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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人: darkwing(2001-04-26 00:00:4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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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丽
走进医院大门时,尹丽看了一下大厅的时钟,已经八点过五分了,又迟到了,尹丽有些懊恼,后悔不该跟杨民大老远地跑去河西吃晚饭。杨民是尹丽新交的男朋友,已经处了三个月,很细心的一个人,懂得疼人,时不时买一束玫瑰花站在医院门口等尹丽下班。尹丽已经二十九了,和她同年从学校出来的很多朋友早已经结婚生小孩,成了名符其实的黄脸婆,尹丽仍然潇潇洒洒地一个人过着,岁月因此也对尹丽格外的温柔,那张二十九岁的脸上不施粉黛一点也没有苍老的痕迹,总显得青春勃发。
尹丽急急地穿过回廊走进住院部,护士长却没在办公室等她,只有值班医生秦小豪坐在桌子前看报纸,尹丽稍一迟疑,打了声招呼,讪讪地走进去,仍不甘心地问一声:“护士长呢?”
秦小豪收起报纸,高深莫测地一笑,不言语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泯了一口。
尹丽又问了一遍。秦小豪这才说:“早走了,看电影去了。”
尹丽松了一口气。这才踏踏实实地坐下来,扯过一张报纸,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尹丽其实很烦和秦小豪一起值班,总觉得浑身不自在。秦小豪曾经是尹丽男朋友,只处了四个月就散伙了,时间虽然不长,可也足够做许多事情。分手是尹丽提出的,秦小豪死活不答应,为此还着实找尹丽做了几次长谈,以秦小豪的意思,是他这人一不抽烟二不喝酒三不花心,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尹丽的事情,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尹丽倒没有数落秦小豪什么,只是翻来覆去一条—性格不合,非分手不可,其实私底下的一层意思尹丽倒没有挑明,尹丽是看不惯秦小豪那种作派,在同事面前显得高深莫测,在领导面前就跟个三孙子似的,跟他在一起就觉得累,哪能过一辈子?尹丽较起真来的劲头着实不小,自从提出分手以后,理都不爱理秦小豪了,平时路上撞见,不是偏着头就是眼睛迷迷茫茫地直望远方,全当秦小豪是透明的。秦小豪就受不了了。他和尹丽谈朋友,医院的同事都知道。如今转眼间就形同陌路,流言菲语也就传起来了。而且矛头都指着秦小豪,说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尹丽的事,尹丽才会这样对他。秦小豪明白这种事情是不好辩白的,他总想让自己坦然一些,可流言传来传去,秦小豪就地觉得艰难了。
说来凑巧,这时候院里下了一个通知,为迎接明年的医院定级,打算组织一批医生骨干去医学院脱产学习,秦小豪在医院里本算不上骨干,可好不容易盼到这么一次机会,又怎么肯轻易放过?秦小豪一看到通知就卯足了劲,跃跃欲试,他一个个领导家去串门,使出吃奶的劲头去巴结,装孙子,丢“炸弹”。结果学员名单下发时,他的名字果然就在上头了。坐上单位送学员的面包车时,秦小豪不胜凄凉地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大楼,想想这里曾经而且依然流传着那么多的针对他的恶毒言语,秦小豪的眼神就分明变得怨毒起来,他在心里愤恨地说了一句:“尹丽,走着瞧。”
秦小豪不知道,自己前脚走,尹丽后脚就办了公休假,回家休息去了。尹丽怀孕了,去堕了胎,便回家安生休养。等钱小豪学完回来,一切又回复了原状,流言没有了,尹丽和他见了面也打招呼了,虽然仍是淡淡的,总聊胜于无。而且因了这次学习,今年评职称时秦小豪被优先考虑,顺顺当当地评了个中级,秦小豪就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心里便有几分感激尹丽了。
张思艾
