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fs294979(tamakchi)
整理人: cyadv(2001-04-19 23:25:5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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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我已经静静地站在这个橱窗里很久了。这个古董店用人类的时间来计算，可能已经有几十年了。这个古董店现在的老板是一个30来岁的男人，那是他从父亲处继承过来的。和店里面的其他同伴相比，我可能是最年轻的一个了，但我还是比这店古老。
噢，我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寄居在这尊瓷娃娃身体里的精灵。好多年前我就寄居在她体内了。每一个年代久远的物品都会有一个守护灵。
因为精灵的最长寿命有几百年至几千年，但记忆力却有限，而我在人间遇到过许多事，见识过许多人，看到了许多许多的世情冷暖，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这些事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为了能让精灵界的同伴对人世间的繁此种种引以为诫，特此趁着记忆力还未完全丧失的时候作此回忆录。
精灵的回忆（一）：姐妹
我的第一个主人是一个8岁的女孩子。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袁圆，她还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同样有着长长的黑发、红润的脸庞和乌溜溜的大眼睛的孪生妹妹——袁月。
我是作为她们的生日礼物而被送到她们家里的。
她们的父母好象都是有头有面的人，所以送礼物来巴结的人很多。但她们最喜欢的还是我。两姐妹都同样喜欢，我也喜欢她们纯真无邪的脸。
当她们打开装着我的盒子时，我听到姐姐发出一声惊叹：“哇，这个娃娃好漂亮哦！不知道是谁送的呢？小月，快过来看哦！”
妹妹小月也凑上前，我看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两姐妹都如获至宝般的笑脸。
“妹妹你也喜欢吗？”
“嗯！”妹妹小月点了点头。
姐姐袁圆侧着头想了一会，对妹妹说：“那，这个娃娃就放在你那里吧！”
“可是，姐姐你不也喜欢吗？”
“可是你是妹妹啊！妈妈有跟我讲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哦！而且你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我想它的时候就到你房间不就成了？”
“哇，谢谢姐姐！”
于是，我就在妹妹袁月的房间住了下来。
后来，姐妹俩都渐渐长大，出落成一对一模一样的天仙美人。这样一对天仙美人，当然追求者众。
再后来，姐姐嫁给了当地一个富户，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而妹妹还待字闺中，于是我就变成了妹妹独有的了。这时，我还知道，原来姐妹俩的父亲原来是个大军阀。
有一天，姐姐回家看望妹妹和父母。姐姐来到妹妹的房间，见到我，竟然流起了泪来。
“姐姐，是有什么事吗？为什么要哭呢？姐夫对你不够好吗？你一定要告诉我啊！”
“小月，他不是一个好人啊！”
“为什么这样说呢？”
“他在面对我们父母的时候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但是在家里或在其他地方，却是个飞扬跋扈、恃势行凶的恶棍，而且还是个好色之徒，前两天还逼死了家里的一个工人！我听说，有革命党在为受欺负的人伸张正义呢！要是我刀能认识他们那该多好啊！”
“真是想不到……”妹妹一边替姐姐的所遇非人而叹息，一边为姐姐擦拭脸上的泪水。
碰巧，妹妹的一个来了。他是一个留过洋的大学生，所以妹妹请他有空时教她洋文，洋文就是现在我们指的英语啦！那时候留过洋的大学生可是很经贵的哦！
这个男孩儿可是个怀着满腔热情要回来报效祖国的热务青年呢！
不过，我一眼就看出妹妹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呵呵！
这一次，姐姐通过妹妹的介绍，也认识了这一位大学生。
后来，姐姐回娘家的次数越来越多，于是三人共处的机会也越来越多。姐姐看着大学生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像妹妹的一样了。
那时候，正是处于一个动荡的年代。这位大学生就常带领妹妹参加各种各样的示威游行。我听过妹妹说过，其实姐姐也很想参加的，只是碍于姐夫的羁绊而不方便，所以只瞒着家人参加过几次。当时的政府就最讨厌这些大学生，用武装镇压的次数越来越多。很多时，都是妹妹扶着受了伤的大学生回来的。
一次，妹妹同样是扶着受伤的大学生回来。一回到房间，她便忙前忙后地给大学生洗伤口、上药。
大学生问：“你姐姐不知道怎么样了呢？刚才太乱，所以走散了，不知道她有没有事？”
“你怎么光想着别人呢？你自己不都受伤了吗？”
“可是，那个是你的姐姐、也是我的朋友啊！”
“不用担心，她会照顾自己的！”
“是吗？可是她毕竟是个女人！还是打听一下的好！”
妹妹只好照办，到姐夫家去打听。回来之后，她告诉大学生，姐姐没事，比他们还早回到姐夫家。姐夫在政界毕竟也是有头有面的人，就算有事也能撑得起。大学生这才松了一口气。
晚上，大学生回家之后，妹妹轻轻抚着我，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到我身上。她哭了。
我听见她对我说：“娃娃，你是姐姐以前让给我的，这一次，是不是该轮到我让步了？你知道吗？我去看姐姐的时候，她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他的情况啊！可是，我也很喜欢他啊！为什么我们俩总是同时看中同一样东西呢？”
那一年十二月，刚好爆发一二·九运动，姐妹俩都瞒着家人秘密积极参与。
有一日，妹妹来到我面前，轻声对我说：“娃娃，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耶，他竟然是地下党员！参加完这次的游行之后，我也要参加呢！你要保佑我们两姐妹和他都平安哦！”
当天晚上，我就见到妹妹满身伤痕、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她先是站在我面前，默不作声，任由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然后她干脆搂着我哭诉起来：
“姐姐为什么要那样傻呢？他们的枪明明是要射向我的啊！为什么要替我挡呢？我的身体比姐姐强壮，就算挨一颗子弹也不是什么大事啊！他也是傻瓜！枪林弹雨的，还要跑回去拉姐姐，结果自己也……！我知道他爱姐姐，姐姐也爱他，可是叫我怎么办？我也爱他啊！姐姐还要说什么‘姐姐应该让妹妹的’和‘我也知道妹妹的心事啊’之类的话，可是现在都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看着妹妹一直在哭，直到了晚上才回过神来。然后她走出房间外，回来的时候慑手慑脚的，怀里好象还揣着什么宝贝东西。等她翻箱倒柜地收拾好东西，她拿着行囊来到我面前跟我道别说：“对不起，我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的时候，我才顿悟：她是要离家出走！
第二天，我看到妹妹的家里一片忙乱，应该是在找她吧。
然后过后，我听到她的父亲气呼呼地说：把这个娃娃扔了！真是个不祥物，自从 它来到我们家，家里就没发生过好事！
一双粗糙的大手把我抓了过去。那是工人娥姐，她每天给我擦拭身上的灰尘，所以我认得她的手。
她把我带了出屋外，一边走一边念叨着：“可惜啊，这么一个漂亮的娃娃！要是我的女儿也有一个就好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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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碉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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