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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忆[著] 共和国日记(上)
1949-1999
50年里的每一个足迹
每一次欢笑,每一次哭泣
1958年:大跃进的好年华
元旦,《人民日报》发表社论《乘风破浪》,不仅要赶英,而且要超美。即在15 年时间内,在钢铁和其他重要工业品产量方面,赶上英国;此后,再用20年到30 年时间,在经济上赶上并且超过美国!
1月9日,公安部正式颁布《户籍管理登记条例》,于是,这个被称为“二元结构 ”的户籍法,开始在城乡之间和城市与城市之间,树起了一堵墙,以法律形式限 制农民进城,并且一管就管了整整40年。
这段时间,毛泽东先是主持召开了杭州会议,接着又召开一月南宁会议,继续不 断地反右倾,使左的空气越来越浓。
在南宁会议上,毛泽东在开会头两天,猛烈抨击反冒进,说反冒进使6亿人民泄了 气,是政治性和方针性的错误。1月16日,毛泽东拿着柯庆施的《乘风破浪,加速 建设社会主义的新上海》,用讽刺的口吻问:“恩来,你是总理,这篇文章你写 不写得出来!?”
毛泽东的严厉批评,使会议气氛异常紧张,曾经反过冒进的领袖们如坐针毡,而 且与会者都不大不清,毛泽东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火。1月19日晚上,周恩来作了检 查,说反冒进是一个“带方针性的动摇和错误……是一种右倾保守主义思想…… 是与主席的促进方针相反的促退方针”。他表示说:“这一反冒进的错误,我要 负主要责任。”
由于周恩来对毛泽东的指责未作任何辩解,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会议的紧张气氛 ,但这次会议却使急躁冒进的左倾思想更加急剧膨胀,在许多地方刮起了大跃进 之风。
1月24日,在九三学社第4届中央委员会第3次全体会议上,储安平被撤消中央委员 和中宣部副部长职务。25日,在民革中央常务委员会第19次扩大会议上,李济深 主席作《关于反右派斗争的初步总结和开展一般整风运动的报告》,撤销龙云的 副主席职务和陈名枢中常委兼理论政策研究委员会主任职务。
26日,在民建和全国工商联的两会中执常委会联席会议第29次扩大会议上,章乃 器的民建中央委员会副主任、全国工商联副主任委员、执行委员职务,均被撤消 。
同日,在民盟中常委第17次扩大会议上,章伯钧和罗隆基被撤消中央委员会副主 席的职务、钱端升被撤消中常委和中央委员职务、曾昭伦被撤消中常委及中央高 教研究委员会主任职务、费孝通被撤消中常委及中央文教部长职务、黄药眠被撤 消央务及中宣部长职务、潘光旦被撤消中常委及中联委副主任职务、黄琪翔和钱 伟长被撤消中央委员职务。
2月3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鼓足干劲,力争上游》说,我国正面临着全面大 跃进的新形势,提出要打破一切右倾保守思想,苦战3年,基本改变面貌。
此后,毛泽东主持召开二月北京中央政治局会议,然后召开三月成都中央工作会 议。他把党内其他领袖在经济建设速度上的不同认识,定性为“非马克思主义” 。于是,周恩来在会上继续作检查,刘少奇则反省说,自己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 设中,思想跟不上毛主席。
3月17日晚上,中国电视广播中心第一次试播电视节目,天津通信广播公司用他们 刚刚研制出的中国第一台黑白电视机,进行实地接收试验,宣布大功告成。
这台北京牌820型35cm电子管黑白电视机,被周恩来誉为“华夏第一屏”,后来一 直摆在天津通信广播公司的产品陈列室里。
4月1日,中国第一座新石器时代的遗址博物馆,在陕西西安附近的半坡村一座距 今5000年以前的村落遗址上建成开放。
几天后,毛泽东在主持召开四月汉口中央工作会议,再次反反冒进,迫使陈云在 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检讨反冒进的“错误”。
4月15日,毛泽东发表《介绍一个合作社》,对苦战两年,改变了面貌的河南封邱 县应举社,给予充分肯定。接着,他总结说,中国6亿人口的显著特点是,“一穷 二白”,看起来是坏事,其实是好事。而且,我国在工农业生产方面赶上资本主 义大国,可能不需要从前所想的那样长时间。
5月1日,中国第一座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开始试播,但发射半径出不北京 。
同天,人民英雄纪念碑在天安门广场隆重揭幕,碑高37.94米,立在3000平米的平 台上。
5月5日,中共八届五中全会在北京举行。当天便作出这样的判断:1956年到1958 年,中国建设出现了“一个马鞍形,两头高,中间低”;1956年的经济建设是高 潮和跃进,而反冒进却使1957年的经济建设出现了低潮和保守;1958年的经济建 设则是更的的高潮和跃进!
