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antai(三台)
整理人: glxlxy(2001-03-26 12:58:0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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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刚毕业时,第一份工作中,就遇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
走出“仿真象牙塔”两月余后，在一次省展览馆的例行人才招聘会中，一个意外的机会，让我得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全职工作。
厂子在离成都xxkm之外的崇州。去报道那天，因为不舍，也考虑到有用，再加上一时兴起，我竟决定骑着自己那辆原打算丢掉的破车前往。当日天气不错，我的心情也好，但不短的路程，过得也不轻松！好不容易找到地处较偏的目的地时，人车都已疲不可堪！我怯生生地向黑脸门卫打探报道处；其时她正巧从近旁一间办公室里出来，显然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身份，停住脚步，瞪着大大的眼睛，惊诧地问我：“你是从成都骑过来的？”我笑了，但在她明澈的目光下多少有点难为情，就只点了点头。“天！”她吐吐舌头一脸钦佩样……
如雨后的彩虹一般！就这一下，我记住了短发下那张青春的脸。
很快我听别人谈到了许多有关她的情况。她是老总的秘书；她有一个相恋且同居了数年的男友。那boy 在成都工作，而她虽然在厂里有分宿舍，却几乎总是每天下午一下班就坐公车回成都；次日一大早再赶来上班。日复一日，月复一月，风雨无阻。
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孩！我不由对她更多了注意。
和我一批新招来的同事有好几人，分别在不同的部门。但人们至少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年轻人！我运气较好，遇到了一个对我不错的上司，他把厂里分给他的单身宿舍借给了我用，而免去了我住集体宿舍的诸多不便。我更可以全自由地支配整个房间，而不必担心会影响到他人！因此，从一开始，我的宿舍就成了大家的“活动中心”。每当休息时间，就总有好些人聚在那儿或吹牛聊天，或打牌玩乐。非常巧的是，很快就恰值他男友出远差，一周两周回不来的，便使得她也难得地住在了厂里。
男男女女，来来往往中，我和她不知不觉地渐渐远离了人群。当大家在我房里尽情欢乐的时候，我俩则悄悄地进到她的屋子，掩上门，拉上窗帘，一杯清茶，天南海北，心里身外。那时常有的情况是：熄了灯，她坐床上，我坐她床前的椅中，轻轻地诉说彼此的故事。淡淡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在白的裸露的四壁上，如水般洁静。……
我知道她比我大两岁，知道她会抽烟会喝酒，知道她有同居的情深男友……但谈到深处，我还是无可抗拒地喜欢上了她！
虽然我并没有对她吐露过半点我的心情，她大概还是察觉了出来。好几次，她看着我，叹叹气，幽幽地说：“你是我的弟弟。……”听她这样说，我心里很难受！但我已根本无法抑制住自己对她的那份眷念。
她曾说起过她的男友：“我觉得我付出比得到的要多。”她淡淡地说，明灭的烟头隐隐映出一幅茫远的面容。那时我真有想挺身而出来呵护她的冲动！但很快，那一丝丝的不快被她一勾抹去，她又回复成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那时，常常，她倘有事较长时间不回来，她会把她房间的钥匙给我；反之亦然。有一次，她和老总到成都去招聘新人，她的父亲和她父亲的女友（她母亲早过世了）正好来看她。我一边手忙脚乱地接待二老，一边设法与她联系。当我在同事们的帮助下，勉强煮出一锅粘糊糊的稀饭，又托同事买来凉菜摆好了之后，她才匆匆赶回。一看到我的狼狈样，就笑个不停！我对她怒目而视，可那忽闪闪的目光让我窘迫；我的脸有点发烧，连忙跑开……下来后暗骂自己不争气：怎么就那么害羞呢！
