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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高原没有十月(上篇)02-2
发信人: tibetprincess(小T)
整理人: weiniduge(2002-04-28 05:12:08), 站内信件

    高婕随手拉开抽屉,有十几盘盒式录音带,大都是些歌星和乐队的专辑,挑了一盘BEYOND,放了起来。那音乐的音质、音场效果真是不敢恭维,我当时想:若家驹在天之灵听到自己的乐队和自个儿的声音是这么个动静,非再死一次不可。
    我当时坐的床正是高婕的,很引起我注意的是床上摆了一本书,是朦胧诗先驱顾城写的一本关于他和他的那个有名的情人的书。我先问了一句:“你们很喜欢摇滚乐?”反映却是平平。接着我又拿起那本书翻了翻说:“这是一本禁书呢。”仨人不解的看着我,我笑了笑说:“顾城砍死了他的妻子,依照我国法律,杀人犯都会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是没有言论自由和出版权的。”反映泛泛。哗众取宠后没达到效果的索然让我顿生话不投机的感觉,便再不发言,听任张云鹏和高婕俩人胡扯闲蛋。赵、张两人眉飞色舞,我和刘敏正襟危坐,赵、张说话的间隙中,我和刘敏也哼哈两句。
    秦小媚回来,将扑克放下后知趣地说声:“我还有事。”也确实,她有事没事无所谓,反正这儿没她什么事了。 秦小媚走后,我们开始玩牌。我和高婕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自己技术太纰,张云鹏大言不惭地对高婕说:“我照顾你。”又指着我对刘敏说:“你照顾她。”因抓阄的结果决定了各自最初的目标,因此我也没有什么争议。当时的场面好象我和张云鹏都确定好了目标,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了。实则不然也。打牌时我们四人各怀鬼胎,尤其是高婕,老拿眼睛余光偷偷瞄我,让我不自觉地也多看了她几眼。抓牌时我注意到高婕的手腕上系了一个细细的红布链,编得很精巧,链儿上还系着小铃铛。她的小手很好看,肉嘟嘟的,纤细的指尖上涂了一层淡淡的指甲油。
    打了一会儿,因彼此的兴趣都不在牌上,于是不约而同地罢手,又开始胡侃。我很虚伪地边问“不介意吧?”边点了杆烟慢慢地吸,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怅然。

    天色渐晚,张云鹏依然刹不住车。我不得不说:“回去吧,亲爱的?来日方长。”张云鹏又侃了几句,大致是今天认识了,就是老乡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互相帮忙了、千万别太客气了,等等。
    出门前,我看到摆在门口的煤气灶打火开关未关,便顺手弯腰关上,说:“小心漏气。”走在我身后的高婕大概觉得我这一很自然却不太合时宜的动作虽然能体现心细,但实属多余,于是看着我笑了一下。出了门,互道再见,我看着张云鹏恋恋不舍的样子,对高婕说:“他的电话是579,我的是515,有时间希望多联系。”高婕说:“579?好,好的。”
这是我和高婕正面单独交谈的第一句话。真没想到是这么一句,而且让我无比失望的是她仅仅重复了579,没有重复515。
    因为579不是我的电话,那是张云鹏的。

    打“的”回去要从她们的宿舍步行到大门口,有大约三、四百米的一段路。我和张云鹏喊出在老唐处焦急等待的杨波和老胡一起往回走。老胡问怎么样,我懒洋洋地说:“一般吧,感觉一般。”张云鹏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对我说:“可以了,可以了。还能找什么样的呢?我看可以了。”
    说话间四人停下来“放水”,请原谅我们几个在八团这么不拘小节。因为高原日久,好象人在这方面的羞耻心一点点退化。话又说转,月黑风高人踪灭,随地方便一下也无伤大雅。尿尿时我看到路边那黑乎乎、低矮连绵的土山影影绰绰、样子突兀诡迷,一丛丛杂草的剪影随风摇曳,很有一种苍凉的气氛。

    我们四个在那天晚上拦了辆出租回分区,上车后我对藏族司机说“打开音响吧,老乡。”音乐响起,大家忽然都沉默了。
    我们乘坐的红色“夏利”缓缓地在黄喀街头滑过。车里,正回响着陈百强的《一生何求》。


    总算没演砸,总算没玩漏。怀着淡淡的一份新奇和怅然,我在当天晚上临睡前翻出了许久未动过的日记,记了下面一段话:“忙煞胡兄等一干人,今于张云鹏去八医院见面......感觉甚一般......。”我不否认我一向有点口是心非,尽管表面上对自己和别人说一般,但心里难免不打起了小九九。不管怎么说,这事哥们儿还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天上突然就掉下来俩“林妹妹”――突然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对于恋爱,我的幻想一贯很多,可真要是遇到了,立马一改幻想中的虚漂和浮燥,变得较为现实和踏实。我想我对爱情要求其实并不高,感情都是处出来的,觉得差不多即可。而且,这俩女孩并不比我出色多少,无须担心她们心理上的优越感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精神负荷,又是刚刚毕业,相对来说受八团不良风气的熏陶较少,同样是军人,比较好沟通与理解。这些让人放心许多。后来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莫非在X寺许的愿感动了活佛的在天之灵?
    但是,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摆在了面前,即:抓阄一事。好象我不太满意那次一抓订终身的运气竞赛。这时,杨波开玩笑说再抓一次,一次定输赢。抓就抓,反正俩妞爱谁谁,反正我只能鱼与熊掌得其一。
    真是一个本该禁止的游戏。虽是游戏一般,但抓时我不知怎么回事,忽然想起了高婕那孩子一样的脸,那初见我们时很无所谓又极具个性的一笑,我想当时的我尽管选择余地很大,但冥冥之中还是希望抓到高婕,这样一来,名正言顺,谁也不会说我重色轻友,见利忘义。这可能是一个感觉问题,而且我很自信,无论哪一个,只要我看上了并去追,注定累死她也无可逃脱――况高婕乎?这真是一个感觉问题
    在九七年的时候,我的运气出奇的好,真的是心想事成。我这次抓着了高婕。不过我并不是太兴奋。当时,张云鹏的脸很难着,具体地说他心里想了些什么,我直到现在都不清楚。别的先不讲,单说那时的运气,他就不如我,这使得他的心里不能不产生些许微妙的思绪。
抓到了高婕,我真有种认了的感觉。可是毕竟还不了解,要是遇到了一个真不适合自己的主儿,该怎么办呢?想来想去,还是先从试探下手,不行的话,及时撒,万一那女孩缠上我,我却没感觉就坏了。《诗经》里就说过:“女之耽无可脱。”――我一向是很听得进先人的肺腑之言的。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隔天不知真的是有事呢,还是老唐有意撮合,他忽然打电话来说财务办微机又出了症,问我或张云鹏能否前去“看看”。我想了一下,说“好。”本来打算把机会让给张云鹏,可活该这小子没艳福,科长交待了一件任务让他尽快完成,走不脱,于是我用力握了握张云鹏的手,说:“祝我顺利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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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困潦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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