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ovetruth()
整理人: belleling(2001-04-26 13:44:0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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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楼兰街的雨一直这样下的话，不妨把楼兰街，叫做楼兰河。
但是这场雨根本就没有停的意思。
低矮错落的房子抵挡着雨水的侵袭，纷飞的水花如战场的硝烟溅落。
破败的屋檐下的狭窄的小巷子，依然穿梭着一把把破雨伞。
一个个身体擦肩而过，为了保持活下去的体温每天默默的从楼兰街匆匆穿过且忙碌着。
佝偻，退缩，蜷曲。
与忍受。
“我忘了你生在自由宽广的牧场，从没有来过囚禁梦想的牢房......”
歪歪斜斜的几行字.
“是你写的么？”她睁大了眼睛问道。
我将伞向她的身体方向倾斜了一点，却又不得不让一点回来，不让手里的纸被雨水打湿。
她却将伞推向我，伸出手来将我紧抱着，从我的肩头探过来，瞧着纸上的歌词。
一点温暖也没有。
她的身体湿透了，冷透了。
于是我很自然的任她依偎着。
尽管是第一次让女孩这样的紧抱着。
“是啊，我刚写的。喜欢么？”
“我......”她迟疑着。“我不懂......”
她眨了眨眼，很努力的想着。也很努力的向我表明，她正在想着。
我浅浅的笑了笑。轻轻用肩头碰了碰她的发梢。
“你真傻。”
“你不喜欢我傻么？”她抗议似的嘟囔着。灵巧的鼻翼出现了可爱的皱纹。
眼睛里却全是笑意。
“冷么？”我关切道。
“不冷。只要和你这样一起......”她将我偎的更紧了。
两个人就这样缓步走着。穿行在这条楼兰街。
“你就住在这里啊。”她惊讶的叫着。
我收起雨伞，笑道：“是啊。欢迎。”
她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里怎么可以住人呢？”
我没有回答。只是顺手拉起了破烂的窗帘。
唯一的窄小窗口正对着紧靠的另一间房子。只有可怜的一点昏暗光线渗进来。
她看了看我，犹豫着。
“怎么了？”我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她抿着嘴，重复道：“你就住在这里啊。”
“喝点水吧。暖活一下。”我将破茶杯递给她。
她看了看茶杯。仿佛发现了杯口残缺的杯沿。
“谢谢。我不渴。”她注视着茶杯，摇了摇头。
我笑了笑。道：“怎么了？”
她环顾着小房子的四周。转了转身子。道：“原来你就住在这里啊。”
我介绍似的说：“是啊。你看。左边是贩私猪的厨房，所以有腥臭味进来，所以早上4点到6点窗户是必须要关的。”
她呆了呆。睁大了眼睛。
我接着道：“右边住着几个女孩子。是从很远的地方来打工的。所以半夜10点之前必须要睡觉，而且要睡着。”
她奇怪道：“为什么呢？”
我笑了笑，“这个，不说了,”我继续道：“楼下是家按摩院。实际上是晚上很多吸毒者聚集的地方。所以晚上常常有斗殴和抢劫。”
她仿似没有听到一般，坐到小床边，端详着我那把破吉他。眼神里充满了往日的梦幻。
同时拿出香烟来吸着。
我坐到她身边，道：“你不是答应过我，戒烟的么？”
“哦。”她依然吸着。
沉默了一会，她突然道：“把你刚写的曲子给我看看吧。”
“我忘了你生在鲜花芬芳的天堂，从没有来过等待慰籍的坟场。”
歪歪斜斜的几行字。
她仿似没有看到一般。用力的吞着烟。
“不好意思。我看不懂。很晚了。”
她起身道：“车泊在街口我很不放心。晚上家里还有party。我该回家了。”
“好的。”我轻声道。
“我送你。”
“不必了。”她赶紧回应道。
“这是楼兰街。你独自一个人走的出去么？”我笑了笑。
她又迟疑了。
雨，越下越大了。
她一言不发的默默走着。始终与我保持着距离。
我浅浅微笑着，任自己淋湿，将伞遮在她头顶。
街口的方向就是灰色的都市。
楼兰街，慢慢的在我们眼前。变成了一条河。
楼兰河。
这河里永找不到地方靠岸。
“怎么可能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
你不懂的绝望不懂的悲伤
你不懂的饥荒不懂的凄凉
你不懂的反抗不懂的流浪
你不懂的逃亡不懂的远方”
我继续写着。
----还要继续写下去。
“怎么可能一样
两个世界的方向
所以从紧紧相拥的那一刻起
注定会让爱清醒
注定会变成你所有美丽的梦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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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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