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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knyruthlove(雾雨轻扬) 整理人: hearter(2001-09-07 03:05:00), 站内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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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 我喜欢看秋天满地的落叶，喜欢听秋风里枯叶飘落的声音。于是我常常在心里责怪清洁工不懂情致，常常为看至落叶被倒进垃圾箱而伤感。一位老兄对着我的眼睛研究了半天后说，你应该写点什么，你的眼睛充满了忧郁。 我也曾想写一些东西。每每提笔就看到满眼飘飞的秋叶，一棵很粗大的槐树，还有一座青砖青瓦的小阁楼。于是勾起一些伤心的往事，常常就此搁笔。 这是一座颇有历史和文化韵味的小城，在我们上小学的时候还是“两个公园一窝猴，一个警察看两头”的状态，没有现在这么多车，这么多人，连建筑的颜色都还是那种灰色调的。 枫就住在这座阁楼上，楼下临街的房子租了出去。那时我们放学后就趴在窗户上看过往的女生，看到认识的就大声叫她们的名字，朝她们丢桔子皮：寒假的时候我们还往街上扔点着了的鞭炮，常常激起一片责骂声。 关于学校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那样平淡得近乎乏味的生活实在没有太多新厅的经历。只记得有一次老师让轮流背古诗，枫得了平生唯一一次掌声。后来他伤心了好多天，这说明他真的无可救药了。因为他是班里学习最差而且被认为是最笨的一个。赞扬的掌声有时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否定。 后来他高价上了一所重点初中。周末的时候我们仍然聚在一块，常去钓鱼，有时也钓鸡。在阁楼上垂下持着食的鱼线，逗出外觅食的邻家的鸡。有一次真钓着一只，枫被他爸狠狠揍了一顿。 枫其实并不笨，只是小时候脑子受过伤。但在学校里学习不好就足以还定你的一切。在老师的眼里，枫是那种最不起眼的学生。升学是没有指望的。班主任一次在班上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如果能考上高中，我以后倒过来活。”这等于给枫判了死刑。 枫说，他爸说这些房子将来都是他的了，他可以靠房租来养活自己。他劝我一定要学出个样来，这样才能在人前抬起头。 枫终于没有考上高中。 他死了死在一个秋天，出车祸死的。 满地都是红色。 后来关于这件事的记忆变得模糊起来，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固执地以为那是一个春天。任何一片凋落在春天的绿叶都足以引起我心灵的震撼，即使它曾是最不起眼的一片。但枫确实是死在了秋天。 第一次，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死亡是那么的近，第一次感到了对死亡的恐惧与无奈。后来我很少再去回忆自己的童年，那些快乐的时光总是被血色的落叶遮掩，使我一次次从恶梦中尺醒。现在，那些古旧房子早已被一些不伦不类的仿古建筑所代替，街道也变宽了。而且，树也没了。 雾雨轻扬/5.12（旧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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