当晚，我们四人一道到街上去购置第二日出游的一应物品。她爸爸和他的女友同坐一辆人力车在前，我骑着我们初见面时的那匹“宝马”载着她在后压阵。一路上，夏夜的晚风习习，路灯柔柔，长路寂寂。我在前座努力蹬车，她在后座剥花生，自己一颗，再一颗送入我的嘴里。那一刻，情同初恋。——这或许是我们的唯一一次“亲热”。
她人很聪明， 手更是巧。我保存有大学时一个笔友送给我的几十只纸鹤。为了学会这种复杂的折法，我曾经拆过好几只来研究，大费周折！她只打开了一只，就很快领悟了其中的奥妙之所在！当叠有了两只时，她竟拿出口红，调皮的给它们染上了红唇，并排在桌上，得意洋洋地问我：“你看！是不是比她的好看得多？”……后来，其中的一只，被她偷偷夹在了我的像册里。
我喜欢看她沐浴后的样子：短的头发稍显零乱地贴在额头鬓角，上面还挂有水珠，极易让我联想到一个词：出水芙蓉。有一回，我得到了一些自制的简易“飞镖”，灵机一动，当天晚上就在我房间的门背后用粉笔画出了一些同心圆，作靶状，然后邀请她过来玩。第一回合她表现可真好，我上手较晚，输得很惨！第二回合我以微弱的优势胜出。她不服，我们又来第三回合，可才进行了不到一半她就被我拉下很远了，于是撒娇，要求中止。此时大家都细细有汗了，她就对我说好话，要求我陪她去洗澡。我暗笑。澡堂在厂里一隅，极偏。她在女浴室，我在一墙之隔的男浴室，她不准我把水放得太响，还要我不停地与她说话。我故意一会儿不吭声，她马上又急又吓地叫。这时的她，全然没了半点“大姐姐”的风范，乖乖得让人心疼！
之后又有两周她几乎没回过成都，那些日子是我俩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候！那时我们有一个默契：她早上起来，去洗漱经过我房门时会轻轻敲几下；我醒后，马马虎虎洗漱完毕，就拿了我俩的碗去厨房打饭，再端到她房间里一起吃。饭后我去洗碗，厂里的女孩子们爱开我玩笑：“哟！真是模范丈夫！”我只有讪讪地笑；但心里很觉甜蜜。我为能同她在一起，能对她好而开心！有时跟同事聊天，如果她从近旁走过，大家也会鼓噪：“嘿！你姐姐来了！”直让我红脸和手足无措。
我们分别的前两周，我找了个能教她学电脑的地方。其间有很长的路要骑，来去大约有近10km。我们晚饭后去，学两小时左右再回来。清新的郊外，凉风轻拂，夜色朦胧，我们边走边唱，自得其乐！印象很深的是，有一天她心情很好，在电脑上打出了一串字。先是“我爱你”，又赶紧删掉；再打出“xx（我的名字）是个大坏蛋”，我敲敲她的脑袋：“敢骂我？！”她舌头一吐，样子可爱之至！那晚，回来的路上，我俩都莫名沉默了好大一阵子，她却哼起了《萍聚》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某夜，我们聊天时，她说到一些她孩提时的趣事，突然仰头问我：“明天，我们早点起来，一起去捉露珠好吗？”……
但也许是我太“小”了；她又较现实，我们终于还是没有更多的发展。在我离开那个厂的前一周，她忽然请了两周假，早早地离开了我！我是在无限痛苦和思念的煎熬中度过在那里的最后七天的。原本说要送我走的，现在却……此事至今还让我耿耿于怀。
两年后，我从打工的福建回四川探亲，在成都逗留了些日子，其间有次到省展览馆去，看到楼下的台阶上坐了很多小憩的求职者，其中有一个女孩闭目静坐，酷似她！我走到那女孩面前，呆呆地望了好大一会儿，但她始终没有睁开眼。我只好黯然离去。我没有见到那女孩的眼睛，无法确认是否真是她，但，感觉上，同我心目中的她又变了许多。
又一年多了，在这个寂寂的长夜里，打开尘封的日记，看到了她，又想起了我们一起走过的美丽时光。我是如此地喜欢过她！虽然从未曾表白。她离开我已上千个日日夜夜了，楼外春雨潺潺，这样的夜晚，她在哪里？她过得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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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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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sant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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