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kem(零度.状态不佳)
整理人: hearter(2001-09-07 15:40:4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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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一对于这个城市,同样是一艘船上的过客中。我是一个异乡人,而老一更是可以说走就走。他是一个对家庭婚姻都很负责的男人。我们都明白为是一份没有结局的尘缘。能走上一段就是一段。因此我和老一从第一天起就储存起了人生的哀愁----我们把必将到来的必能发生的都给提前认识了。
只是相互迷恋的感情对谁来说都是措手不及抵挡不住的。
怎么解释呢?那时的处境,感情上的渴求,或者是我有些神经质的脆弱的个性,我让老一爱得无法比拟。
但生活的戏剧化正如它的非戏剧化一样令人无奈----关于老一,终究没有回到他的生活里去。也永远的离开了我,离开了我们的尘世。
那是他在北方呆的一个月后。他说“长亭十里,也有一别。”他说他受不了北方的工作习惯,也受不了妻儿的呼唤,他必须回去。
我想我当时的神情一定有一种卑微的下气,还有更多因爱而突然滋生的恨的阴冷。我想让人受点刺激的念头象春天的菜芽一样一个劲的生长。那时我突然窥见自己内心的某些真实动态,在不被注意的角落,竟然孳生了这么一大片细菌一样的东西。
我起初恳求他,让他别走,或者跟我回我的家乡,或者我到他那里找工作。即使我和他兄妹般和平相处,我也不能离开他。
但是他有些害怕的说,恐怕不行。一些绿色的植物掩住了他半边脸,遮住了他难以启齿的怯懦。我发现他和所有描写的有婚外情的男人一样,比自己想像要脆弱。
我便象被施了魔法,咬啮着他,说着最难听的话。语言之恶毒、感情之愤概,连我自己也吃惊,这似乎是我所能找到的唯一的表达不舍和思恋的方式了。除了恶语中伤他,打击他,怨恨他,我那年轻的而狭窄的心如何能容忍得下生活对我的又一次丢弃。
盛会已接近尾声,桌上一片狼藉,我和老一吮吸着盘底的残羹----纵然不想分离,便除此这外又能怎样?
第二天他驾了朋友的车去机场。我呆在我的房间里,拼命的流眼泪,并豁出命来打他的手机。我说现在我的手里有了一把尖刀,口代里的刀锋已经刺伤了我的手指,我似乎还说了一旬明天遥远的你将为此而悔恨哭泣。我似乎说过。
他在电话里说你等等。便调转车头。假如真有尼采所说星一般的友谊,也许这就是了。他在高速路上把车开得飞快。结果是他冲开了高速路的护栏,飞车而去。
那时我爱的人离我不到十公里。
我无法遏止对他的思念。我常常看着房间里那张海天一色的图画,想像着老一将它挂上墙的样子。海水曾经在两个与我有关的男人之间轻轻荡漾。
那两个深爱我的男人, 但是最终我把他们都伤了。在经历了这一切后我回到家乡,那片海却仍然在我身边轻荡。
而我正在又一个男人的呵护下生活着。
只是我所期待的利刃和血泊之中的结局, 意念里和老一的相聚,他的我的绝望而伤心的泪水,还有在世上传播着的压抑而伤感的故事。这些都没有实现。这不免让我感到伤心却振奋。
面对没有海和他们的万家灯火,我听见另个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喊我。
---- 给我平静的心灵去接受我不能改变的事情;
给我勇气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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