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engjl()
整理人: lly(2000-11-28 17:25:1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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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仍然跟以前一样,只是偶尔会想念起□蓉的笑声。
□□□□可能是遗传吧!她的笑声和房东太太一样,都令人感到温暖而舒畅。
□□□□如果真的可用阳光来形容笑容的话,那么□蓉就像朝阳;而房东太太则 是夕
阳。
□□□□房东虽然像阴天,但仍让人觉得凉爽。
□□□□不像我的物理老师一天到晚下雨刮风兼打雷。
□□□□又拿起一包天仁的洛神红茶包,走出房间冲热开水时,却发现开水没了 。
□□□□再等等吧!房东每天都会亲自烧开水,然后提上楼来加入热水瓶中。
□□□□我还是回到房间,继续演算那道数学题目。
□□□□算了三遍,每遍的答案都不一样。大概是茶瘾犯得凶,心浮气躁吧!
□□□□头昏脑胀间,听到外头的脚步声…
□□□□我兴奋地拿起茶杯,打开房门,却看到□蓉把热水倒入热水瓶。
□□□□「嗨!江边的笨鸟!」□蓉笑著跟我打招呼。
□□□□『咦?怎么是你?房东呢?』
□□□□「我爸妈去吃喜酒,我爸交代我今晚要烧开水提上楼给你们喝。」
□□□□『嗯…你爸真好。希望你不要向你爸说你想吃猪肉。』
□□□□「呵呵……你果然是只笨鸟。」
□□□□「你知道吗?你住的房间以前是我在住的ㄋㄟ!」
□□□□『真的吗?难怪我总觉得我的房间有股说不出的气质。』
□□□□「呵呵…大笨鸟。」
□□□□「那间…」□蓉指著我隔壁右手边的房间:
□□□□「以前是我大弟住的,现在住个二中学生。」
□□□□『嗯…那么我左手边的房间自然是你小弟以前住的罗!』
□□□□「呵呵…你不笨嘛!现在住的是你学弟,今年升高二。」
□□□□『嗯…那我们算是很有缘了。』
□□□□「你在泡什么?」
□□□□『洛神红茶。要喝吗?』
□□□□「好呀!谢谢。我可以参观你的房间吗?」
□□□□『当然可以。』我打开房门:『你先进去随便坐,我再泡杯洛神红茶给 你
喝。』
□□□□「你不用先收拾一下吗?万一我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呢?」
□□□□『不用啦!我的房间秉持你遗留下来的优良传统,既单纯又乾净。』
□□□□「呵呵…你真会说话。」
□□□□「你房间东西好少喔!都是书。」
□□□□『嗯…没办法,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
□□□□「你说话怎么都是嗯啊嗯的,真好玩。呵呵…」
□□□□『“嗯”,发语词,无义。就像“夫”或“盖”之类的语首助词,都无 意
义。』
□□□□「呵呵…你一定念书念到脑筋有问题。」
□□□□『嗯…我脑筋是有问题,不过跟念书无关。』
□□□□我把一杯洛神红茶递给她:『喝喝看吧!』
□□□□□蓉象徵性地吹开杯口冒出的热气,喝了一口:「哇!会酸ㄋㄟ!」
□□□□『会吗?』我也喝了一口,纳闷地问:『不会啊!哪会?』
□□□□「呵呵…看来你不只脑筋有问题,连舌头也有问题。」
□□□□『是吗?』我再仔细地喝一口,除了茶叶特有的涩味外,我实在不知道 何谓
酸?
□□□□「可能是你已经喝习惯了吧!」□蓉帮我下了结论。
□□□□习惯?什么叫习惯?