随后,周恩来和陈云再次检讨。检讨之后,毛泽东宣布:“反冒进解决了,现在 中央是团结的,全党是团结的。”在这次大会上,毛泽东多次警告说:“我们党 内搞得不好要分裂。”这种警告使大家噤若寒蝉,生怕分裂了党,于是,党内民 主生活再次遭到严重损害。
实际上,这是一次对大跃进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推广的总动员。
毛泽东还表示说:“我们也要搞人造卫星!”
5月8日,北大举行辩论会,批判马寅初校长的《新人口论》和“团团转平衡论” 。
5月12日,中国第一部国产轿车——东风牌轿车——在中国第一汽车制造厂问世。
6月1日,共产党中央理论刊物《红旗》杂志创刊,陈伯达担任第一任总编。
此时,反右斗争结束,全国共划出552877名右派,分别开除党籍、团籍、厂籍、 校籍、军籍,有的被判刑劳改,有的流放到农村厂矿,实行监督劳动。
6月19日,中央电视台第一次转播篮球比赛实况。
6月24日,西藏27支武装的大小首领开会,成立“卫教军”。
6月30日,《人民日报》进行浮夸报导,说河北安国县娄底乡卓头村的小麦亩产, 达到了5103斤。
7月1日,毛泽东看到江西余江县消灭了血吸虫病的报道,写下了古诗《送瘟神》 ,表达他的欣喜。这个月,河南一些地方,办起了人民公社。
7月8日,《人民日报》发表《农业社办食堂促进生产发展和集体主义思想成长》 ,宣传办公共食堂有8大好处。从此,全国农村先后办起公共食堂。到来年年底, 全国农村共有公共食堂390万个,在食堂吃饭的人数多达4亿,占农村公社总人数 的73%。
7月21日,西藏叛乱分子在拉萨以东仅80公里的争莫寺,伏击解放军一辆运输汽车 ,打响了在西藏政府辖区的武装叛乱的第一枪。接着,叛乱分子又在麻江、贡噶 、扎朗伏击解放军车辆,解放军副团长殷春和、营长杜效模、分工委副部长沈凤 楼等军政人员10人阵亡,22人致残,10多辆汽车被焚毁破坏,大量武器弹药被劫 走。
骚乱中,西藏军区司令张国华曾去布达拉宫,会见达赖,说明西藏政府对叛乱分 子的纵容支持立场是错误的,请达赖责令政府,转变态度。但西藏政府置若罔闻 ,变本加厉,开始从藏军中选派号兵和机枪手,去山南训练卫教军。
不过,毛泽东此时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西南,而是在东南方向,他已秘密设计了炮 击金门的计划。但7月27日,叶飞上将忽又接到毛泽东写给彭德怀元帅和总参谋长 黄克诚大将的密信,要求推迟炮击日。
此时,叶飞上将已转入地方政府,只兼任福州军区第1政委,司令职务已由韩先楚 上将接替,但韩先楚当时身在北京,所以炮击金门的细致准备工作仍在叶飞的掌 控之下。
7月31日,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赫鲁晓夫来华访问,同毛泽东讨论国际形势和中苏关 系。赫鲁晓夫提出要建立海军联合舰队和长波电台,企图在军事上控制中国。毛 泽东为捍卫国家主权,表示拒绝。中苏关系出现了严重裂痕,从此开始恶化。
