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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阴阳师 之 游尸 《转载》
发信人: guxueyun911(◥◣孤血云)
整理人: neptunefish(2001-11-23 22:59:46), 站内信件
  她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空气中弥漫着阴湿,还有隐隐约约的尸臭味。恐惧像蛇一样,沿着她冰凉的背脊一寸一寸的往上爬,每个毛细孔都张开了。她看看身边躺着的丈夫,却不敢惊动他。因为他睡得像“死尸”一样…… 
                  
                  
  天空开始微微发白。自从当了记者之后,很少能这样静下心来读一些前辈的手迹,提高自己的修为了。虽然有于生俱来的沟通阴阳的能力,但若没有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手迹的指点,我也不会成为一个阴阳师了。我小心翼翼的翻检这沓泛黄的纸片,这其中一定有曾被我忽视的东西,也许就是谜的最终谜底。我急切的想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生命,他来自哪个空间,至少也必须知道他是敌是友。因为他总是在“偶然”中出现,带着那种特有的熟悉的气息。突然一张陌生的纸片从前辈的日记本里滑落出来。那些交叉曲折的线条似乎是一张地图,我凝视良久,是古代的?我小心翼翼地将它夹进随记本,放进包里。乘这几天休息去查一查吧!对了明天还要去陪艾米。真不明白一个30来岁的女人,丈夫偶尔去出个差,竟会怕成那个样子。明天似乎又会又忙又累。白天我透支平凡人的生命,晚上透支阴阳师的能力。这双重的透支,我的生命最终能延续多久?那么多事情都等着答案。 
                  
                  
  打点干净,我带着两只黑眼圈出了门。和艾米约好去她哪儿领略她的手艺。她婚后和丈夫住在一幢独立的别墅里,过着一种在我看来十分清闲的生活。此刻,艾米正似有似无的和我聊着她结婚后的生活。 
  “艾米”我发现她似乎有难言之隐。 
  “你会不会相信我?”她语气紧张急迫,很像我的那些顾客。 
  “相信”我保证道。 
  她的情绪激动起来,断断续续的描述着她的“噩梦”。 
  我仔细聆听之后,“家具表面又腥又湿,但只在晚上。空气中有尸臭味,还后你见到的幻影。” 
  “不是幻影!”她激动的反驳。 
  “好吧!”,我打算告诉艾米我一踏进这间屋子的发现,“房间里有个死人。” 
  艾米吓坏了,脸色死白。 
  “我是说。有个死去灵魂守在这儿,这代表……”我顿了一下,“尸体也在。” 
  “怎么办?怎么办?”艾米紧紧扯住我的衣襟,开始抽泣起来。 
  “把尸骨找出来,想办法弄走” 
                  
                  
  我好不容易说服她一起干。她神经脆弱,翻箱倒柜连最小的抽屉也不肯放过。她说可能会有一把骨灰藏在那儿,或许是一根骨头,或许是一只眼球,或许是一刻头颅。她的手抖的比风中的落叶还要剧烈。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除非你老公是个变态杀人狂。”我就这样陪着快发疯的艾米里里外外的找。虽然不是第一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不免浮躁起来:出于一个我不敢告诉艾米的原因。如果不在太阳落山前找到,就会有大麻烦。因为她已经把死魂出现的秘密告诉了另一个人。 
                  