□□□□我每天早上六点半出门,
□□□□在校门口那家贵死人的早餐店跟一堆人挤著买馒头和豆浆;
□□□□傍晚六点半放学回来,
□□□□到长荣女中附近包个便当,顺便看看青春亮丽的高中女生;
□□□□晚上十点半下楼去巷口面包店买条刚出炉的鸡蛋吐司,
□□□□然后在旧书摊翻翻过期的时报周刊;
□□□□凌晨十二点在顶楼阳台种满芦荟的花盆旁边,
□□□□诅咒物理老师将来的儿子没屁眼,或是他将来根本没儿子。
□□□□对我而言,这才叫习惯。
□□□□而洛神红茶是我的生活,不是习惯。
□□□□因为如果习惯变了,我的生活只会变得不习惯;
□□□□但是如果生活变了,我就会变得不习惯生活了。
□□□□若真要说喝洛神红茶只是习惯,那么习惯一定是种非常可怕的东西,
□□□□因为习惯不仅可以影响我对生活的忍耐度,让我失去喜怒哀乐的情绪;
□□□□习惯也能影响我的味觉。
□□□□从那以后,我每次喝洛神红茶时都会顺便想起□蓉,
□□□□并试著体会□蓉所说的“酸”。
□□□□也许是因为□蓉的笑容太甜美,我根本体会不出洛神红茶的酸味。
□□□□后来我甚至开始不在洛神红茶中加糖。
□□□□而□蓉自然也随著洛神红茶而进入了我的生活。
□□□□那年的中秋节,有三天连假,我却没回家。
□□□□房东上顶楼阳台浇花时,看到了我。
□□□□「你怎么没回家?」
□□□□『我想多念点书。』
□□□□「那晚上记得下楼来跟我们一起吃饭。」
□□□□『嗯…这……』
□□□□「就是这样了。」
□□□□房东的好意,我不好意思拒绝,但又鼓不起勇气下楼按电铃讨饭吃。
□□□□在犹豫间,□蓉上楼来敲我的门:
□□□□「大笨鸟!吃饭罗!」
□□□□『嗯…我…嗯…』
□□□□「还嗯什么?我们在等你ㄋㄟ。别不好意思,一起吃饭吧!」
□□□□□蓉半推半拉地带我下楼。
□□□□「爸!笨鸟下来了。」
□□□□「□蓉,怎么可以叫人笨鸟?要叫蔡大哥。」
□□□□「蔡大哥……」□蓉刻意拉长了“哥”的尾音,并朝我吐了吐舌头。
□□□□「蔡同学,坐下来吃饭吧!千万别客气喔!」房东太太很温柔地说著。
□□□□席间的闲话家常,并没有刻意绕著我打转,也许对她们而言,我不像是 客
人。
□□□□中秋节晚上的这种吃饭方式,让我有属于这个家庭中一份子的错觉。
□□□□倒是在饭后,房东太太询问著我的家庭背景和求学状况。
□□□□偶尔房东会补问一句,而□蓉总是专注地聆听,并扮演著搅局的角色。
□□□□「爸!我们上顶楼去放鞭炮好吗?」□蓉开口询问房东。
□□□□「好吧!不过不要吵别到人。」
□□□□「耶!笨鸟,上楼吧!」
□□□□在房东刚要纠正□蓉时,□蓉拉著我和她的两个弟弟,拿了鞭炮便往楼 上
跑。
□□□□在顶楼放鞭炮是很惬意的,而且冲天炮的目标可以直指月亮。
□□□□□蓉是那种人家吃米粉而她在喊烫的那种人,喜欢放鞭炮,却又不敢放 。
□□□□每当拿起香要点燃冲天炮时,她的手便会发抖,使得那支香看起来像钟 摆。
□□□□「蔡大哥,我们朝她们放冲天炮好吗?」
□□□□□蓉的小弟指著一群在长荣女中操场散步的人。
□□□□「不行啦!爸说不能吵到人的。」□蓉的大弟毕竟年纪比较大。
□□□□『没关系,我们是放鞭炮“打”人,不是“吵”人。』
□□□□「呵呵…臭笨鸟,我弟弟们会被你带坏。」
□□□□□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最后点燃冲天炮引信的人,却是她。
□□□□放完了鞭炮,□蓉的弟弟们便下楼去了。
□□□□而□蓉则靠在阳台上的围墙看著月亮,嘴里还哼著歌。
□□□□我往她走过去,□蓉回头说:
□□□□「笨鸟,中秋节快乐!」
□□□□『嗯…你也中秋节快乐。』
□□□□「今晚的月亮美吗?」
□□□□『今晚的月亮…嗯…真是圆啊!』