送走了赫鲁晓夫,毛泽东先后视察河北徐水、永国、定县,河南新乡、襄城、长 葛、商邱,山东历城,多次与各地负责人谈到小社并大社的问题。在山东视察时 ,毛泽东说,还是办人民公社好,它的好处是可以把工农商学兵合在一起,便于 领导。
《人民日报》立即发表这段谈话,将“人民公社好”的号召,传遍全国,各地小 社纷纷并大社,接着便掀起了办人民公社的热潮。
8月8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土洋并举是加速发展钢铁工业的捷径》,号召 1年之内,建成中小转炉200座,以增加年产1000万吨钢的能力,同时建成1万3千 座小高炉,增加年产两千万吨生铁的能力。全国人民要从省到县,从公社到大队 ,用群众运动的方法,抢建转炉高炉。
8月13日,社论《祝早稻花生双星高照》振奋人心,宣传“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 产”。
8月17日,毛泽东主持召开八月北戴河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号召全党全国,用最 大努力,使钢铁产量当年翻番,为生产1070万吨钢而奋斗,同时要求农村普遍建 立人民公社。
实际上,这是上半年召开的一月南宁会议、二月北京会议、三月成都会议、四月 汉口会议的颠峰。在此后短短的两个月里,八九万人临时上阵,狂热地大炼钢铁 ,同时在农村一阵风地把74万个合作社,合并成26578个人民公社,大跃进达到了 顶峰。
会议期间,炮击金门的计划在秘密的部署之中。此时,叶飞已完成了地面炮兵的 集结展开,炮兵对金门的所有目标,都进行了现场交叉测量,把目标一一标在作 战图上。与此同时,韩先楚则完成了空军紧急战斗转场和海军舰队和岸炮部队的 入闽部署,制定了炮兵、空军、海军协同作战方案。总之,一切作战准备就绪。
8月19日,毛泽东在全国协作区会议上,比较集中地讲了破除资产阶级法权的问题 。他说,按劳分配、工资制度、脑力劳动者和体力劳动者的收入差别,都是资产 阶级思想的残余,要考虑逐步废除工资制,恢复供给制。
同天,《河南日报》发表文章,盛赞河南龙沟食堂——
龙沟食堂像明珠,给咱照亮幸福路。集体生活无限好,土地增产人增寿。
这是嵖岈山区人民在普遍建立大食堂,生活更加美好的时候,对龙沟食堂的热情 歌颂。早在1956年春天,原先锋一社组织30余人到长岭山里的龙沟去开荒。这支 开荒队有3名共产党员、2名共青团员,大部分是贫农积极分子。为征服自然,他 们在穷山沟里搭起了草棚,自带米面,合伙吃饭。秋天,开垦的荒地收了粮食, 种了蔬菜,大伙一商量,粮菜不必分了,这种集体生活吃得好,吃的省,有利于 生产,便决定把集体吃饭坚持下来,并把它命名为“幸福食堂”。
有意思的是,1998年康健写出了《辉煌的幻灭:人民公社警世录》,书中有一个 章节是《中国第一大食堂》,写的就是龙沟食堂。康健在嵖岈山区长大,是“吃 着大食堂的窝窝头、喝着菜汤长大的,对人民公社大食堂感受颇深”的一位作者 ,但他的文章却和《河南日报》的报道相差甚远:
那年秋天,王西强蹲在长岭山坡上抱住头,发愁今夜无米下锅时,绝没有后来的 报刊文章中所描绘的那种浪漫心情,更没有想到中国第一个公共食堂创建得如此 显赫与辉煌,以及这一切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别无选择,面对自远而至的苍 然暮色,只有一个愁字了得。
从22个生产小队抽出来22条光棍汉子,组成了开荒队,打着红旗,唱着歌开进了 长岭山龙沟,人一上山心里就凉了半截,两间放羊屋露着天,漫无边际山遍野的 荆棘荒草,不时有一、二只野狼光天化日之下伸头探脑,窥视陌生的不速之客。 好在人们苦惯了,把铺卷一扔,抡起镢头就干起来。饿了,就啃自带的玉米饼子 。渴了,就趴到龙沟里喝上一气山水。夜里,身下铺着晒干的茅草,上面盖着破 铺盖,天南地北喷上一气,呼呼大睡到天明。可是,不少队员们一个个地生起病 来,军心动摇起来。作为队长的王西强一筹莫展,急得找副队长钟青明商量。钟 青明搔住头说:“人没个窝不中,风餐露宿的没有不生病的。”王西强说:“啃 干馍喝生水,再铁的人也袄不过三泡稀屎。”围绕住房吃饭问题,他俩捧住脑袋 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先割槐草,把房子缮好,人住进去。吃饭的问题,把大伙带 的干馍凑到一起,弄口大锅,吃饭时蒸一蒸,吃热馍喝热汤。王西强拉着大腿说 :“干吃馍长口疮,让大伙挖点野菜,放点盐煮煮吃。”光棍汉子轮流做饭,可 有的人不会做,队里就专门让一个手脚干净点的人做饭,有房住,有饭吃。干活 累了,就哼上一段“前边来了个大姑娘,姑娘那个真漂亮,脚穿一双绣花鞋,樱 桃小嘴让人慌。”日子也就一天天地打发了。后来,队员们从家里背面,调剂着 吃。为了便于掌握伙食情况,王西强用纸片画上字,盖上章,权作为饭票,实行 饭票买饭制。一斤黑面馍四分,白馍八分,稀饭不要钱,一碗面条2分钱。人们打 饭都很自觉。再后来开的300亩荒地丰收了,打了一囤囤粮食,又养了一群羊、一 群鸡、几口猪,种了几块菜地,红萝卜、大头菜、南瓜、白菜收了几千斤。炊事 员李黑手艺挺不错,今天做油馍,明天肉面条,三五天就吃顿肉,就连面条做得 也很有水平,5斤面擀成面条,5斤面搅成面糊,饭做出来又稠又出碗,光棍汉李 修敲着饭碗说:“食堂真正好,不愁吃、不愁烧,吃得好吃得饱,一辈子也忘不 了。”
本来这件事很平常,谁知有那么一天,县里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县委书记蔡中田 ,一个是信阳地委秘书长兼遂平县委副书记赵光,他们都排队吃了一顿饭。谁知 这一吃不当紧,回去县里就发出了红头文件,说龙沟青年队创办的常年食堂是共 产主义幼芽,改变了家庭私有制的观念,是农民在思想、精神、习惯上的又一次 社会主义革命,树立了无产阶级的红旗,拔掉了资产阶级的白旗,表明着快要走 向共产主义的预兆。
当王西强拿着红头文件一看,心里着实吃惊不小:娘哎,人家领导咋恁有水平哩 !自己树了红旗拔了白旗自己还不知道,连快走向共产主义一点预兆都没有,真 他娘的笨虫!
