晓梦是我的笔名,请问你有什么事?”随着一声苍老喑哑的声音,桌旁站起一个中年妇女——不!是个小老太婆。她推推身后的椅子说:“你请坐!”  
  她身材高大,佝偻着腰,苍白的脸,透出一种病态的神色。她的“丰腴”其实只是轻度的浮肿,她的鼻子、眉毛、眼睛都显得疏松,一双单眼皮,细长的眼睛黯然无光,外眼角呈弧形向两鬓翘起,上眼皮已经松垂,头发黑白掺半,脸露饱经忧患的神色。  
  高翱带着在枯井的骨骸堆中检到的那支水笔,在一翻的解释之后,拿给她看。  
她看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她说:“是的!这是我的水笔,我还为此而感到骄傲过,这是我读初中时,参加古诗朗诵大奖赛得奖的奖品,我还在笔杆上镌刻上我朗诵的柳宗元的五言绝句《江雪》诗,和我的笔名“晓梦”,你看现在仍然依稀可见。  
  她念着;  
    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   独钓寒江雪。  
  这时,高翱才恍然大悟,那这支水笔上刻的那四个字“千万孤独”,原来是柳宗元的《江雪》诗,由于年代久远,笔杆上的字迹已被腐蚀,其余的字已经荡然无存,但是每一句子却剩下头一个字,偶然组成“千万孤独”这个句子,引出我们无穷的联想。真是活见鬼,让我们漫天去寻找这个“孤独的女郎”。  
  高翱又问道:“你的水笔是在什么地方弄丢的?详细谈一谈好吗?”  
  “我的水笔不是我弄丢的,是我借给许力抄大字报,她还末还给我就走了,就这样失去的。”  
  覃玉芳皱着眉头,努力搜索自己的记忆,那叙述的样子,实在令人感动。她喃喃地说:“我就等著有人来询问此事,我独自负荷这个秘密太重了,一种悔痛的心情煎傲着我,我老是想,要是能从我自己的胸膛里把那颗越来越沉重的心挖出来,多好啊!”  
  “我丈夫就是因此得癌症而死的,他是被此事拖死的,在漫长的患病当中,他每天躺在床上,目光滞呆望着天花板,内心充满着忏悔和悔恨,30年来,他都是背着这沉重的十字架,即使是到了弥留之际,他也是无比痛苦不停地重复着:‘这是报应啊!是上天惩罚我这个罪孽深重之人……’”  
  覃玉芳声音低沉地说:“我和罗光明是高中时的同学,刚升上高中时,我俩两情相悦,不久就恋爱上了,高中毕业后,他考上了大学,我却名落孙山进入印刷厂做工人,罗光明大学毕业后,却分配去桂西北地区的铁城图书馆工作,不久,我们结婚了,但是夫妻俩异地分居,如此双维系了一年……  
  “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当时我没有参加两派的内战,就以探亲为借口,逃跑了,逃到桂北的铁城图书馆,找见罗光明,那时他的宿舍在公园的‘八角楼’环境十分的僻静,而且又是单家独户。  
  “罗光明当时已经参加了造反派,白天,他到造反指挥部上班,抄大字报,写广播稿,晚上很晚才回家。  
  “有一天,罗光明带回一个女红卫兵,名叫许力,北京人,刚是花季年龄16岁,她不仅面目清秀,而且眉宇间透着灵气,脑后拖着一对小辫儿,穿着一套褪了色的旧黄军装,婷婷玉立,别有一翻韵味。她说,她是回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出来串连的,因走失了队伍,又搭错了车,才流浪到铁城来的,因为观点和罗光明的一派相同,就视罗光明是亲密的战友,找到罗光明的造反指挥部要求罗光明援助,于是罗光明就把她带回家里来。我挺喜欢她,就收留了她。  
  “刚住下,她便从挎包里掏出一个面塑的小人儿来玩,那是朱丽叶和罗密欧,两人的身子一起包裹在做了高度夸张处理的大斗蓬里,只露出两只小小的脑袋、眼睛、眉毛、鼻子细小而生动,显得栩栩如生,我称赞她的心灵手巧,她才告诉我,她是北京一间工艺美术学校的学生,快要毕业了,这是她的毕业作品。  
  “翌日,我去买菜回来,不见了许力,罗光明告诉我,他不想留许力住得太久,恐怕她的父母耽心牵挂,他已经把她送走了,已搭当天傍晚的火车离开铁城回北京去了,我相信了他……”  
  高翱胸有成竹地问:“其实许力并不是已搭火车回了家,对不?”  
  “那是罗光明为了欺骗我而编出来的!”  
  “你是怎样知道他欺骗你?”  