□□□□「呵呵…大笨鸟,讲这种无聊话。我要下楼了,晚安。」
□□□□连假的第二天,台风直扑台湾西南部,在顶楼的我,有如狂风中的一片 落
叶。
□□□□在风雨声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笨鸟!你下楼来避一避好吗?」
□□□□『已经很晚了,不方便吧!?』
□□□□「我跟我爸说过了,他说你今晚可以在楼下睡。」
□□□□『嗯…可是…可是…』
□□□□「快啦!我们还可以一起玩扑克牌呀!」
□□□□□蓉一直催促著,我只好穿上外套,跟她共撑一把伞下楼。
□□□□房东和房东太太都已经睡了,我、□蓉、和她的两个弟弟,
□□□□坐在□蓉房间的双人床上玩起桥牌。
□□□□□蓉的房间和我的房间差不多大小,而且巧的是,刚好在我房间正下方 。
□□□□她的房间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墙壁还漆成粉红色的,贴了几张杨林 的海
报。
□□□□她自豪地说是她自己漆的。
□□□□在玩桥牌前,□蓉偷偷告诉我:「待会我们一组,」然后放低音量:
□□□□「玩牌时,拉头发代表黑桃;摸眉毛代表梅花;指心脏代表红心。」
□□□□『那方块Diamond呢?』
□□□□「那就指你好了。Diamond有“呆”的音,反正你叫笨鸟嘛!」
□□□□『你跟自己的弟弟打牌也要出老千?』
□□□□「当然要罗!事关一只手扒鸡ㄋㄟ。而且赌场无姊弟,记住了。」
□□□□有了这种“默契”,我和□蓉在玩牌时便占了上风。
□□□□□蓉兴奋之馀,又开始唱起:「Do…Re…Mi…Do…Re…Mi……」
□□□□我再听了一次,果然□蓉的歌声中,可以被称赞的,只有丹田而已。
□□□□咦?我今晚怎么不想来杯洛神红茶呢?
□□□□望了望□蓉,也许不是我不想喝洛神红茶,而是已经喝得过瘾了。
□□□□因为□蓉就是我的洛神红茶。
□□□□隔天下午上楼,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石绵瓦做的屋顶,被强风掀去了一角,雨水顺势入侵,
□□□□导致我的房间内积了5公分左右的水深。
□□□□我拿了张纸,摺了一艘船,让它在我房间航行。
□□□□『你看这样像不像“汪洋中的一条船”?』
□□□□「臭笨鸟!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的书都被淋湿了!」
□□□□□蓉先把我的书搬到高处,然后下楼拿水桶和瓢子,一瓢一瓢地把水舀 光,
□□□□再拿著抹布,弯下身子,跪在地上擦乾地板。
□□□□「呼…弄好了。记得要拿书去晒喔!」
□□□□□蓉擦了擦汗,松了一口气。
□□□□『嗯…谢谢你。』
□□□□「谢什么谢,一场电影就好了。」
□□□□『什么电影?』
□□□□「还装蒜?当然要请我看一场电影罗!真是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
□□□□当天晚上,□蓉又来叫我下楼去吃赌桌上的战利品--手扒鸡。
□□□□□蓉留了鸡腿给我,看著她弟弟们很想吸住口水的表情,我不禁有些心 虚。
□□□□然后她跟房东夸大屋顶的损坏程度。
□□□□「爸!你要快点叫人来修啦!」
□□□□房东很快地修好屋顶,并自动把房租调降100元。
□□□□挑了一个比较没有念书压力的星期天,我请□蓉看场电影。
□□□□「我带我同学去,不介意吧!?」
□□□□『她自己付钱,我就不介意。』
□□□□「呵呵…笨鸟你真小气。」
□□□□『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我喜欢周润发,他演的我都看。」
