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hao731(无心吟风)
整理人: icesnow1216(2001-11-11 14:37:3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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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革命老区,得了疝气的孩子很少能活下来,当时一家人都急疯了,特别是舅舅,当时他觉得我死定了,哭过好多次.
最后是外婆的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北方人叫太姥姥)想到一个缓兵之计,用手托着,勉强维持一个微弱的生命,一个当地的赤脚医生说:还是趁早埋了吧!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全家人都哭了,除了我,据说当时小的只顾的疼了.
"不行,就算拿我的命换,他也不能死!"这句话是当时家里人异口同声说出来的,现在想起来,妈妈总会掉泪:"你的命是大家的,来的不容易."
在我即将奔赴阎罗殿的时候,是一个苦命的乡亲给了一个偏方:吧韭菜和几样中药切碎了放在肚脐上,在用清凉油封好.我就这样奇迹般的活了.可是只是另一个痛苦的开端:妈妈乳腺发炎很严重,乳房里有血和脓,就是没有奶.
妈妈经常痛的昏死过去,乳房里的脓血有爸爸和舅舅用嘴吸出来,最多的一次,吸了半盆,当时的妈妈觉得自己生命的尽头到了,而我就是她生命的延续,在她清醒的一次,偷偷的立了遗嘱:无论如何,我要我的孩子能念书.
家里人再一次都哭了,特别是我,终于把爸爸哭烦了,离老远把我摔进炕头:"都是你这瞎立崽,你还哭!"于是小的一口气没喘上来,不哭了,妈妈气的当时就昏了过去,爸爸挨了了外婆的一顿笤帚和姨妈得一顿臭骂,乱了,生活在这样的时刻,好想就是无尽的黑暗,走过一个山梁,后面是更高的山梁,希望----活下去,这就是希望.
"一个也不能死,我的孩子,一个也不能死!"外公永远是倔强的,"明天开始,我去县城给孩子买牛奶吃,你们在家里照顾好大丫头!"
当时的外公,已经五十多了,每天要赤着脚在长满荆棘的山路上走八十多里,终于有一天,他的脚破了,腿肿了,于是轮到爸爸,后来是十三岁的舅舅,姨妈.
我不知道那些日子是怎么过去的,我活了下来,妈妈也渐渐痊愈了,在值得庆贺的日子里,家里人照了唯一的一次相,在全家人的合影里只有一个胖子----小的.我第一次见到那张相片事,只有四岁,可是我清楚的记得,我痛快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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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又走了
就像流去的风
风过无痕
就像流淌的水
水过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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