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nowdancer()
整理人: (1999-11-19 12:50:2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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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读麦子兄《与蝶共舞》,深有共鸣,乃步其韵,作一文《与狼共舞》 以和之。游戏之作,文笔粗劣,恐有污诸君雅视,还望海涵。
梦色
与狼共舞
楔子:
我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在某个地方,一匹为害村庄多年的老狼,终于 没能敌得过人类的狡诈,在自己“爱人”被捉,冒险前去搭救的尝试中,躲过了 几乎所有布下的机关,最后还是被捕兽夹套住了。徒劳无益的挣扎了一夜后,它 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熬到清晨,看到猎人提着枪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步步逼近 ,反而停止了反抗,任由他们把自己当作战利品带回村庄。为了得到一张完整的 珍贵毛皮,猎人们决定先不把它一枪干掉,而是喂养一段时间,等它野性慢慢消 磨掉后再动手。老狼面对着人类的“好意”,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静静的卧在那 里,眼睛凝望着远处,终日透出的凶光竟似消失了,眼神澄彻明亮,甚至带着一 丝柔意,深情的望着自己来的方向,嘴里不时发出几声低沉的吠声,似呜咽,似 无奈,似愤怒,但绝不是屈服。就这样,不吃不喝过了七天,第八天早晨,等人 们再次看到它的时候,终于,
老狼死了。
春:
春天,万物甦醒,莺飞草长,蛰伏了一冬的飞虫走兽,都从躲藏的地方 探出头来,呼吸一口温暖的空气,来迎接一年的新生活。此时,狼也开始小心翼 翼的四处活动,于是便经常听说这里丢了几只家禽,那里咬死几头牲畜,恨得人 牙痒痒的。
狼是最孤独,却又最团结的动物。狼的野性决定了它不会有朋友,可在 任何时候都充满危险的处境使它们必须集体行动,不容许一丝越轨的情况发生导 致群体陷入困境。在狼群中,如果哪匹狼胆敢擅自行动,头狼会毫不留情的咬断 它的喉管。如此严苛残酷的纪律,使得狼群得以世世代代在险恶的环境中繁衍下 来,并在面对其他野兽时形成自己独特的优势。在一群饥饿的狼面前,唯一明智 的选择就是退避三舍棗无论对谁来说都是这样。
夏:
夏日天长。尽管茂密的草丛能够遮掩狼行动的踪迹,但狼显然对此不太 适应,因此活动相对较少,好在夏季是一年中生命最旺盛的季节,无需担心食物 ,狼看不起它的亲戚豺狗,总跟在其他野兽的后面,以搜罗些残羹剩饭为满足, 它们宁愿饿着肚子也对别人剩下的东西不屑一顾。
狼怕火。它们憎恶光明,因为光明对别的生物来说代表着温暖与安全, 却使狼更加孤独无助,更加接近死亡。狼喜欢在满月之夜,登上最高的山头,对 着月亮嘶嚎,叫声中包含着的怨毒,令听到的人不寒而栗,因此,人间开始流传 那恐怖的“狼人”传说。狼在对付它的猎物是总是干净利落,一咬致命,而且多 数是从背后下手,不讲任何规矩,这多少显得有些不够光彩,可这方法确实完美 而有效,一旦成为狼的下手对象,就几乎不可能逃脱。
秋:
秋天,成熟与收获的季节,对人类来说如同金子般宝贵,可对狼来说, 却是灾难的开始。秋天也是打猎的季节,作物收完后,猎人们三一群五一伙,带 着猎枪和工具,又开始了一次扫荡。狼群理所当然的成为每次狩猎的首选目标, 每经过一个秋天,狼的数目就会减少许多。可造物主是公平的,他赐予狼强悍的 生命力,强的可以在任何逆境中生存下来,这恐怕是狼为何至今仍为灭绝的唯一 解释。
童年,姥姥讲故事的时候告诉我:狼和狗是亲家,所以长相一样,我问 ,那狼和狗不就分不出来吗?姥姥笑道,好分,你记住,会摇尾巴的是狗,不会 摇尾巴的是狼。与亲家棗狗的随机应变,左右逢源不同,狼绝不肯摇尾乞怜,即 使它落到人类手中,生命完全被对方所掌握的时候也一样。到了这种地步,任何 动物,就算是百兽之王的狮虎也不得不在皮鞭下低下高贵的头颅,为一点点可怜 的食物在马戏团廉价出卖着自己棗除了狼,屈服、讨好、虚与委蛇之类的词儿在 狼的词典中是不存在的。相信许多人都在动物园里看到过被关在笼子中的狼,始 终不停的来回走动,眼中透出凶狠狡黠的光,仿佛要择人而噬,并不在意把自己 的桀傲展现在胜利者面前。不要指望象狗那样驯服狼,哪怕你亲手把狼崽子从小 养大,象自己的孩子一样无微不至的关怀它,只要得到机会,它还是会毫不犹豫 的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准确的在你的喉咙上来上一口。这,就是所谓的“狼性” 。
冬:
冬天,令人畏惧的季节,肃杀的北风,漫天的暴雪,寒冷,饥饿,足以 扼杀任何活着的东西。多数生物,或冬眠或蛰伏或枯萎,用尽一切巧妙的办法来 保护自己,等待春天的降临。荒野上,几乎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有的只是一望 无际的灰色。可此时却正是一年之中狼最幸福的时刻,也只有在此时,它们才能 够无拘无束的奔驰在原野上,不必顾及其他,不受任何侵扰,挺起胸膛,咬紧牙 关,迎着风来的方向,去寻找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
传说是迷人的,但传说仅仅是传说而已,无论狼群迁徙到什么地方,美 丽的草原对它们永远遥不可及,它们也只能永远在敌视与仇恨中孤独的生活下去 。古龙小说《萧十一郎》中,有这样一段悲歌:“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 冻,问谁饲狼? 人心怜羊,狼心独怆,天心难测,世情如霜……”或许……或许 的确是狼命运的真实写照罢。
离我所在的城市不远,有个叫作“狼窝沟”的村庄,在我小的时候,有一 次乘车路过这里,我问父亲,“这里为什么叫狼窝沟?”
“因为这儿以前有很多狼。”
“那我怎么没看到?”
“现在没有了,早被打光了。”
听足了“坏蛋大灰狼”故事的我,并不认为打狼有什么不妥,便不再问 ,趴在车窗上继续忘向窗外。这是一个宁静略有些原始的小村庄,和其他宁静而 又原始的小村庄没有任何不同,袅袅的炊烟,从点点土坯房上升起,被丝丝微风 吹得四散,仿佛一幅拙朴的水彩画。伴着风声,我分明听到远处断断续续的传来 一种奇怪的声音,声音很模糊,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好像是歌声,又好像不是 ,如泣如诉,听之有种鼻子发酸的感觉,倏乎之间,车子抛下村庄越来越远,那 声音也越来越微弱,直至消失。等我长大,偶尔回想起来那种声音,又觉得那的 确是歌声,好像有一句是这样唱的:
“暮春三月……”
………………
初稿于99.7.4凌 晨
去网易聊天,认识麦子 一天后
--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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