张思艾躺在病床仍在想家里的那株君子兰,越想就越觉得凶险,马衡那一大杯滚烫的开水浇下去,哪里还有活的道理?病房里很安静,窗前的木几有一大束马蹄兰,插放在盛了半瓶水的细颈玻璃瓶里。那是马衡送来的,马衡进来后,当着儿子的面呜呜地哭了,反复地说对不起,张思艾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想想这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马衡怎么越活越象个老小孩了,儿子解释说那是老年痴呆症,张思艾不以为然,总觉得马衡是在借题发挥,自从前年从局长位置上下来,马衡就没有一天安生过,一不如意,无名火一蹿就起来了,一开始还只摔个杯子,赌赌气,饿一两顿,后来就越来越不象话了,来了气就往张思艾身上招呼,张思艾也是小六十的人了,哪里受得了这份罪,立刻打电话把儿子叫过来一起住,儿子是搞美术的,离婚有三年了,孙子判给了女方,一个人住着,一打电话,儿子就带着几身换洗衣服,背着油彩画板奔过来了。儿子不多话,来的第一天就把画板支在客厅里,一本正经地画张思艾的那只君子兰,张思艾给儿子倒了杯水,看着儿子专注地样子,只觉得满意。儿子现在也是省里面小有名气的画家了,上次儿子带张思艾去看他的个人画展,张思艾不懂这个,只一幅接一幅地去看画下的标签,那上面写着价码,当张思艾看到儿子的画最便宜的一幅也卖四千六时,张思艾脸泛红光,觉得很满足,心想儿子终于成材了。
此刻张思艾颇有兴致地看着儿子画她的君子兰,虽然仍旧不懂,可她知道儿子画出来的就是钱,那一笔一画都是人民币,一幅画比自己一年的退休金还多,张思艾知道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儿子,自己才不必象那些邻里大妈一样为了一点零头和菜市小贩们争上半天,才可以过不了几日就给马衡做一顿他最爱吃的红烧甲鱼。这可比马衡几十年官清如水的局长生涯要实惠得多了。
张思艾沉浸在思想的喜悦中,马衡叫她也没有听见,马衡就来气了,自己几时受过这种冷淡,便端着杯子气冲冲地走进客厅,却看到儿子和老婆都盯着窗台上那只君子兰,儿子聚精会神地画着,老婆面带笑意地看着,马衡就越发气得不可收拾了,走过去,一抬手,将整整一大杯刚刚倒好的滚烫开水都浇在君子兰上了。儿子见状惊叫了一声:“爸,你干什么?!”张思艾倒没做声,只看见被开水浇过的君子兰楚楚可怜地搭拉着叶子,浑身上下仍冒着热气,张思艾就觉得嗓中一甜,全身的血液似乎都一股脑地往头顶上涌,客厅的影像发了疯似地旋转,她试着站起来,摇晃了两下,只听见儿子紧张地叫了一声“妈!”,就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了。
现在张思艾躺在医院病床上,心里是满足的,甚至又有些感激马衡了,要不是马衡,自己有钱也是住不了这种高干病房的,这里多安静啊,护士小姐都比那些普通病房里的可爱,见到自己总是怯怯的,唯恐做事做得不周到。象昨天那个姓尹的护士,中午来给她打点击,拿着针头扎了半天没扎到静脉,当场就哭起来了。张思艾就想起去年去看一个住院的姐妹,那姐妹是以前和自己一起在铁路文工团跳舞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两人的名声在铁路上很响,虽然没有正名,但颇有些团花的意思,这两人平时要好得很,私底下去却都有个攀比较劲的意思,后来那姐妹和铁路局一个书记的儿子结了婚,人也调到了铁路局做会计,再看张思艾,就有些盛气凌人了,平时两姐妹说话,她也拿出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张思艾憋不了这口气,一气之下就和当时正好丧妻的马衡好上了,而且不到一年,就和这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男人结了婚,当时马衡还只是省里某局的一个处长,可比起铁路局那种处级单位,也就相当于和那姐妹他公公平级了,至此,张思艾才总算是挣下了这一口气。
过了这么些年,张思艾再去看她那生病的姐妹,也就带着些礼贤下士的味道了。那姐妹住在十多人一间的普通房里,一走进去,张思艾就觉得是走进了一个垃圾场,什么味道都有,张思艾拿出手绢,轻捂住鼻子,又觉得不妥,似乎这样不足以与群众打成一片,于是厌厌地把手绢收进口袋,强堆起一脸随和的笑容,笑衿衿地和躺在病床上的姐妹打招呼。正是浓冬天气,病房里没有空调,那姐妹浑身被子裹得紧紧的,连头都用枕巾包着,只露着两只眼睛在外头,看不清楚她是什么表情。姐妹的儿子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张思艾,带着几分惶恐地站起身来,怯怯地喊了一声张阿姨。张思艾微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这姐妹如今的日子蛮苦的,公公早已经退休了,人走势消,丈夫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爬了半辈子还只是个保卫科副科长,儿子毕业后还是公公找人给分到锅炉厂当了一名翻沙工,结果在厂里干得刚刚娶了媳妇,就下岗了,如今在街上摆了个槟榔摊,一见城管的车来就收拾摊子拼命地跑,可怜年纪不大,却已经是一脸的沧桑与惊惶了。
张思艾当时是很有些可怜他们的,她放下了一千块钱放在那儿子手上,可这种作法,与其说是同情,倒不如说是赏赐,生活为她上演了一出好戏,在这出戏中,她是一个胜利者,那一千块钱,只不过是作为胜利者的她,对于作为失败者来陪演的姐妹一家的一点补偿罢了。