没几天,县里、社里都派人来龙沟参观,都说要看看共产主义常年食堂啥模样。 王西强忙前忙后地向人们介绍情况,不几天嗓子就喊岔了声音。李黑也一本正经 地用勺子敲着锅沿儿介绍起经验来。
更让王西强吃惊的是,龙沟常年共产主义食堂的经验一经推广,在全社会、全县 掀起了大办公共食堂的高潮。
不论如何评价龙沟食堂,总之自它被宣传,河南卫星农业社在短短1个月里,迅速 建起301个食堂,共有9364户农民参加。于是,全社实行起粮食供给制,全年每人 500斤吃粮标准无价供应,社员凭粮证吃饭,每人每月只需交0.2元菜金,就可以 吃个饱肚子。接着,全县也实现了公共食堂化,建立99个幼儿食堂、247个青壮年 食堂、126个幸福老人食堂、1667个综合食堂。
当年有句话是:“砸了小锅换大锅,可着肚子吃饱饭。”公共食堂建立之初,常 年啃干馍喝稀饭的农民欣喜异常,今天的遂平县文化局文化股长梁永祥回忆说: “刚开始吃食堂,饭的花样真多,光红薯都能做十多样的饭,有油炸、火炒、清 蒸……成天价净想着摆弄着吃了。”
此外,公社实行“十包”,吃、穿、住、教、治病、死葬、理发、看戏、烤火费 、结婚,全由共产党包下来,傻瓜蛋才会不高兴。这种供给制虽然没达到共产主 义的“各取所需”,但完全冲破了按劳取酬的资产阶级法权界限。就像当年谁都 会唱的那首《公社是朵向阳花》里唱到的那样:
公社是棵长青藤,
社员都是藤上的瓜。
瓜儿连着藤,藤儿连着瓜。
藤儿越肥瓜越甜,
藤儿越壮瓜越大啊啊啊。
8月20日,北京打电话给福建,要叶飞上将立即去河北北戴河。叶飞连忙乘专机赶 去,21日下午3点,被毛泽东找到住处,汇报炮击金门的准备情况。
“你用这么多的炮打,会不会把美国人打死?”汇报完后,毛泽东突然问叶飞。
“打得到的啊!”叶飞回答。
“能不能不打到美国人?”毛泽东考虑了10几分钟,又问。
“主席,那无法避免!”
毛泽东没再问什么问题,也没作任何指示,宣布休息。
林彪元帅很会捉摸毛泽东的意图,知道他十分注意应该避免打美国人,所以写了 个条子给毛泽东,提出是否可通过正在华沙跟美国进行大使级谈判的王炳南,给 美国人透点消息。
毛泽东默不作声,只是派人把林彪的条子拿给叶飞看。
叶飞被搞糊涂了,因为告诉美国人不就等于告诉台湾了吗!于是他问:“主席把 这信交给我看,有没有什么交代?是不是要我表态?”来人回答:“主席没说什 么,只说拿给你看。”
8月22日,会议继续进行,毛泽东对叶飞说:“那好,照你们的计划打。”并让叶 飞留在北戴河指挥,与彭德怀元帅住在一起。因此,炮击金门实际上是在叶飞在 北戴河指挥的。
叶飞连夜调来3个炮兵师和1个坦克师。当轰轰隆隆的坦克团和重炮横穿福州,星 夜开往厦门时,整个街道颤动了起来,老百姓兴奋极了,议论纷纷,以为这次不 但要打金门,而且会把台湾也一举拿下。
但毛泽东决定大规模炮击金门,并非想要攻占金门和马祖。他的用意,当时福建 前线的解放军、台湾的蒋介石、美国的艾森豪威尔都不清楚。实际上,毛泽东这 样作,只是想摆出攻击台湾的样子,一是警告蒋介石,二是把美国的注意力吸引 到远东,以调动正在威胁中东的美军第6舰队,支援中东。
8月23日,炮击金门的序幕由空袭拉开。解放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掌握住了福 建前线的制空权。以损失20多架飞机的代价,摧毁了台湾空军近60架飞机。在空 战中,有两架解放军飞机不明不白地被击落,后来叶飞才知道,台湾有了更新式 的武器。
正午12点,炮击正式开始。
在第一次急袭中,所有炮兵阵地同时向金门开火,在1个小时之内,密集发射了数 万发炮弹。整个金门岛笼罩在了一片硝烟之中。台湾军人猝不及防,因此死伤惨 重。
远在华盛顿的艾森豪威尔总统,由于摸不清解放军的意图,连续3天不眠。
