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gdlmt(孤独的百合花)
整理人: weiniduge(2001-06-03 16:12:5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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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转载自Literature版setdy的《我被允许参与一场游戏(3D)》★
荒凉,越过满目的疮痍,我如朝圣一般来到这片梦寐以求的土地。那就是我梦见二十六年的布达拉宫?我难以相信。除去短暂的兴奋外,强烈的高原反应让我头昏眼花。我蹲在地上。越来越重的眩晕让我格外清醒,撕裂脑髓的痛。我开始回忆起一个月前的故事一样的生活。
事情得从雨惑说起。自从这小子捡回一个马子后,人就像变了一个样,虽然我们都觉得他变了,他却坚持不承认。记得那个捡来的女孩第一次见到我时,几乎气得想哭,因为我告诉她我招聘裸体模特女郎。不过我承认,她是个非同一般的女孩。在我的印象里,没有人能和我对视20秒以上,然而她却是个例外。这得从我的眼睛说起,我有近似鹰一样的眼神,能和一个人对视3分钟以上。有人说我的眼睛太过精明,这我难以接受。其实我眼睛并不奥秘——我生就一双重瞳。除去我之外,我再听说过的有重瞳孔的就是项羽了,西楚霸王。这究竟是真是假无从考证,因为正史上惟有太史公记录了这,权当这就是事实罢。
布达拉宫前的信徒们个个脸上挂着虔诚的表情,这让我很不自然。我是个不羁的人,从来就不相信任何宗教与占卜。看到那些呆板的表情,我的胃里不由自主地发生强烈的生理反应。我突然后悔来西藏,为我阵亡的钞票感觉不值得。我如此简单地实现了自己的第一个梦想后,怀疑自己是否该为实现下一个梦想努力赚钱。
虽然我来西藏后十分失望,但是我没有马上离开。直到我几欲弹尽粮绝时,我才想到回去。
无奈的选择。
在拉萨的日子里,我做过一些自己不喜欢的行为艺术,很多次是不情愿的——我坚持不使用氧气瓶,直到在路上休克。每当我呈大字型从地上醒来时,会胡乱猜测自己为什么没被车撞死。不过这不是我最欣赏的死法。
我应该像顾城那样潇洒地死。
回长沙的第一天是个雨天,满身的尘埃被荡涤得干干静静。随之而来的是故土的芬芳,我想与地接吻。此时,我衣袋里只有六毛钱。连坐公交车都不够。我很自然地想起雨惑和蚊子。当我准备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我改变了主意。我拨通了那个我永远不会忘记的电话,虽然不知道她是否还能等在电话旁。
你在吗?
沉默少倾,电话里有了回音,你嗓子怎么哑了?
我才从西藏回来。
哦。电话里的声音冷漠而倦怠,你不是总想去那么?
是啊。
怎么觉得你没有什么兴奋呢?
可能是累了吧。
你等我吧,一会到。
我咧开嘴,笑了。
她如此之了解我,以至于不用说什么都能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毕竟她跟了我三年。
下次给自己留点后路,免得总来坑我。她一边开车一边骂。
我习惯地摸了摸她素颜朝天的脸,说,瘦了。
废话!你不也瘦得像骷髅一样?她打开我的手,别碰我,手脏。
我笑。不做声。我清楚,她一向很淑女,但不包括在我面前。她很认真地开车,我很认真地看着她的脸孔。我记不得有多久没这样欣赏过她的脸。其实也和当初没什么分别,只是化妆品在脸上留下的痕迹多了些。
我决定先在她那休息一夜再回去。
车上,我的重瞳开始聚合,不可阻挡地聚合。每次灵感到来前都是这种感觉,海啸一样激烈。我想起自己因强烈的高原反应而像狗一样爬在地上的场面,生死一线的快意鼓励着我去创造出惊世的杰作。我告诉她,我很快就会画出一幅超过梵高所有作品的的杰作。她的态度和平时一样冷淡,说你这话说十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从高中说到现在。我很认真地对她说,这次和以往不同。她笑,每次你都这么说。好了,这话题就此打住,再说下去你又该说我和你抬杠了。
我无奈地扭过头。
一路大雨倾盆。雨势较刚下飞机时剩了数倍,天色却渐放亮。几绺清丽的阳光金丝一样铺在路边低洼出的涟漪中,闪亮而迷人。车到楼下时,雨恰好停。
我提起旅行袋冲进雨过天晴的空气中大喊,到家啦!回过头,就看到那令我一直眷恋着的笑容。
喂,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她刚开门就说。我并不意外。
一边脱衣服,我一边审视着屋内的陈设,同一年前无甚改变,连画室中纷乱的画笔都在原有的位置。但灰迹是不在的。
不用检查啦,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放着呢。她明白我的心思。
我胸口一紧,剧烈的抽缩驱使我拉她入怀而不顾双手的抖动。她象征性地躲了躲,最终迎上唇。
快去洗吧,我等你。她甩开脸,深情而妩媚。
体力透支的虚脱应该是例行公事。我们就像沙滩上的鱼,只留下喘息。她习惯地偎在我的臂弯里,一手在我胸前划着。搬回来住吧。她说。
这是她认输的表现,不过我仍然想逗她。如果我拒绝呢?
滚!她推开我,一脚蹬我下床。
我坐在地上看到她瞪圆眼如一头小豹子的样子觉得好笑,你知道吗?你生气的样子特别好看。
她知道我在开她玩笑,直起身,尴尬可以忽略地骂,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么点事记一年了!
我爬上床抱起她,她挣脱,留给我一个后背。我笑着咬住她的耳垂。
---- 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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