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huhj2000()
整理人: jaja(2002-06-03 21:40:1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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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伤心鼓浪屿（完全版）
版权所有：zhuhj2000 原作 提交时间：21:53:02 07月12日
伤心鼓浪屿
一、引
每次，坐在海滨大厦24层Pizza Hut（必胜客）临窗的座位上，向举世闻名的鼓浪屿望去，都会让我没完没了地忌妒那些有幸能够住在那个世外桃源里的居民们。不知自己何时才会有福，能在夏日的黄昏时分，与好友们围坐在鼓浪屿某户临海别墅的露台上秉烛品茗，听涛夜谈至天明。
如果说，和络绎不绝的游客们一起爬日光岩是在享受鼓浪屿一种喧嚣的快乐，那么在鼓浪屿的幽深雅巷中随意漫步，听到不知是真的有还是仅仅想象中自某户人家里传出叮叮咚咚的钢琴声，或者是借着庭院未关严实的门缝，看到殷勤的主人在院中招待客人品尝新制的乌龙茶，可不可以说是对闲情逸致的深刻理解？夕阳西下，落日余辉照在海滨浴场上波光万顷，海边那百年的老榕树风情万钟地舞动着一把把长长的气须根，拿它们轻轻拂着海面，而白鹭就在不远处三两成群、姿态优雅地掠海而过。
每一个厦门人谈到鼓浪屿都一脸眉飞色舞，而我也对鼓浪屿始终钟情不已。但我没有想到，有一天当我想起鼓浪屿时，心底里会难忍地作痛。
因为小方。
二、她
她是厦门一家不大的旅行社的导游，18岁，入行半年多。她就住在鼓浪屿。听她讲，她家有一座三层的别墅，是祖业，离轮渡五分钟的路程，位于那座著名的八角楼（厦门博物馆）旁边。一、二层分租给了几个单身汉，其中一个喜欢养猫。她家住在三楼。从九寨沟回来的飞机上，她约我和另一个年轻男同事一起去她家玩，去看她家那只竟然仰天睡觉的小狗—贱贱，说得很认真，我相信她确实是真心邀请的。回来后，有一天打电话去，她还说：“可惜我们家音响的功放坏了，还没请人修，你们要是来的话，就不能唱歌了。”然而，后来就没再提请我们去她家的事了。我觉得有可能是当她告诉她那精明的母亲说要请两个团友到家里来玩时，被她母亲阻止了。所以后来，几次，从轮渡眺望过去，我总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我至今也不知道她家具体在哪里，成了遗憾。
我是在公司组织去四川旅游时认识她的，她是我们这个团的全陪。关于我和她的相识，我曾经在给她的E-mail里写道：“正如在乐山大佛听带团的当地导游所说，能够认识你，是佛家讲的缘份。因为本来公司在组团时，很多人劝我去越南，即使是我一直坚持要去九寨沟，也有可能会被分在第二团才成行。”我很看重认识她这件事，还专门拿席慕容的诗《一棵开花的树》来向她描述我的感受，但她不置可否，大概导游们已经习惯了不断地跟陌生人认识，然后没几天又要互相道别这样的经历了。
在旅途中，她曾向我们介绍说：“现在我们是在去晋江机场的途中。大家都知道：福建惠安女勤劳能干，娶了会很福气；晋江女的陪嫁奢华得惊人，娶了也不错。而厦门女孩从小娇生惯养，会不好伺候一点。”的确，她从小在都市中长大，而且长得非常漂亮，举手投足间，自信、娇惯的气质一览无余，但那却是让人着迷而不能作罢的那种。在成都陪她逛家乐福时，她把小双肩包背在胸前，走在我们前面，一会看 看吉百利怡口莲，一会看看品客薯条，要不是担心已经有些丰腴的身材有更加发胖的危险以及她母亲的警告，我们的手推车一定会被塞得满满的。家乐福的CleanClear系列化妆品的价格看来是比厦门便宜很多，她看得一脸的兴奋，但想到从成都背这些便宜货回去，仍然得招来母亲的责备，犹豫了半天，才怏怏作罢。那资生堂欧柏莱的专柜是必去看的了，所幸好象没看到SKⅡ什么的。最后，她只买给自己一杯达能草莓酸奶，我也要了一杯来尝尝。因为晚上说是要打牌，还买了一瓶2升的可口可乐和一瓶光明纯牛奶，还有一些樱桃蕃茄。我问她：“要果冻吗？”（在茂县的时候，我曾特地在那个黑漆漆的小县城里跑了半天，买她说喜欢吃的喜之郎果冻）她想想看，说不想要了。
