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tibetprincess(小T)
整理人: weiniduge(2002-04-28 05:12:1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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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笑笑，一帮人离去后，我陪了高婕一夜。志虎走时，我特意让刘敏送他，这是很有目的的。可惜志虎比我的心还高，他一门心思想考研，并不打算找女朋友。这让我深深地觉得真对不住当时相比之下显得很寂寞的刘敏小妹。
在此我要插两句无关的话题：一是志虎的心并不比我高哪儿去，他稍后即看上了八团的另一个女孩，那女孩和高婕一年毕业，可进展并不顺利，目前仍悬而未决；二是刘敏并不寂寞，她一直暗恋着我们老二杨波，本文初稿杀青时，刘敏和杨波正打得一团火热，俩人感觉甚佳，尽管大伙对他俩的恋爱结果均不抱乐观态度。
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无风无雨。我一度因过分的幸福和舒心而感到麻木和漠然，也一度产生了先把爱情放一放，过段时间再说的念头。因为我毫不动摇地相信，过了春节、再过了高婕的生日、等下一个高原十月要到来之际，我就要开始忙于结婚登记的事了。为此我专门打听过政治部的几个干事，他们说，象我和高婕，双方都在部队，而且驻守一地，如果登记必须在黄喀民政局，将会有一整套手续，还要牵扯到地方上的有关部门，很是麻烦和费时。与其那时还要为结婚一事浪费我的宝贵时间，还不如现在先多多学习和干好工作。我在前面说过，我和高婕都是把工作看得很重的人，这不是假话，九七年底部队搞年终总结时，高婕得了个嘉奖，而我立了三等功，就象马薇寄来的贺年卡上所写的一模一样：九七年对我来说真的是爱情、事业双丰收。
还有就是我着实进行了几次很激烈的思想斗争。因为当时军区财务处正缺一个精通微机的会计，而当时的财务处长又格外看好我，他的意思是把我弄到拉萨去。学习新会计制度时，我又接连露了几手，财务处上下对我的印象很好，几个老助理私下里让我稍微活动一下调过来。处长也曾亲自找我谈了次话，我未明确表态，原因很多，但主要是因为高婕，我觉得我完全有把握来拉萨，但我却没有一点把握让她也一同调来，毕竟没结婚，有些话不好开口。还有就是因为我们科长，他对我不薄，如果我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一匹千里马，那他非伯乐莫属，。我是他的左膀右臂，他一定不舍得我离去，而且我一向很重义气，也不忍心在此时走掉。当时还风传科长马上要升任军区财务处处长，他走时肯定要带上我一同到拉萨。我想：调动的事只是个迟早的问题，首要还是先和高婕把事办了，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申请或请求组织给予照顾，解决夫妇双方同在西藏部队却两地分居的现实问题。
但我并没有和高婕说起过这些事，因为她家里一直在阻挠。这件事我老是疙疙瘩瘩不舒服，总觉得是由于她父母不了解我所致，早晚他们会了解、会同意的。当时我的确心软了。如果那时就横下心来，及时把手续办妥，大概也不会无端生出那以后的诸多麻烦和心痛。
说以后的诸多是麻烦或心痛，不太确切和恰当。至于应该用什么词汇来修饰和加强，我直到今天也没想好。不过，我的确是很后悔。总觉得对不住高婕，更对不住我自己。
说到这里，有些工作上的事不能不提及。
拉萨之行，主要是学新会计制度。总后为适应新会计制度的实施，开发了一套军队财务会计软件，此软件开发得虽欠完善，但比起部队的同类产品，却相当有超前意识。运行于WIN95操作平台上，对微机硬件要求很高。回到分区后，经建议和商讨，我们科长决定一次性为“皇军”各会计单位配齐高档次的586微机十余台，并责成我来具体落实和办理此事。我的大姐夫是搞微机软、硬件的经商人员，天时地利人和，于是我便将此事委托他来完成，并让他将拟购置的十余台微机、打印机、UPS、其他一些附属设施、设备等物品亲自押运进藏。这可不是个小买卖――几十万的款项和物件，在没有最后无误地分发到各单位之前，我焉能轻松？所以从联系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几乎吃睡不香，思想压力很大，生怕把此事办砸了。我一向不把工作上的压力和焦虑告诉任何人，包括高婕。她曾很体贴地问过我，但我想了想说：“没什么事，小婕。无非工作太忙了，Don't worry about me。”
恰好在此时，我们下属一个会计单位的老助理来分区办事，他极诚恳地宴请我们科一班人吃饭，不好推辞，于是我们就都去了。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我们经常吃吃请请，吃请时，不可避免地要喝些革命小酒，而且每次都要喝很多。这是机关工作的一大特点，也是部队机关干部必备的一项基本素质和能力。我原来的酒量很大，一直是酒场上的中坚。但由于近几年来数次喝多，严重地伤了内脏，加上久不锻炼，身体素质明显下降，酒量锐减，经常是“飘飘然不知归路”。进藏后，我还发现了一个很令人费解的事实，就是我在饮多之后往往酗酒。当然也不作什么，就是尽显胡说八道、理智丧失之丑态，自己还一点都不晓得。我也很后悔，但有时就无法把握住自己，因为，和有些人喝酒时，他不把你灌晕是不罢休的。要么把别人喝趴，要么自己趴下，就这么简单。我的个性一向很强，在酒场上从不服输，只是有领导和首长在场时才会收敛些。
那天那位老助理请我们科里一干人吃饭，遗憾的是科长没来，无形中的束缚没有了。我那时吃吃请请，一般情况下，只要高婕有时间，都要带着她。那天正好高婕到我这玩，于是她也一同前往。
