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m100(萧天楚)
整理人: darkwing(2001-04-30 20:25:28), 站内信件
|
一周后,我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大夫也把我的点滴从2500cc减了量,同时批准我可以出去走走了。晚上,欣兴奋的跑上来告诉我,他可以出院了。
欣出院了,他的一个同学来接他。一身笔挺的军装,显得欣很精神。戴着那顶我从没看他戴过的军帽,臂弯里搭着军大衣,一只手里提着行李。我默默的把他送到车站,看着他上车走远。那天刚刚下过雪。天地间很白,空气也不冷,是一个我很喜欢的天气。但我真的不喜欢那天——我的朋友已经出院了,虽然我应该去祝贺他。
第二天继续我的点滴,身边没有了欣,我感到很寂寞。
“打水了!”负责烧水的在走廊里喊。平时是欣帮我提水,今天可怎么办?我正想着今天喝不上开水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一个我不认识、但看起来也是军校学生模样的男孩闯了进来,提起我的暖壶就跑了出去,过了一会,他又无声的把打满水的暖壶放了回来,悄悄退了出去。好一阵,我才想到柳永的一句词:竟无语凝噎。
两瓶点滴过后,我又有了尿意,一个人勉强爬起来,走到卫生间,抬头看见水管上一个弯弯的铁钩,鼻子不仅一酸,那是欣临走之前给我弯在那个最高的水管上的——“我走了,没有人给你提瓶子了。我在这里给你弯一个钩子,你就可以一个人来了。”欣在最后一次给我提吊瓶的时候说。
“萌哥,怎么一个人来了?”身后一个声音对我说,吓了我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同欣一个病房的战士。叫钐,是一名上等兵,沈阳人,现于长春某部服役。
“哦,病房没人。没事。”我提上裤子,取下吊瓶,钐马上接了过来,一只手轻轻的扶了我的胳膊。
“欣走的时候和我说你,让我没事的时候来看看你。他说你一天有好多吊瓶,还没有陪护,干什么都不方便。”
“谢谢……”我忽然很激动。
“谢啥,原来人家说当兵的是保护老百姓的,现在也没战争,关心关心你们还是应该的,我们是兵嘛。”
我顿时无语。
入夜,我倦意全无。
---- 贵贱同归一土丘,劝君何必苦追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