张思艾想着想着,就觉得肚子饿了,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心里就有些来气,心想儿子不知道又跑到哪去疯去了,连给老妈送饭都忘记了,于是愤愤地想,当时要是还生一个女儿那有多好,女儿会疼人,换作今天这种情况,恐怕老早就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送过来了,哪象儿子那么大大咧咧,连老妈还饿着肚子都不记得。
其实张思艾生下儿子后第二年又怀过一次,张思艾是想生下来的,可马衡说自己工作忙,一个还顾不过来,哪能再生第二个,就拿掉了。后来张思艾问医生,拿掉的是男是女,医生只说不到三个月,还看不出,可张思艾就认准了拿掉的是个女孩,为此还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好几回,马衡问她为什么哭,她只是不说,弄得马衡那一阵子很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模模糊糊间马衡提着个饭筒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他满头大汗,邀功似地对张思艾说自己特地大老远地跑到南门口给张思艾买了一份她最爱吃的红烧猪脚,张思艾看着马衡,什么火气都烟消云散了,艰难地坐直身子,用手抚了抚马衡汗津津的额头,心疼地说:“看把你累的,都一把年纪了,这种事情叫儿子去做不就得了。”“他哪里懂,他哪里懂这个。”马衡高声申辩,“我这可是站在那厨子面前,反复吩咐,辣椒不能放太多,你胃受不了,猪脚烧太老不行,没嚼头,你尝尝,你尝尝,这可跟平时下馆子吃的不一样。”说着拿筷子夹起一块送到张思艾嘴边,张思艾细细地咬了一口,滑溜溜的果然很爽口,马衡顺势就把那一块猪脚都塞进了张思艾嘴里,张思艾嘴被撑得满满的,对马衡的恶作剧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细细地嚼着,虽然有些腻人,可看着马衡那期待的眼光,又不好意思吐出来,拼命想咽下去,却咽得艰难,双眼都鼓起来了,可恨那一块未嚼均匀的猪脚却就那样卡在咽喉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张思艾想吐又吐不出,话也说不得,胀红了脸,一个劲地翻着白眼,马衡吓呆了,饭筒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连忙站起来,嘴里大喊着医生,一拉门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
秦小豪
秦小豪从报纸上端望过去,看到尹丽低着头,趴在桌上,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报纸上的八卦新闻,秦小豪就有些沮丧,觉得尹丽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其实秦小豪自从学习回来,就一直在寻找与尹丽复合的可能,即使知道尹丽又处了男朋友,也没有放弃过。可是尹丽压根就不给他机会,秦小豪很恼火,时常有让这个年龄大他四岁的女人给玩了一把的感觉。其实今天这个晚班是秦小豪自己争取来的,连护士长也被他用两张电影票给早早打发了。秦小豪白天已经坐了一天的班,很有些累了,可是他总爱硬撑着给自己和尹丽制造机会,好象憋了一口气,非得扭转败局不可。
秦小豪放下报纸,讪讪地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时,他看到桌上有一块油渍,手掌大小,大约是白天那个老头留下的。那个老头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时,手就是这样撑在桌子上的,身体向前倾着,秦小豪让他别急,慢慢说,可那老头张了两下嘴巴,就一声不吭地瘫软到桌子底下去了。秦小豪一看慌了,连忙大声叫护士准备抢救,可是终归还是迟了,那老头患的是急性脑溢血,抢救进行到一半就死了。
秦小豪心里很不是滋味,过去他倒从没有试过病人当着自己的面发病还救不了的。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老人从发病到死在手术台上这一系列过程,秦小豪觉得是对自己医生生涯的一种侮辱。不一会儿,值班医生马志成骂骂咧咧地走进来了,直说这是怎么回事。说高干病房一个姓张的老太太噎死在病床上,半个多小时后才被送药的护士发现,这时已经没有脉搏心跳了。“这些家属是怎么搞的?就让老太太一个人在病房里吃饭,也没个人陪着,怎么就这么忙不赢,太不负责任了。”秦小豪心念一动,连忙要过老太太的病历来看,果然,患者亲属一栏写着马衡的名字,而马衡,不正是今天中午抢救的那个老头的名字吗?哦,明白了。