从解放军空军入闽,在空战中击败台湾空军,牢牢掌握福建前线上空的制空权, 以及解放军海军入闽,基本控制了福建沿海的制海权,从大批炮兵和坦克兵也调 入福建,鹰厦铁路修通,就连广东汕头也已修建起大批空军作战基地等等等等迹 象中看,艾森豪威尔得出了一个结论,解放军此次大规模炮击金门,决不只是想 夺取金门和马祖,而是大举渡海,攻占台湾的前奏。
当叶飞从北戴河回到福建厦门的前线时,解放军已截断金门和台湾的海上通道。 由于金门的补给,全靠台湾从海上运输。于是,艾森豪威尔下令,把美军地中海 第6舰队的一半舰只,调到台湾海峡,与第7舰队汇合,加强力量。
中东局势,由此缓解。
炮击金门的当天,《人民日报》刊载出长篇报道,说河北徐水县农民正在沿着人 民公社道路,奔向“共产主义的乐园”。报道主要是从两方面进行宣传:第一是 描绘徐水县实行了组织军事化、生产战斗化、生活集体化;第二是把徐水说成是 高产典型,说它正在计划放几颗“高产卫星”,例如1亩产120万斤山药,每支山 药重500斤。
9月1日,《人民日报》又发表了《徐水人民公社颂》,说“所有这些利用沼气或 不利用沼气的卫星作物,不仅粪大水勤,而且还施钾肥、喷磷肥和洒生长素。大 寺各庄每产百万斤的山药,甚至还浇狗肉汤”。这篇文章的一个小标题就是《一 亩山药一百二十万斤》,说“使狗肉汤肥田,并不是大寺各庄所独有的。漕河人 民公社的漕庄,有一块二亩六分地的沼气实验场,那里更是花团锦簇……一亩六 千棵的搭架山药,共灌了四条狗的肉汤,也已长成了茁壮的卫星模样,看来同样 会直上云霄。”另一个小标题是《一棵白菜五百斤》:“大寺各庄有一分地堆了 四十个方形的立体,每个立体面积二平方尺,每个立体上要求长一棵五百斤的大 白菜;漕庄实验场的平地上也有计划培育成每棵五百斤的白菜。”
在其中《小麦亩产十二万斤》一节中,记者写道:
在让伏天的太阳照洒翻开的土,然后深掘七尺,把地下的红土层翻上来同好土和 匀;施底肥三十万斤;种籽先进行人工培育,刚出芽的工夫播下,防止粪大烧芽 ;土地叠成堆形,利用沼气养育,人工降雨浇灌,用最多最好的化肥分批追补; 播籽一千斤,每平方公分一粒;每棵长八十粒小麦,就是亩产十二万斤。
……用狗肉汤上地,就是从大田人民公社党委第一书记高玉生那儿受启发而来。 刘廷奎同高玉生以及现在漕河人民公社党委第一书记师义发,是长期竞赛的死对 头和互相学习的好同志。
9月4日,中国发表关于领海的声明——共和国领海宽度是12海里——这项规定适 用于共和国一切领土,包括中国内地及沿海岛屿和同内地及沿海岛屿隔有公海的 台湾以及周围各岛、澎湖列岛、东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南沙群岛等等 属于中国的岛屿。一切外国飞机和军用船舶,未经共和国许可,不得进入中国领 海和领海上空。
而杜勒斯针锋相对地发表声明,要扩大美国在台湾海峡的实力范围。从中东调来 的第6舰队调的一半舰船,再加上从美国本土和菲律宾调来的,美军在台湾海峡已 集结7艘航空母舰、3艘重巡洋舰、10艘驱逐舰。美国第46巡逻航空队和第1海军陆 战队的航空队飞来好几批飞机,美国陆战队战士3800人已先行登陆南部台湾。
自9月5日起,毛泽东连续3天召集第15次最高国务会议。他说,美帝国主义9年来 侵占了我国领土台湾,不久前又派遣它的武装部队侵占了黎巴嫩。但当前国际形 势总的趋势是东风压倒西风。
9月7日,美军组成海上大编队,配置左右两侧护航,把台湾海军军舰和运输船夹 在当中,由台湾补给金门。这支联合大编队从台湾一出动,叶飞就在雷达上看得 一清二楚。
情况复杂化了,美军已卷入。打还是不打?如果一打,势必会把美舰伤着,因为 美舰和台湾军舰只有两海里距离。
“照打不误。”毛主席回答。
“是不是连美舰一起打?”叶飞又请示。
“只打蒋舰,不打美舰。”毛泽东另外还交代,每小时向他报告1次联合编队的位 置、编队队形、航行情况,等到它们抵达金门料罗湾港口时再打,但必须等北京 下达开火命令。
“我们不打美舰,但如果美舰向我开火,我们是否还击?”
