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jack927118-117.(情有独钟)
整理人: i_am_trueman(2001-07-13 13:23:2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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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乡下的老家，一直以来只有奶奶和二伯居住。
奶奶已经满8 0了，每次看到她时，总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当时的她，
放下挑水的扁担也才不过五个年头。奶奶膝下无女，从三十岁守寡至今，吃过
的苦用她的话来说叫做多得有卖的，可惜从没有人买过。我想他们是不识货。
我爸最小，排行第三，和老大都住在城里。多次接奶奶来住，她不是闲得
发慌就是开始腿肿，往往住不到一个月就死活也要回去。住不惯是一方面，让
她牵挂的还有乡下的二伯。
二伯一生未曾娶妻。十五岁时的一场大病让他走起路来很不方便，可是日
子还得过，还得上山还得下田，做兄弟的老大老三都帮不了他。这大半辈子，
他就和我奶奶相依为命。
而我也并不是一个不能吃苦的人。从初一时，一到暑假我就回乡下。那时
正值农忙季节。所谓双抢，一抢收，二抢种。就是那时候我学会了插秧割稻晒
谷子。只是每次过完了假期回到城里，我就再也找不到比我更黑的人了。记得
有一次我冲凉，闪闪发亮的黑黝皮肤上居然滴水不沾。就这样经过了数年的下
乡上山改造后（当然，是我自愿的），乡亲们都夸我有良心是个孝顺孩子，我
奶奶也逢人就说我将来一定会很有出息。当然，那是她老人家当时老眼昏花看
走了眼。
她做梦也没想到我会回来喂猪。
在我奶奶家族，我没有弟弟妹妹，也没有和我争宠的哥哥，我是独孙。当
然，这并不是我奶奶口中的所谓出息。新中国成立以来，我是村里唯一的大学
生。这一点，往往让乡亲们用尊敬的眼神看我奶奶。在这样的注目礼中，颤巍
巍的奶奶肯定是有些飘飘然的。可是，现在这唯一的大学生要到这里喂猪来了。
奶奶三天没睡好觉。
可是事已至此，夫复何言？她老人家的儿子和孙子她还不了解吗？决定的
事就是九头牛也拉不转来，和她都一样倔。用现代生物科学来解释，那叫遗传。
喂猪就喂猪吧，看你能喂多久！我想奶奶一定是这样想的。何况，难得一见的
孙儿又可以陪在她身边了，而且看来不是一天两天。
就这样，忧喜交加中，奶奶没再说什么。
于是，说服工作圆满结束了，养殖大业也正式开始。
（四）
附带说明的是，除了黑，我还是个很瘦的人，吃啥都不长肉。所幸上食尘
埃，下饮黄泉，倒也无病无灾。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那不是我。有过以前的农活基础，我就不信喂不来
这猪？但多年没有锻炼过的肌肉却早已松弛，一下子尝试这久违的农活，我真
还有些吃不消。力不从心是真的，没有退路也是真的，我又怎么能让那些好奇
的眼光把我看扁呢？
于是，身高173 CM体重100来斤的我，也只有咬着牙挑着100来斤的沙浆
水泥和阿秋一起营造着它们的家园我们的希望。为了它们将来有个舒舒服服的
家可以不像我一样瘦可以长得白白胖胖的，我和阿秋没少费心思。从设计图纸
到选择场地，从开土动工到进砖进瓦进水泥进沙浆，我们都躬力而行之。
阿秋真是个好帮手，可以称得上是“杂家”。什么砌砖粉墙打地面他样样
精通，当然，这些我是一窍不通。我也是“杂家”，我帮他打杂。
一月的辛苦劳作，我们的大家之作它们的大方之家终于巍然屹立，横空出
世。而这时候，阿秋却将要离开。
他的她来信了，她要他回去营造他们的小家。他们相爱多年，阻碍重重，
能有今天的突破，真的是很不容易。可我这个不是人的败家子居然没有给阿
秋哪怕是一句违心的祝福，虽然我是很舍不得让他走。可我舍不得让他走是
为了什么呢？
给了他五百元，默默的送他上了车，看着那车轮扬起的漫天尘埃载着他
一路狂奔而去，我的心里一阵失落。当时，我以为可以不久就能再见到他，
我以为不久以后我也可以再次去我们相识的地方，一起再诉别来衷肠。
但，他没有回来；我也没有过去。
如果时间倒退五年，我一定不会那么冷酷，我一定会给他我最深的兄弟般
的祝福；我也一定不会那么不小心遗失他留下的地址，让他在我有限的生命里
如黄鹤般远去，直至消失。
但人生不能假设，也无法重来，失去的，那是我一生也无法弥补的遗憾。
半月后，他寄来了我后来遗失的信。如今，信早已不在，里面的话语却
依然清晰的萦绕我心头：我们相识虽短，但我们是朋友，更是兄弟。本想好好
帮你，却世事两难。你会成功的，要努力！相见有期！---阿秋
阿秋呀阿秋，你把我当兄弟，我却是那样的无情无义，我有什么值得你如
此呢？我只是个好高骛远的败家子罢了，现在的我也是一无所有一事无成，如
果有一天我稍有所成，我一定会去找你。
深夜里，再一次想起阿秋的话语，泪湿衣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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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说，我不是你，但你可以是我。
你看我时，你是你，我是我；我看你时，你仍然是你，而我，却不存在。
千帆过尽，万流归宗，我不会少也不会多，不会清也不会浊。
所以，一个自足的宇宙，无私无欲，无始无终；淡泊宁静，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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