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vapor(laowu)
整理人: tibetprincess(2001-09-03 02:46:2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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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着雨,我懒洋洋的躲在被窝里,不想起来——虽然是下午一点多了, 虽然下了夜班之后一直睡到现在还没吃过饭。最后给隔壁的音响吵得再也睡不着了。起床到楼下炒了一碟河粉,又回到宿舍。
惦记着显示器,显示器出故障后,送到电脑城维修,打电话询问,仍然无结果。在杂乱无章、寂静的房间呆坐着,往日的游戏,MP3的声音已不复存在, 很不习惯。这时候发现静悄悄倚在墙角的吉他, 已经沾满了灰尘, 有半年没有碰过她了吧?到这个城市买了这把吉他后, 似乎没有了在学校旷课玩吉他的狂热和激情了,抱着她感觉也很陌生。 我徒劳地搜索着以往熟悉的轨迹, 吉他却发出苍白无力的呻吟, 无声的对抗着隔壁小姐们的“ BIG BIG WORLD”——现在坐台的素质是越来越高了,是不是英语起码要过四级?既能上床, 也能上网,并且一样在灌水:性产业工人的苦恼? 扯远了,不过,有位同事,以前也是吉他热血青年,公司的圣诞节晚会还表演过,他告诉我,很久没弹吉他了,没有心情!他还告诉我,有一个练习轮指的好办法:那就是在小姐们温柔的肉体上!
我在回忆着《友谊之光》——其实是《绿岛小夜曲》时想着这些, 似乎对不起这首歌, 对不起曾经喜欢这首歌的一个女孩。 似乎在遥远的上一个世纪, 在泛黄的小心折叠的信件里, 有一位女孩告诉我, 当毕业晚会响起《 友谊之光》的旋律时, 她流泪了。 我跑到学校的图书馆找这首独奏曲,没有, 最后是广州的一位同学寄了手抄的给我,那时,躲在宿舍里苦练, 终于能弹的很娴熟了——可她不知道, 我这首歌是为了她而弹。接着她毕业了,好像心情不怎么好, 我们的通信也越来越少。接下来,是我毕业了,很匆忙,好像都还没准备好。我们把课本集中送到废品回收站,有200多斤,卖了几十元,吃了一顿后,大家就茫然的各自奔向不可知的前程,而那把伴随了我两年的蓝色的红棉吉他则留给了老乡。那是一位师姐的,我看了她贴出的出售吉他的消息后, 勇敢地跑去女生楼, 预订了,才60元,还加个袋子!我想想不放心,又赶快跑回去把广告撕掉了! 而这过去的一切, 就像那撕裂、飘落风中的纸片, 再也无法拼凑完整了, 我放弃了《 友谊之光》。
接下来, 是《粱祝》独奏曲,还可以, 不过,我一直找不到那种韵味。几个弹吉他的哥们中, 有一个弹的特别好——那种味道跟我们就是不一样!说实话, 他也只擅长这一首曲子罢了, 不过, 足矣!他就靠这首曲子征服了现在的女朋友。当我还只会暗地里为心中的女孩弹《友谊之光》时, 当我羞涩的甚至不敢去见她(有十年未曾见面的邻家女孩);当我只敢在校门前那个小小的临时的邮局给她寄信时, 犹豫的将邮票倒贴又改正最后才勇敢的倒贴,小心谨慎的放进邮箱时,他已经工作了。 有一天他很激动的跟我们报告:昨晚战事如何如何辉煌!而他的吉他征服了女孩子后, 已经很少碰了。 终于有一天, 几天的大雨过去, 我们上他租的小房间里去, 才发现因为漏水, 那把放在墙角泡在水里的吉他已经裂开了, 那么的丑陋不堪,他顺手将它往屋外一扔,“卜”的一声,不是我们期待的清脆的声音。
我继续回忆旧日的歌曲,《妈妈的吻》,这是在学校的图书馆发现的, 刘天礼编曲的,我第一首能熟练弹奏的吉他独奏曲。小时候, 跟着父亲在外地读书(小学就读了四所学校)。 二年级的时候, 女老师教我们这首歌的时候, 我的眼睛红了,想起了遥远的小山村慈祥的妈妈。可我仍无法完整的弹出《妈妈的吻》。生活在喧闹的都市,遥远的小山村越来越遥远了。只能偶尔在记忆中悄悄的掠过。
我继续追忆着《爱的罗曼史》,《雨滴》,笨拙的手指很痛苦很无奈地告诉我, 我习惯了移动鼠标, 已经不能适应尖锐的琴弦了。 我觉得有点失落。
这时, 手机响了, 将我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是电脑城来的, 告诉我,显示器问题不大, 接触不良而已。 我知道我又将淹没在无聊的聊天室里, 沉醉于游戏和MP3中。 我将吉他靠在墙角, 想了想, 又改变了主意,将她塞到我看不到的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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