□□□□所以,我是跟两个女孩子去看枪战片。
□□□□「我同学长得如何?」
□□□□『唉……』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喂!臭笨鸟!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是你同学,是身份问题;她长得如何,却是面子问题。不可混为一 谈
。』
□□□□「呵呵…你又在乱掰了。」
□□□□『你也真是!我批评你同学的长相,你还笑得出来?可见你们的友谊有 问
题。』
□□□□「臭笨鸟!你欠骂!」
□□□□欠骂的不知道是谁,因为这场电影是一人出钱,三人看戏。
□□□□接下来是一段寒冷的日子,此时的洛神红茶不仅仍是生活必需,还可带 来暖
意。
□□□□就像□蓉三不五时地买些热呼呼的红豆饼上楼来找我一样。
□□□□「这里真的好冷!」□蓉总是呵口气在手掌,然后双手摩擦著。
□□□□『嗯…习惯了就好。反正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呵呵…笨鸟,千万不要感冒了喔!」
□□□□『嗯…不会的。我没时间感冒。』
□□□□「别逞强。还有窗户别开那么大,你那么喜欢看长荣女中的学生吗?」
□□□□后来,□蓉乾脆把我放在窗户边的望远镜给“借”走。
□□□□当天气开始让我脱掉外套时,我才惊觉联考脚步的迅速。
□□□□随著联考一天一天地逼进,压力便一磅一磅地往身上加。
□□□□念书的时间拉长,而洛神红茶则喝得更凶。
□□□□唯一的消遣,大概只有□蓉上楼来浇花时,跟她聊一下天。
□□□□然后一起喝洛神红茶。
□□□□□蓉虽然不再抱怨洛神红茶的酸,但我隐约可以从她的眉间读到洛神红 茶的
酸。
□□□□联考前一天晚上,我正在收拾准考证和文具时,□蓉来敲门:
□□□□「喂!大笨鸟,明天考试别紧张喔!」
□□□□『嗯…尽力而为了。』我开了房门应道。
□□□□「今晚早点睡,明天不要爬不起来。」
□□□□『嗯…好的。』
□□□□「那我下楼了,记得别紧张喔!」
□□□□『等等!再陪我喝……一杯洛神红茶?』我硬生生把“最后”两字吞入 肚子
里。
□□□□「呵呵…当然好呀!」
□□□□我又将一杯洛神红茶端给□蓉,然后问道:『你还是觉得洛神红茶是酸 的
吗?』
□□□□□蓉慢慢地喝了一口:「唉…大笨鸟,你没救了。洛神红茶真的会酸。 」
□□□□那天晚上,我其实是睡不著的。不是为了考试,而是为了即将随之而来 的离
别。
□□□□脑袋里装满的不是明天考试要用到的公式,而是离别前夕的不舍。
□□□□勉强睡了一下,睡梦中竟然出现□蓉!
□□□□她在梦中还跟我说:「当君考完日,是妾断肠时。」
□□□□醒来后,我决定把剩下的洛神红茶包泡完。
□□□□联考完后,虽然可以挣脱掉束缚我三年的锁链,但我并没有特别兴奋。
□□□□因为我同时也失去住在这个顶天房间的理由。
□□□□也许,我的生活将失去洛神红茶的味道。
□□□□而伴随洛神红茶而进入我生活中的□蓉,是否也会失去?
□□□□打包了行李,准备离开洛神红茶。不,我是说离开这个地方。
□□□□而所谓的行李也只不过是一堆书而已。
□□□□这里的一草一木,从不属于我;
□□□□属于我的,只是洛神红茶的味道。但我又带不走。
□□□□由于不是很习惯道别的场面,所以我昨晚已跟房东跟房东太太“知会” 过
了。
□□□□幸好□蓉那时不在,不然我不知道当我说再见时,是否能如此轻易?
□□□□可悲的习惯又让我在今天早上六点半出门,但以前的离开总是可以回来 ,
□□□□这次呢?今天其馀的习惯怎么办?
□□□□傍晚六点半该在哪里包便当?晚上十点半该在哪里买条鸡蛋吐司?
□□□□凌晨十二点又该在哪里诅咒物理老师呢?