  覃玉芳沉痛地说:“当天晚上,罗光明说要去指挥部站岗放哨,整夜不能回来,嘱我晚上不要起来,不管外面出了什么事,千祈不要开门。我信了他的话。当天晚上,当我正在睡意朦胧的时候,仿佛听到院子里有什么轻微的声音响着。是什么声音呢?好似有人在刨土,罗光明不在家里,此处又是单门独户,环境十分偏僻。我想到此,毛骨悚然,禁不住浑身战栗起来。隔着低垂的半透明的窗帘,我依稀看见窗外那株古榕树下有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儿,我鼓足勇气想看看到底是谁?我刚把脸凑近窗玻璃,这时,窗外隔着这块薄薄的玻璃站着一个怪物,青面獠牙,睁着一双吓人狰狞的大眼睛,正在窗外向着室内张望着,它的鼻尖正好顶在我的鼻尖上,我惊叫一声:“我的妈呀!”就昏过去了……  
  “我苏醒过来时,已经天亮了,我已经躺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外候,罗光明已经回来了,我将夜里发生的事告诉他,但是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可能是我神经太紧张了,做了一个恶梦罢了,或许是我被自己的影子吓了。但是我心里总感到他有什么事瞒着我,他去上班后,我先去院子的那棵古榕树下察看,看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我终于发现了一件怪事,院子里古榕树下那眼枯井,一夜之间被人填平了,我心里产生疑惑,许力真的是回家了吗?她还借我一支水笔还末还我怎么就匆匆走了呢?我带着种种疑团,在家里东翻翻,西找找,开始在家里搜索,终于在罗光明的书柜里找到一更副面具,那是农村的人跳大神用的,青面獠牙,样子十分可怕,原来闹鬼完全是罗光明的鬼把戏,目的是唬吓我不要夜间起来,填平枯井的目的就不难释了,我愈想愈怕,开始在家里又搜索起来,接着又在床底下搜出一条白底红花的女人三角裤衩,上面沾着血污。一切我都明白了,那只衣冠禽兽回来后,我以检举相威胁,罗光明才跪在我面前,向我坦白了一切。  
  “他说,在我上街买菜的时候,罗光明在家里用暴力强奸了许力,她扬言要去告发他,他情急之下,用枕头闷死了她,刚把她的尸体丢下枯井,我就回来了,为了埋尸灭迹,他必须当夜用垃圾填平枯井,他怕我起来看见心生疑惑,只好装神弄鬼唬吓我,让我不敢起来,他好连夜将枯井用垃圾填平……  
  “我知道,我早就该去检举他了,但是我太孺弱了,或者说,太自私了,因为我害怕……”她低头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看来她更加垂老了。  
  高翱问道:“你怕什么呢?”  
  “我怕啊!当时流行着血统论,说什么‘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当时我怀孕了,我若去检举了他,必车定受到连累,若他被判刑了,就是四类分子,我就是坏分子的家属,我的儿女就是‘狗崽子’,我去检举了他,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想到此,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勇气去检举他了,但是,30年来,我对这事始终背着沉重的包袱,我虽然为他保守着秘密,然而,我的良知时时受在责备,内心被痛苦煎熬而不能自拨……”  
  “于是你内心受到责备,就以此题材创作了一篇小说,寻求内心的解脱,对吗?”  
  “是的!或许这样精神上我会轻松一点。”  
  回来的路上,高翱感慨万千,喃喃地叹惜,是啊!30年的案子,相当于人的生命的一半时间,真也不能说是短了。罗光明夫妇,也不能说不受到惩罚,此案凶手已经死亡,也过了法律的追诉期限,但是罗光明夫妇的下半生都是在痛苦和悔恨中渡过的,这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现在主要是做好后事,通知许力的亲属,以告慰许力的亡灵。  



----
来~~~~~~~~~~~~~玩~~~~~~~~~~~~吧~~~~~~~~~
来~~~~~~~~~~~~~~~玩~~~~~~~~~~~~~~~~~吧~~~~~~~~~~~~~~~~
       我在鬼版等着你呢~~~~~~~http://lihaoy.www84.cn4e.com/gg/ym3.gif
                 请不要乱按、小心~~~~~~~~~~~~~ 

          

[关闭][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