不知怎么回事，我就又过了量，甚至和张云鹏争酒喝，把酒杯捏破了，手上也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高婕把我扶了回去，本来，我应该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但鬼使神差，我突然间来了兴致，也不知哪根神经被触动，还是因为工作上压抑已久的事太过憋闷，我心乱如麻地开始发表演讲，滔滔不绝。如果说些别的也就罢了，可我单单说起了马薇。而且，我当时一点意识也没有，我说的一切，都是张云鹏事后告诉我的。也许那天还说了许多，不过我一点记忆也没有，反正我真的不是诚心要刺激高婕。
那天晚上，高婕本来还要值夜班。她看我这样，很是放心不下，赶忙回到医院，找了个人替她，然后拿了些纱布、创可贴之类又匆匆回来为我包扎、照顾我等等。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味地胡言乱语。后来，我还知道，那次喝酒，高婕曾咬着牙代我干了好几杯。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后，好象我当着高婕的面，大声喊叫着马薇的名字，说自己没有得到她多么遗憾、多么对不住她，还说很是后悔——不该让马小姐害怕、恐惧和曲解我等等。我甚至粗暴地要高婕把马薇的照片拿过来。张云鹏一直劝我说拿那些干什么？我执意要求，高婕含着泪水，把照片拿来。我抚摸着照片，大放悲声。然后又对张云鹏说高婕如何如何不行，如何如何比马薇差，我和马薇在一起的日子是多么开心，可是我却伤了她的心，让她害怕，等等等等。
高婕一直含着眼泪默默地为我泡茶、喂水、清理我吐了一地的污物、替我洗了脚、脱掉衣服、盖上被子。而后，她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我沉沉地睡去而她坐了整整一夜。
整整一夜！！
我不知道，在那个漫长的夜里，她曾经想了些什么。她有没有强忍着自己那不出声的哭泣、她望着我的目光里有些什么内容。我今天好后悔啊！好后悔！！那是一种多么残忍、多么不公平的伤害！伤害！！请原谅我无法再就此事而多写一句话。因为现在，我的心在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悔中滴血。
第二天，我昏沉沉地睁开眼睛，高婕正定定地看着我，那目光深沉、复杂地让我迷惑。因为昨天晚上喝到第N杯酒以后，我就一点记忆也没有了。短短一夜的时间让高婕憔悴了好多，她的脸上有一道道凝固了的泪痕、她的眼睛肿了、她说话的声音发涩。
“我该走了。”她站起来，打开门，不放心地回头看看我，说：“你昨天晚上喝多了，起来后多喝点水。以后别，别在喝那么多酒......酒了。”说完后，走出去，把门关死。我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踉踉跄跄地远去。
怎么回事？我只是感到奇怪。于是赶紧穿好衣服去追，跑到大门口，只见高婕钻进了一辆“的”里，车马上开走了。我满腹疑虑地顺去找到张云鹏，再三追问下，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云鹏满脸忧愁地说：“下课吧，你完了。”
我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赶紧奔到八团，见了高婕后一番痛心疾首的悔过、道歉和解释。高婕只是默默地听着，脸色平静，没什么更多的表情，不管我说什么、怎么说，她都不发言。
好象从此以后，她在我面前就再也没了原来的天真、活泼和浪漫。我今天不想多加分析，因为那次酒后，我和她正式告别了热恋阶段，进入了一个纠缠不清、神迷心乱的时期。本来，我完全可以因为这事而彻底放弃她，大不了以后在自己的回忆里再多些痛恨和怀念，可我不是那种人，正因为我觉得我对不起她，所以我便开始弥补。我开始使出我所能想到、所能做到的一切来弥补，当然也有效果，因为不管再怎样，当时她对我的感情还是很深的。我不忍心、她更不忍心。虽然在弥补的这个漫长过程中，我们出现过转机，也同样出现过由此而来的更大的矛盾和互相之间更尖利和更致命的伤害。
那以后，我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了。不过说实话，我还是想得到高婕，更想让她忘了这一切，最终幸福美满。因为，我确实在心里坚定不移地把她当成了我感情上的最后一个归宿，因为我说过：只要我下决心踏上了你的路，我就会义无反顾地走到底——一直到坠入万丈深渊。
在本文的以后，我将少谈些理论，多谈些实际。我只把后来的一件件事客观冷静地复述一下，仅仅是复述。窃以为：至少在今天，我尚没有太多的资格和能力来评价和做更深一些的分析，更不敢乱下结论和再次轻下决心。因为从那以后，高婕就很少再对我谈她心里的各种想法，确确实实，我好象很难再和她作心灵深处的交流、沟通，或者说她很难再和我推心置腹。我不知道她在那以后到底都想过些什么，我只是一味地追啊追、说啊说、按自己所想到的来对待她、勉强她。很盲目、很不切实际，也很悲壮。
有人说：语言交流的匮乏会导致精神上的障碍——此言不虚。我在今天再三思索，深刻地反省和剖析自己在这场并不能算是旷日持久的心痛中曾有过的所有心态和情绪，猛然间顿悟到：至少在那次酗酒之后，高婕的理念开始紊乱、产生了障碍，她对我的所有的个性和精神，彻底地走入了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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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三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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