□□□□想把这串钥匙放入房东的信箱内,但钥匙就像有千斤重般,让我不能轻 易放
下。
□□□□但我又没有重新拿起这串钥匙的力气,或者该说是勇气。
□□□□彷佛对我而言,这串钥匙不只是钥匙,而是我归属这里的理由。
□□□□「喂!江边的笨鸟!你要走啦?」□蓉的声音突然从楼上传来。
□□□□『嗯…是啊!你今天没上课?』我仰起头,望著在五楼的她。
□□□□「果然是笨鸟,我放暑假了呀!」
□□□□『嗯…』
□□□□「反正你已考完试,多留几天再走好吗?」
□□□□『这样不好意思吧!房东又不会再收我的房租,而且你们也得找新房客 。』
□□□□「…………」□蓉在五楼沈默著。
□□□□我则在一楼沈默。
□□□□虽然我们互相看著对方,但我没藉口上楼,她也没下楼的理由。
□□□□这情景,很像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在电视机前的僵持。
□□□□『嗯…那么…再见了。』有沈默就得有开口,就像有开始就会有结束一 样。
□□□□「再什么见,你以后还是可以常来玩呀!」
□□□□『嗯…好啊!』
□□□□「你的发语词要记得改喔!别老是嗯啊嗯的。」
□□□□『你也是一样,在浴室脱衣服前,要先看看有没有浴巾喔!』
□□□□「臭笨鸟…臭笨鸟…臭笨鸟…………」
□□□□□蓉一直重复著这句话,但声音却愈来愈小。
□□□□再见了,洛神红茶。
□□□□再见了,□蓉。
□□□□念大学后,慢慢戒掉了喝洛神红茶的习惯。
□□□□可能是因为书开始念得少,所以洛神红茶也跟著喝得少。
□□□□大三时,有次听到收音机里传来的Do…Re…Mi…Do…Re…Mi……
□□□□我突然怀念起洛神红茶的味道,骑著机车跑遍附近的商店,
□□□□却不再发现天仁的洛神红茶包。
□□□□原来逝去的,不仅是那段“春江水暖我先知”的岁月,还有洛神红茶。
□□□□既然洛神红茶已不再是我生活的味道,那么□蓉也应该离开我的生活了 吧!
□□□□这期间,认识了不少个女孩子,我总是试著把这些女孩子想像成饮料。
□□□□大多数女孩对我而言,就像是汽水,既甜又不能解渴。
□□□□我贪图的,也许只是汽水所带来的清凉吧!
□□□□偶尔也会有女孩像红茶,但加了糖的红茶,
□□□□也还是太甜。
□□□□告别了青涩的洛神红茶,在考上研究所后,我渐渐地喝起苦涩的咖啡。
□□□□因为研究生日夜颠倒的生活,常需要靠咖啡来提神。
□□□□但我只会为了念书而喝咖啡,从不会为了喝咖啡而念书。
□□□□青涩的日子,当然也被苦涩的日子所取代。
□□□□但喝咖啡只是习惯,并不是生活。
□□□□去年某一个仲夏的夜晚,独自去逛夜市。
□□□□经过一个卖香水的摊位,我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江边的笨鸟,你也来逛夜市啊!」□蓉的声音很兴奋。
□□□□『你怎么也会在这里?』我的声音虽然也是兴奋,但却带点不解。
□□□□「我来卖香水呀!呵呵…真是好久不见了。」
□□□□「你也真是的,这么久了都没半点消息。」
□□□□「你在念书还是工作?顺不顺利呀?日子过得好不好?」
□□□□「你有女朋友了吗?怎么没带女朋友来逛街?」
□□□□□蓉劈哩啪啦地说著,我却只是看著她隆起的肚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我送你一瓶香水。这是有大吉岭茶香的香水喔!」
□□□□「以后你就只是大笨鸟而已,不再是“臭”笨鸟了。」
□□□□「这叫 BALGARI□POUR□HOMME 啦!义大利名字,你听不懂的。」
□□□□□蓉依旧兴奋,招呼客人之馀,还送我一瓶香水。
□□□□『嗯…谢谢。』
□□□□「嗯啊嗯的,你的发语词还是没变。呵呵…」
□□□□『嗯……』
□□□□看著她忙碌的样子,我便告诉□蓉我先去逛逛,待会再回来叙旧。
□□□□「你要马上过来喔!我快收摊了。」□蓉微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知怎地,我用比平常慢了好几倍的速度在夜市晃了一圈。
□□□□每走一步,便更思念洛神红茶的味道。
□□□□但就像青涩的日子不可能重来一样,我的舌头也丧失了对洛神红茶味道 的记
忆。
□□□□原来跟我告别的,不仅是青涩的日子和洛神红茶青涩的味道,
□□□□还有青涩的恋情。
□□□□脑海里涌上第一次见面时,我急著想跑上楼,而她却拖著不想走出浴室 的往
事。
□□□□□蓉那时不得不走出浴室面对我,但我现在却可选择绕路避开她。
□□□□绕了路,经过一个凉水摊,竟然看到上面写著:“洛神红茶”。
□□□□心头一惊,我忍不住买了一杯洛神红茶。
□□□□只喝了一口,眉头便已纠结。
□□□□洛神红茶的味道,嗯……?
□□□□果然微酸。
□□□□□□□□□□□□□□□□□□□ jht. 于1999年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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