“小马,”秦小豪指着死亡鉴定书的一项说:“这个张老太太只是无心跳无脉博,瞳孔并未扩散,还有救治的可能,怎么能这么轻率地确定为死亡呢?”马志成是刚分来医院不久的大学生,心高气盛,对秦小豪这种老资格的作派颇有抵触情绪,“该做的我都做了,人救不活了我有什么办法,现在人已经进了太平间了,要不,你再试试。”马志成无所谓地笑着。秦小豪碰了个钉子,愤愤地放下病历本,走了出去。
如今秦小豪回想起这事,心里又是一阵光火,抬头望了眼尹丽,尹丽早把那一张报纸翻遍了,随手扔在一旁,正用指甲剪上的小锉刀认真地修着指甲。秦小豪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了,遂站起身,顺势伸展了一下腰身,对尹丽说:“到点了,走,查房去。”
惊变
(一)
张思艾做了很长的一个梦,这个梦从一只猪脚开始,马衡在床边喂他吃一支猪脚,吃到一半,马衡人不见了,张思艾于是下床去找他,发现马衡躺在急救室里,身旁围了一大帮医生和护士在忙乎,张思艾一看就急了,上前去摇马衡,一边叫囔着老马你怎么了?可是老马不理她,于是张思艾又问医生医生我们家老马怎么了,医生也不理她,只顾自己忙乎,张思艾头一晕,跌坐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她哭得泪眼婆娑,待擦干眼泪时一看,老马不见了,医生们也不见了,张思艾怔怔地坐了一会,想起该吃药了,便爬起来,走回病房去。
(二)
张思艾叹了一口气,悠悠地醒了。她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黑,原来是被单蒙着头,她心里就埋怨,说这护士也太不晓事了,哪有盖被子连头一起蒙上的?张思艾一生气就坐起身来了,发现天已经黑了,而自己正睡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这是一间很大的房子,没有开灯,窗外的灯光些微照了进来,张思艾看到四周围整整齐齐地排着一些床,有的床上睡着人,有的没有,都用被单蒙着头。张思艾心里只觉得奇怪,叫了声护士,没有人应。
张思艾坐了一会,忽然想小解,于是又叫了声护士,还是没有人应,只好自己爬下床来,她用脚在地上试探了半天,没有找到鞋子,内逼上来,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光着脚丫子就下了地,走到门边一拧门把手,开门出去了。
张思艾一路走到女厕所,只觉得脚趾上象拴着什么东西,待走进厕所蹲下身子,低头望去,才发现大脚趾上拴着一个牌子,张思艾伸手解了下来,拿到眼前看,厕所里灯光昏暗,仍然是看不清,也便没了兴致,随手扔了出去。
张思艾蹲得久了,只觉得这泡尿好长,好不容易拉完了,张思艾扶着墙壁想站起来,一阵头晕,又蹲下了。
(三)
尹丽跟着秦小豪走了几个病房,病人此刻大多还没有睡,有的在看书,有的闭着眼睛假寐,很多病床都空着,这些天市电视台在放一部武侠连续剧,收视率很高,病人们太多到娱乐室去看电视去了。
尹丽意兴索然地串着病房,忽然想小解,又不好意思跟秦小豪说,瞅了个空闲,偷偷地溜了出来,往女厕所走去。
(四)
尹丽一进厕所就听到了呻吟声,厕所里灯影昏暗,那人有气无力地呻吟着,很凄惨的样子,尹丽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尹丽麻起胆子顺着呻吟声传来的方向朝前走着,便看到一个灰灰的影子蜷缩便池的一角。
尹丽大声地问,你怎么了?那影子回答说,我晕,站不起来。
尹丽定了定神,走上前去,扶着那影子说我拉你起来,你是哪个病房的,我带你回去。那影子只是呻吟着,并不回答。
尹丽将那人扶到灯光下站定,定睛一看,发现怀里那张苍白的脸分明就是已经死了的张老太太,尹丽一声惊呼,晕了过去。
(五)
张思艾随着尹丽的势子一起往地下倒,她倒在尹丽的身上,连忙爬起来,扶着尹丽的头,急急地叫喊着:“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这时候秦小豪急冲冲地跑了进来,一看这阵势,不由分说,冲上来对着张思艾就是一脚,张思艾惨叫一声,被踢倒在一边。
尾声
“我当时并不知道情况,不晓得尹丽是被吓的。我当时是在查房,正准备到另一间病房去,走在走廊上时,听到尹丽的尖叫。我不知道尹丽是被吓的,我没有看过张老太太,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样,当时厕所里的灯很暗,只看到一个人一手扶着尹丽的头,一手似乎在掐他的脖子,我就冲过去了。”秦小豪被抓进了派出所,面对警察,他如是说。
张老太太被踢断了一根肋骨,于是又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院。出院后跟儿子住在一起。
马志成因玩忽职守被医院开除,在马志成离开医院的那一天,尹丽正式向医院提交了辞职报告。
尹丽在辞职两个月后和她的现任男朋友杨民公正结婚。
(全文完)
20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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