有人说：女孩不是因为美丽才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美丽，那是因为他没见过即美丽又可爱的女孩。在成都的街头，看她风姿绰约地在红绿灯前顾盼，我的同事悄悄对我说：“她如果是长头发的话，就象张艺谋千挑万选出来的董洁，如果是短头发的话，那就象酒井法子了。”讲给她听时，只笑，不语，我们显然不是最先赞她漂亮的人。我第一次单独和她走到一起是在九寨沟的一个叫什么的海子边，据说那是拍《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地方。那时，九寨沟的天气也真怪，早上冷到彻骨，人裹成一团，中午却又放晴，热到要只穿长袖T恤，怪不得西藏人穿成那个样子。走到那个海子边时，忽然又要下雨。我和她走到最后（导游当然要走在最后），她看看天，幸灾乐祸地对我说：“要下雨了。哼哼……我有伞，你没有。”我说：“那好啊，那我就淋他一身湿，然后住到医院里去，这样你就不能回去，可以留下来陪我了。”她踌躇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她如果不是在怪我轻浮的话，大概是在想：“对啊，那怎么办？我不是太惨了？”是不是老天也怜惜她？虽然我们只是开玩笑，开始天阴成那个样子，最后雨却一滴也没落下来。
九寨沟的水真然是名不虚传。那种纯净得令水底纤毫毕现的透彻，以及晶莹水体折射出来因钙质的水底而形成的斑斓五彩的色光，在远处积满了皑皑白雪的巍峨山顶的映衬之下，伴着海拔3000米高处微寒春风吹拂中细细赏来，真有一种恍如置身人间仙境、童话世界的感觉。更何况，身边还有这样的一位闽南丽人相随？这不是仙境是哪里？这不是童话世界，是哪里？
她如果只是漂亮，如果只是娇惯，如果只是可爱，我是不会那么轻易着迷的。她还有一个小二、三岁的弟弟，所以成了家中的长女。只会撒娇耍赖，那肯定是做不成导游的。18岁的她，往往是旅行团里最小的一个，却要照顾二、三十个年龄甚至可以做她父母的成年人吃、住、行、玩，没有责任心，没有耐性、细心等成熟的心理是办不到的。在回来后的一次电话中，她曾经跟我说很遗憾没能上大学，所以很早就进入了社会，而且做了导游。别人也许光看外表，会以为她很小，不经事，其实成年人有的想法她可能都有。
她那时，正在读自考大专，一本大学语文只在考前读了一个礼拜，居然就过了。一起考试的朋友打电话过来问她的分数，她一说，别人就不说话了，原来朋友读了一、二个月，这次都没过。她想安慰，又不知说什么好。
三、跋
这种脱不了稚气的成熟加上美貌和聪慧，才是吸引我的真正原因。我只所以费尽那么多笔墨，也就为了说明这一点。我想，我可能还没有做到。
我也很想把我和她的故事写得长一点，虽然，连开始都还没开始。
但是，也许遗憾才会成就美吧，所以我才会在夜深时，从卧榻上起来提笔写下《伤心鼓浪屿》。说是说伤心吧，说到底，也只是一种由衷的遗憾罢了。这种遗憾不能在心里留得太久，否则会走火入魔。留这篇文章就好了吧？
我是不知道会不会再去一次四川九寨沟的了，想到要怀着那种遗憾的心情走在那美好的回忆中，那肯定是我无论如何不敢轻易尝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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