                  
  终于太阳下去了。我对艾米说:“不用找了!” 
  “为什么?没事了吗?”艾米天真的问。 
  “找也没有用了,”因为它自己会出现的,“晚上我们一起睡,行动别分开。” 
  艾米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了,闷不吭声的弄了点晚饭。 
  吃晚饭,我们缩在主卧室的大床上,静静的看午夜电视剧。 
  很快,艾米就撑不住,她白天太累了。 
  我却怎么也睡不着,里里外外都找过了,究竟在哪里呢?如果我能赶在它出现之前封住它,说不定还来得及。 
  “啊——!”艾米在睡梦中尖叫起来,她又做噩梦了。 
  “艾米,艾米”我尽量柔声唤她。我不能吵醒她,我必须问出她梦中有什么。 
  “艾米,怎么了?”我轻问,“别怕” 
  “有人追着我,有个男人追着我,他在楼梯上,啊!就要上来了!”艾米在梦中哽咽。 
  “先别逃,”我运用潜意识阻止艾米,“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快,看清楚他!”今天我无法潜进艾米的梦中,所以我只能将我的意识传到她的梦中。 
  艾米忽然睁开空洞洞的双眼。直挺挺的坐起来,想冲出去。 
  我奋力拉住她,拉扯之间,她的袖子“嘶”的扯破了。 
  艾米被惊醒过来,恐惧的望着我,不停的颤抖。 
  “你看见什么了?”我逼住她,她拼命地摇头。 
  “告诉我,不然今晚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她还是摇头。 
  我伸出手掌,上面沾满了床头柜上的血水,“你看,家具上又腥又湿的是血,是人血。你闻啊,空气中已经有尸臭味了。” 
  “哇——”她终于放声哭了起来。 
  “我看见,”她惊魂不定“一个泡的水肿的身子,长着和我丈夫一模一样的脸!” 
  “不可能啊!”我迷惑了,死去的人为什么要扮活人的脸呢? 
  艾米不说话,侧着脸。半晌,她忽然说:“你听,水的声音。” 
  我侧耳去听,的确有水的声音,在房子的外面。 
  “房子周围有水池吗?”我问。艾米摇头。 
  我拉艾米去窗那边。我禁声屏气,“嚯”的拉开窗帘,眼前的一幕惊得我们目瞪口呆,甚至忘了尖叫——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在水泥地上“游泳”。突然,身体的头转了过来,森森的月光恰好照在他的五官上。 
  “是他。”艾米像梦呓,“我的丈夫”她疯也似的狂叫。 
  “艾米!艾米!”我力图使她冷静,“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们以前有游泳池吗?”我肯定的问。 
  “前几天,他叫人来填掉了!” 
  “你就不问他为什么!” 
  “我不知道!”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此刻,楼梯上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他的尸体在门前的水泥里,这么远,我根本无法封住她,现在只有一个最古老但最有效的方法。 
  “艾米,明火”我说,“明火可以阻止他” 
  艾米伸手去按电灯开关。 
  忽然,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绝望的表情,“开关不见了,摸不到了。” 
  没有灯,四周一片黑暗,空气中的尸臭味越来越浓重了。 
  我不觉得去摸裤袋。火柴!我的裤袋里居然有包火柴。 
  火柴的光微弱的摇曳着。 
  “艾米,我看到门外了,你丈夫游上来了。放心,他不会靠近的。”他是不会靠近的,在十根火柴燃尽之前。我一边持着火柴,一边寻思对策。 
  第一根、第二根、第三根……第八根了,怎么办? 
  我注视着门外,艾米虽然看不到,却怕的浑身发抖。 
  第九根了。 
  我吃惊的望着门外的身体一点点的熔化掉,上帝的奇迹吗? 
  我没有划燃第十根,艾米怀疑的看着我。 
  “他被火柴的光烧死了”我给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理由。 
                  
                  
  天终于亮了,一夜的胆战心惊让艾米颇显憔悴。 
  “艾米,他只是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他不惜让任何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死。 
  我看着手中的火柴盒,里面仅剩了一根火柴。 
  但是,这包火柴是从哪里来呢? 
                  
                  
  带着一丝疲惫,我从艾米家走了出来。不由自主地开始了新的思考。那张地图究竟是什么呢?那上面划过的一红色的圈又意味着什么呢?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一个陌生而又有点熟悉的地方。我不禁仔细思索,记忆力的碎片跳出来。难怪会熟悉,这条街与我方才走的那段与古地图上的线条竟惊人的吻合。二百年前的先辈怎么会绘制二百年后的街道图。会不会又是一个巧合?真是匪夷所思。那么这个红圈所在的位置又代表什么呢?这条街上多是一些老式的砖房结构。青灰色的砖块渗出古老岁月的气息。我轻轻的踏在这青石板路上,顺着地图的指示,在一家看似店铺的地方止住了脚步。这是——那家古董店。积着厚厚的灰的玻璃窗将里面的世界与现实隔绝开。那么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老板……我几近失控的推开了那扇沉沉的木门,一下子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不但黑的寂静,更可怕的是没有半点生气。我试探性迈过去,谁知脚下一空。失去平衡的我只能听任自己的身体不停止的向前倾去,完了。我任命的闭上双眼。此刻,我可以真切的感到周围冰冷的气息和摔落时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突然我感到被一种力量稳住了。一种温热的气息从每个毛孔传到心房,一种心酸的感觉。我匆匆睁开眼,浅灰色的眼眸。还有当肌肤接触的一霎那——刺骨的痛。 
  这是我第一次那么进的注视他。也许是我道行还不够,我竟不能完全感到他的气息,也无法去洞察他的眼眸。 
  “你需要什么吗?”他似笑非笑得看着我,眼中有种奇怪的东西在闪烁。 
  “你看我要什么呢?”我学着他的语调,似笑非笑得看着他。 
  他无语,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轻轻放在我的手中。“要打烊了,进替那没什么你要的了,过几天再来吧!”他直直的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反而不敢注视他摄人的目光,赶紧向门缝中透来的光明走去。 
  走过一条街,我缓缓的展开手心——是一盒小小的火柴。不多不少正好九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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