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vivianwoo(挪威的森林)
整理人: i_am_trueman(2001-05-20 23:06:1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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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上读到goodbye vivian的评论,洋洋数千字。
其实goodbye vivian的文字,还是具备可看性的,功力尚可。其中所编排的网路遭遇与真实遭遇的迭加,也不算生硬,一方面与主人公身份尚属互相贴合,另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成功营造出虚拟空间与现实空间的交错、切换,使作品与一般的所谓都市情爱小说得以区别。
但读的时候,我有一点不解,为什么作者对人物所使用的道具显得特别感兴趣,不厌其烦地一再提点读者,譬如男主角的“棉质衬衣”、“青草味儿的香水”、“蓝格子的手帕”,及女主角之一的粗大的银手镯。这种提点的结果,使得原本似乎要揭示人物内心生活的东西,至少在我看来,也变成了道具,其中我最觉得碍眼的,譬如帕格尼尼。
基本上,对如此使用帕格尼尼,我是持反对态度的,如果一定要提到音乐,那么象村上春树的肉桂总是在巴赫无伴奏大提琴奏鸣曲中洒扫庭除,拧发条鸟则吹着贼喜鹊的口哨煮意大利面条,要令我舒服得多。
但是,当然,这也纯属个人喜好,如果vivian坚持她的思想是被帕格尼尼谋杀的,那么也罢,随她怎么说去吧。
我之所以感到不解,是因为既然上述种种都已经成为道具,那么我们所观看的,也就成为一场表演。然而,内心生活为什么要,或为什么会具备表演性呢?
在理想的状况下,我以为,内心生活应当是真实的、确切的、不装神弄鬼的。在内心生活当中(如果一个人有内心生活的话)人终于不必扮演任何角色,还原成纯粹的自己,换句话说,没有身份和服装,也没有看客。
问题就出在这里吧,对于goodbye vivian的男女主角来说,看客仿佛不可或缺,内心生活亦是一种表演。而只有自己看,难免寂寞,所以穿棉质衬衣是需要声明的。用青草香水是需要声明的,听帕格尼尼是需要声明的。
这些声明,于是终于好象买了件名牌西装,舍不得撕掉袖口的商标;后来又送到了收费昂贵的洗衣店洗熨了一番,甚至也舍不得撕掉洗衣店缝上去的号码标签。
“你看,我听帕格尼尼。”
“你看,我上巴黎春天买东西。”
都是身份啊。
---- 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在遥远的世界一个奇妙的场所遇见我自己。而且,希望那最好是一个温暖的场所,如果那里也有几罐冰啤酒的话,那就更没话说了。在那里我就是我自己,我自己就是我。两者之间没有任何种类的间隙。一定在某个地方有这样一个奇妙的场所。
1963/1982年的伊帕内玛姑娘,如今依然继续走在灼热的沙滩上,直到最后一张唱片磨平为止,她会永远不停地继续走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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