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indsmile()
整理人: gzwzw(1999-11-25 11:59:1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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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交谈（一）
windsmile
梦园是这座城市的一家酒吧，它的营业时间自下午一点开始至翌日凌晨。店
主介绍，在开业之初的几个月，生意一直不怎么样，但不久就好了起来。现在，
梦园已经是颇有名气的酒吧了。每天夜晚，酒吧的客人总是很多。人们喝啤酒、
洋酒以及各式的饮料，听一位女歌手唱英文歌，听另一位男歌手唱流行歌，低声
讨论物价、股市和爱情这些话题。到子夜，大家不约而同地静下来，幽兰的灯光
下一位萨克斯演奏者登场，在钢琴师的伴奏下，开始用这件著名的西洋乐器演奏
同样著名的中国乐曲《梁祝》。而这个时候，从边门里走进一个手提一只保温桶
的男人。他上楼，在靠近窗口的那张台子坐下来。显然男人是老客，店主一般是
把这个位子留给他，而且还给了他一张制作考究的贵宾卡。他总是要一杯生啤，
偶尔也要一点小吃。他一边喝啤酒一边听萨克斯，不同边上的人交谈。但这个晚
上，一位年轻的女人坐到了他的对面… …
女人：可以坐这吗？这儿离空调近，我很热。
男人：请稍微坐偏一点，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看到一点街景。
女人：这里的夜景还是不错的。
男人：当然。路灯再多一点就更好了。
女人：我没想到……我是说我没想到萨克斯吹《梁祝》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真没想到。
男人：你很懂音乐？
女人：谈不上懂，就算喜欢吧。我曾经想学声乐，但条件不好，音域不宽，
音高还可以。你是搞音乐的？
男人：不不，我这双手顶多敲敲电脑吧。音乐需要天赋，不是我这种人能做
的。不过听听也蛮好。
男人和女人这之后几乎没有再说什么。他们好象在专心听萨克斯的声音，男
人慢慢喝着啤酒。有几次他想抽烟，但都主动放弃了。《梁祝》奏毕，他们鼓掌
，男人的手再次放到烟上。
女人：你想抽烟是吗？
男人：不好意思。
女人：请随便吧。酒吧公共场所，是花钱买的座，要是因为我坐在你对面，
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
男人：你别这么说。其实我抽烟有时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抽不抽也是无
所谓的。
女人：那又何必呢？你抽吧。男人抽起烟显得精神，我不是说你不精神。
男人：那是电影电视上的男人。我抽烟只是嗜好，而且我从20岁开始，就抽
这个牌子的烟。
女人：你这人一定很传统。我是随便说说的。
男人：没关系。很多人都说我很传统，连我妈都这么说。
女人：看不出你还很幽默。
男人：我幽默吗？这倒是头回听说。
女人：你是不是天天来梦园？
男人：经常来。
女人：我碰见过你，总拎着这只桶。
男人：是保温桶，装点吃的。我上班的地方比较远，食堂的饭又不太好吃，
就每天自备一份中餐。晚餐就凑合过去。
女人：其实晚餐也很重要，也要吃好。
男人：可我没时间，转不开。
女人：而且你这种桶装吃的，味道肯定变了。
男人：有营养就行。
女人：长期这样恐怕不好。
男人：是呀，也许过些日子就好了。我倒是习惯了，所以也看不出有什么不
合适的，就是上车不太方便。
女人：干嘛不买辆摩托？
男人：我是想买，可我妻子不同意，她说报上总看到摩托出事。
女人：结婚几年了？
男人：……刚刚结婚。
女人：妻子倒很体贴的。
他们谈到这里同时沉默了。萨克斯手开始演奏一首国外乐曲，听起来有些忧
伤。男人把最后一点啤酒加到杯子里。女人的茶也剩得差不多了。男人看看窗外
，街上已经很安静，没有多少车在动，显得有些空旷。这座城市的夜很朴素，但
夏夜同样很热。女人用汗巾仔细擦了擦嘴和手指，然后对黑马夹招招手，把贵宾
卡和钱递过去，她要走了。
男人：你也常来？
女人：来过几回。你慢慢喝，我走了，上午还有事。再见。
男人：再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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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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