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keyun()
整理人: lishengda(2000-11-28 16:29:0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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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欺骗八
一九九六年三月二十七日，我永生难忘的一天。那天是我的生日，下着入
夏来的第一场暴雨。我站在办公室里，看窗外大雨如注，街道冷清。我至今还
清楚地记得那场连绵数日的大雨，最后都没过了过江大桥的桥面。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小缝，探进张湿漉漉的脸来，初绽的笑容真如雨
中的花儿，美丽而又有几分憔悴。
“生日快乐”，她从红雨衣下捧出了一束玫瑰，“还好，没有淋湿”，然
后心满意足的看着我。我一时凝噎，一种幸福的感觉让我浑身颤栗。从来没有
人祝我生日快乐过，我自己也是从未曾为自己庆祝过生日。
那天我收下了我这一生中第一束花，也许是最后一束。以致于日后，每当
我看到盛开的玫瑰时，都不由自主地心痛。
从何时起，雪儿便俨然成了我的主妇。冰箱里塞满了她给买的，一瓶瓶的
鲜奶。也不知她是从哪听说的，说喝奶对胃口有好处，可以保护我那因酒精过
多而时常犯疼的老胃。时不时的看着我，强迫我喝下一瓶瓶那粘乎乎的液体。
将我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让我每次进去时，都恨不得先给自己套个清洁袋
。我感到种被束缚的快乐，也许是我曾经太自由了，有人管的感觉便因此份外
的好。其实她从没有尝试过去干涉我的自由，她只是一心一意地照料着我的生
活。
但我天性里的不拘，令我在外时，依然没有一丝的改变。而她的宽容，更
使我毫无顾忌地重复着从前的日子。我还是毫无节制地喝酒，和些朋友做些愚
不可及的荒唐事，再自以为洒脱。她只是在背后默默地打理着我的一切，再看
着我酒后蜡黄的面容，悄然泪下。
我还是去飚车。那是个好赌的骑手自发的集市，深夜的时候，大家不约而
同地来到外环线上，因为那时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了。你要是看谁的车不顺眼
，就可以向他挑战，他要是同意，再商量好个价钱。然后双方把钱交到个中间
人的手上，定好三千米左右的段距离。两人赛一场，赢的一方，把钱拿走，再
适当给中间人一点手续费。我很少输，因为我开车比较搏命，车也好。后来被
取缔了，有人给撞死了。
有一次，雪儿非得要跟我去看一下赛车是什么样。
那天夜里一点多了，我带着雪儿来到外环线的赛道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赢的正在兴高采烈，有的输掉的，一脸丧气的样子。还有一群小太妹在不断
地鼓噪着。我敢说，在那里的坏男人很多，好女人也就只有雪儿一个而已。
有个开川崎跑车的家伙想跟我挑一把，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子，好象是胜出
几个回合了，开价也不低，三千。我本是想带雪儿来看看而已，并不想让她看
见我亡命的样子，只是经不住挑衅，答应和他赌一把。看雪儿倒是很新奇的样
子。
五千米的距离，中间人一声令下，两辆车狂奔而出。没有弯道，其实这时
候比的只是车辆的性能，以及车手换档的速度，更重要的是车手的胆量。因为
车子到了180KM/H的速度时，整个车子就发飘，再往上轰油门就需要胆量了，
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的，要是出了差错准得出人命。我还是胜出了。
回去的路上，雪儿搂得我好紧，仿佛害怕失去些什么似的。我倒还沉浸在
赢钱的兴奋中，没有体会到她的感受。只是后来脊背上一滴滴热乎乎的液体，
才让我意识到些什么。她几乎哭了一路，我也是一路无言。
雪儿贴着我的胸口，仰着脸，告诉我以后不要再去赌车了，她怕有一天她
真会失去我的。看着她满脸的泪水，我点了点头。那夜她没有回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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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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