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ildwolf()
整理人: (1999-09-18 12:36:1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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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话英雄》第一章：鱼龙杀气（三）
文/枫红一刀流
华小宝将一杯酽茶递了过来，鱼玄机伸手接住，目光落处，他看到华小宝的
那根断指，这断指在他看来是那样地不寻常，因为他的生命就是这根断指换来的
。他的胃在收缩，心在流血，他知道，他鱼玄机真的要变成一个小人了，尽管他
仅仅有过背弃华小宝的念头。
碧茵就坐在他的对面，但他自从走进大厅，就没有勇气去正视她，可是他感
觉得到，她那灼灼的目光，此刻正瞧着他，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华小宝理了理衣襟，很端正地坐着，双手旋转着手中的茶杯，眼神中若有所
思。
周围的仆役均已退去，躲到后面的密室中去了，大厅中只坐着他们三个人，
以不平静的心情来迎接一场劫难，之所以说是劫难，因为与鱼龙教这一战的胜算
可是微乎其微。
华小宝作为金龙庄的主人，平时为繁杂的事物所累，难得片刻的安闲宁静，
而宁静在此刻，却像一张死神无形的手，一分一分地摄走他的镇定与从容。
鱼玄机缓缓抬起头，望向厅外的院落，院里静寂无声，危机的气息正从这静
寂中发生、传播，侵剥着每个人的心。当他把目光收回来时，正与碧茵的目光相
触，心中蓦地升腾起一团热浪，思绪又追溯到以往那欢乐的时空。
碧茵现在是依旧美丽，只是较从前多了几分成熟的韵致和忧郁的神色，却自
流逝的岁月中淘走了太多的天真与活泼。
鱼玄机鼓起了勇气，打破这难奈的沉寂，问道：“小宝，那鱼龙教到底为什
么要向你寻仇？”
华小宝呷了一口茶，说道：“鱼龙教自宋朝以下，教众多是五花八门，三教
九流之辈，他们的组织结构非常地严谨，而他们教中的宝典，《至正大典》正是
撰录他们各个行当的绝艺秘窍及鱼龙教的宗源和体制。因些，这部大典关系到鱼
龙教的利益和生存，对于他们来说自是珍逾生命了。”
“这么说，鱼龙教这次进犯金龙庄，就是为了这部《至正大典》？难道，这
部书真的在你手上？”
华小宝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正奇怪呢，不知他们怎么把命根子弄
丢了，却疑到了我的头上，看来我的面子还真不小。”
鱼玄机点点头，目光瞥处，瞧见碧茵正垂正眼帘，要流下泪的样子，脸上似
挂满不胜的哀楚。鱼玄机心中一阵触动，自心底升起一丝忧柔的关怀来。
忽然，随着一声长鸣，从厅外的夜空中扑灵灵地飞进一只乌黑的大鸟来，那
鸟儿飞到大厅里，徐徐地降落在地，款款行步，顾盼威风，显示出一种威猛强悍
的态度。
三人齐向那黑色大鸟瞧去，见它金睛铁翎，雪足钢喙，端的不是凡品。那大
鸟见三人瞧它，清脆地叫了一声，挥展它宽大的双翼，腾飞在了空中。华小宝注
目凝望，见那鸟儿在回旋间伸头缩脑地，似在观望些什么，心中存下了一些主意
，等那大鸟离他稍近时，猛然伸出右掌，向它的身影隔空一按，于是，空中嗤嗤
地响起了嘶裂空气的声音，那大鸟在空中“呀”地一声怪叫，身形倏地一翻，以
极快的身法躲开了华小宝碎碑裂石的一记劈空掌，尽管它躲闪得迅捷如斯，左翼
还是被小宝的掌手边缘扫中，自半空中缓缓地飘落下一根根的墨羽来。那大鸟受
此挫折后，便倏地投入到外面的夜幕中，须臾踪影不见。
这时，华小宝、鱼玄机和碧茵均感诧异，原来，这只鸟儿居然也懂得搏斗技
击之术，俨然成为一个很有成就的高手了。却不知是什么人能豢养出如些的灵物
来？鱼玄机想起来路遇到鱼龙教人时的种种怪异情形，已将这奇异的鸟儿与鱼龙
教联系起来了。也许，这鸟儿便是进攻金龙庄的探路先锋呢。
大厅中又恢复了方才的宁静，但这宁静却直教人窒息，三个人都已从这只鸟
儿的厉害上，愈加感觉到了鱼龙教的可怕。江湖中有言：“鱼龙曼衍，千变万化
，无往不利，无所不能。”难道，这竟是真的？
华小宝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在厅中踱步起来，他对自已的身手已微微
地感到失望了。自已作为金龙庄的庄主，虽不理会江湖的事情，但武功在江湖上
还是稍具威名的，施展了一记杀手掌法，居然连一只扁毛畜生也没能擒下，还有
什么能力与偌大的鱼龙教抗衡呢？
碧茵似乎看出了华小宝的心意，站起身来，走到了他的身边，温声说道：“
小宝，千万不能因此气馁，一只鸟儿技艺再高，究竟比不过人的智慧。而且，我
相信，这些年来，你鸡鸣而起，三更而歇，那剑艺上的钻研和琢磨，一定会卓有
效验的，切莫对自已失去了信心。”
华小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放心，既已嫁与了我，你就绝不会
失望。”
碧茵听了，神情上似怔了一下，她隐隐地感到华小宝的话似乎含有某种深意
。螓首微垂，她点了点头：“鱼龙教的人来了以后，愿你能捺住火性，婉言解释
，也许，会化消这场无妄的灾厄。”
缓缓地叹了口气，华小宝说道：“太天真了，不会有用的。这次攻我金龙庄
，鱼龙教只是要扩大在汉中的势力，《至正大典》不过是个托辞而已。我看，要
彻底解决这件事，还是要凭它。”说着，他举起了拳头，望着它，似恢复了方才
的自信：“要这样一个江湖上，要真正地归隐一方是不可能的了，拥有自已的威
信、权力和势力，才会使其他的人信服、屈服。”华小宝的目光里，有着某种坚
定的光辉，这些话语，似要将心中多看来隐藏的东西释放出来，字字如铁，掷地
有声。
鱼玄机望着华小宝，觉得他较从前改变了许多，流逝的岁月，已把他少年时
的那种随意行事，任情饮酒的惬意心情消磨殆尽了，多年的隐居，他那原本安定
的心，也已厌倦了。碧茵站在他的身边，清姿略减，弱不胜衣，显得是那样的纤
弱。这许多的岁月过去了，江湖在变，每个人也都在变，可是，变的仅仅是人的
容止，还是人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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