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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只因为年轻3
发信人: feifeizhang_82(☆魔法★喵喵☆)
整理人: lnfs1980(2001-09-06 22:35:28), 站内信件
孟楠:
    偶尔从卷子中抬起头望向窗外,阳光洒在白杨树茂密的枝叶上,叶子有的保持深绿,有的呈现出透着一丝暗的浅绿,阳光直射的一小块区域,叶子染上一层灰白。雨后初晴的枝叶也同样闪着亮光,只是现在比较稳重,雨后显得轻灵晶莹充满生机。
    我看的出神,想,这棵树在这里多久了才有今天的枝繁叶茂,而人与人的感情是不是也要日久才能深厚?两个月之后我将离开这里,或许永远不再回来,在以后的校园里还能再看见这样一棵树吗?而这棵曾让我感触颇多的白杨树,又能在我的记忆里停留多久?
    人是善于遗忘的,可是我忘不了修拓。   
    上个月,修拓刚到拉萨的时候给我发了个mail,告诉我他们认识了一个美丽的满头小辫上挂满了亮晶晶挂饰的藏族小姑娘,以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了。此时此刻,他会不会正和那个美丽的满头小辫上挂满了亮晶晶挂饰的藏族小姑娘饮酒对唱?
     林光说我是个活在思念里的忧郁的小丫头,他喜欢忧郁的女孩,所以他喜欢我。不知从何时起,别人觉得最适合我的形容词居然是忧郁了。
    林光就是“蜗蜗”酒吧的老板,也是供养飘儿的人。他说之所以给酒吧取名“蜗蜗”,是因为每个人都像蜗牛一样,背着重重的壳,那壳看起来遮风挡雨无所不能,实际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蜗蜗”附近有家“净岛”咖啡屋,老板也是林光。林光是台湾人,因此净岛的咖啡是典型的台湾风格,香度大、口味淡,这里无疑是度过生活轨迹之外的休闲时光的最佳去处。一个是喧嚣的酒吧,一个是幽雅的咖啡屋,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的消遣之地竟出于同一人之手,这个人是真正的风雅之士还是高明的投资家?
    “净岛”是清闲的地方,但是我很少去。我喜欢热闹的“蜗蜗”,在激烈的人群中我会暂时忘记让我心烦意乱的事。每天晚上我都会到“蜗蜗”喝一杯酒,那里有各式各样的美酒任我品尝。林光说他要调制出真正的“醉生梦死”,让我喝了之后忘掉以前所有的事。如果什么都忘了,以后的每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也不错。可是我不会喝,因为忘掉烦恼的同时,也意味着我将失去欢乐的记忆。
    林光时常送我一些小礼物,比如一个可爱的皮卡丘布偶,一支唇膏,一张CD,并不贵重,我就坦然收下。他对我的好感并没有影响飘儿和我的感情。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对人尽皆知的情人能在旁人面前表现出一副清清白白毫不相干的样子,甚至林光当着飘儿的面将那些小玩艺送到我手上时,飘儿仍是不动声色。
    也许我会和飘儿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如果飘儿不走的话。
    飘儿说她不能总在一个地方待着,更不能总在一个男人身边,所以她走了。
    林光给她的东西她都留在了他们住的房子里,只带走了初次见面时林光亲手戴在她手上的戒指。
    飘儿临走的时候,我把我给她画的肖像送给她,她左看右看,最后让我转交给林光,“既然他这么喜欢它,就留给他好了。”
    画中的飘儿穿着宽松的男式衬衫,遮住了大半牛仔短裤,火红的瀑布铺在身旁,上面爬满了奇形怪状的蜘蛛发饰。
    画不是一次完成的,飘儿无法保持不动坚持两分钟。只是那个清晨,飘儿慵懒的模样,百叶窗过滤进来的柔弱的阳光,轻松悠闲的气氛,我们谈论的两个男人——修拓和林光,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子里,所以才会在不眠的夜晚,起身用画笔追忆逝去的时光。
    还记得飘儿不停地吸着烟,很疲倦地开口,飞飞,是不是总是这样,你追求的人追不上,追求你的你又看不上?
    哦,那你想追求谁呢?我顺口搭话。
    飘儿吐出一串烟圈,轻启朱唇吹散它们,自己和自己玩。
    我又有什么追求了?我是没有未来的,过一天算一天。倒是你,钱包里那个男的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连个电话都没有。林光可是天天陪着你,他条件也不差,有事业——他在台湾有“净岛”连锁店,懂得照顾人,最重要的是真心喜欢你,干脆你跟他得了,别跟那傻小子耗了。
    我微笑不语。我只是在坚持自己的信念,在飘儿看来是耽误时间,我却觉得很重要。
    那小子有什么好?飘儿有点烦躁。
    “我——”我沉吟一下,搜索合适的词汇。“我遇到一个人,然后决定等他一辈子。这个人,就是修拓。”
    一辈子?哼!一辈子!飘儿嗤之以鼻。 
    我知道我不可能去等修拓一辈子,我惧怕且憎恨等待。如果有一天等待成了我生存的目标,那我的生命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我仍然这样和飘儿说,或许也是想说服自己。
    画刚完成的时候林光和飘儿走进了我的小屋。飘儿对这间墙壁上贴满各色花布的艺术小屋赞不绝口,林光也用赞赏的眼光环视四周,然后他的目光停驻在画布上。
    真看不出。他说。不知是看不出我有这两下子还是一直没发觉飘儿如此美丽。
    我给你画一张好吗?他又说。
    飘儿讽刺他,哎哟,大画家,你终于肯动笔了?飞飞,你不知道,当初我说破了嘴皮子就差给他下跪了他也不给我画,还是你有面子。
    林光笑看她,你能老老实实待着不动吗?我看一分钟你都受不了吧?
    谁说的?起码能待一分半!
    噢,真了不起。
    难得他们有兴致打情骂俏,我蜷缩在沙发里,静静地看着,又想起了修拓。
    后来我真的做了一回模特。
    原来林光在大学修的是室内设计,画画颇有几分底子。尽管如此,当看到他画的我时,我不仅惊诧于它的完美了,它的底蕴、思想、画面、构图都达到了极致。那一刻,我不知道是该感叹作者的技术之高明,还是画中人自我表现的顶级艺术。
    任何一个女孩,被人追求时,总不会无动于衷吧。如果说我对林光有过一丝心动的话,就是在我面对那幅画的时候。修拓用他的音乐打动了我,林光则用他的画感染了我。
    我说,噢,真棒,我拿走了。
    林光挡住我的手,这幅画我留着,你要要,我再给你画。
    不,你再画未必画得了这么好,我——
    所以我要这张。林光抢先说。
    那幅画,就一直放在“净岛”林光的休息室。飘儿走了以后,我趁林光不在用飘儿的肖像换走了我那幅,故事中的女主角是飘儿,男主角的房间理应在她的注视下。况且,画中的我,太忧郁,不是我的性格。林光错了,他喜欢的只不过是他认为“应该”有忧郁气质的我,可是我并不忧郁,至少本性不。
                                                     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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