“没有命令不准还击!”
正午12点,海军联合编队抵达了料罗湾港口,运输船开始在码头卸补给。毛主席 立即下令开火。后来发生的事情,就连叶飞也没有想到——解放军一开炮,美舰 丢下台湾军舰和运输船,掉头就往台湾跑。而金门和料罗湾台湾军舰向台湾告急 。
“美国朋友?美国军舰呢?”台湾问。
“什么朋友不朋友?美国军舰已经掉头跑了!”台湾军舰气愤地回答。
“美国人混蛋!”他们一起大骂,而且使用报话机通话,连密码都不用,被解放 军侦听机听得一清二楚。最后,解放军击沉了3艘台湾军舰,击伤数艘。台湾命令 军舰火速返航。
通过这次试探,毛泽东已清楚地得知,美国在台湾海峡的介入程度不深。尽管蒋 介石千方百计想拉美军下水,但美军极力避免同解放军发生直接冲突,就像解放 军也尽力避免和美军发生冲突一样。在海峡上这种非常微妙的三角关系中,美蒋 共同防御条约没有多大效力。
从9月10日起,毛泽东和张治中一起,开始视察大江南北。
在视察过程中,当听到安徽舒茶公社实行吃饭不要钱时,毛泽东高兴地说:“吃 饭不要钱,既然一个社能办到,其他有条件的社也能办到。”他认为,公社实行 工资制和供给制,工资发给每个人,而不发给他们的家长,妇女和青年一定很高 兴,这样家长制就破除了,也破除了资产阶级法权思想。谈到钢铁生产时,毛泽 东说,发展钢铁工业一定要搞群众运动,我们的工作都要搞群众运动!
毛泽东一行从湖北武汉到达浙江杭州时,浙江领袖来见毛泽东,毛泽东向张治中 一一介绍他们。当介绍到副省长吴宪时,毛泽东又开始发挥开玩笑的天赋:“他 这个人厉害,口衔天宪!”
9月25日,中国关于小麦亩产的最高报道,已达到8568斤,稻谷亩产的最高报道则 是130435斤!同一天,在苏联帮助下,中国第一座实验性重水型原子反应堆,在 北京郊外开始运转,其回旋加速器也已建成。这座原子反应堆的热功率是7000至 1万千瓦。回旋加速器可把a粒子加速,使其能量达到2500万电子伏特。27日,第 一批中国自制的放射性同位素,从这座原子堆里生产出来。
9月29日,毛泽东从上海回到北京,对新华社记者说,此次旅行,看到了人民群众 很大的干劲。在钢铁战线上,广大群众已经发动起来了。但是,就全国来说,有 一些地方,有一些企业,对于发动群众的工作还没有做好,没有开群众大会,没 有将任务、理由和方法,向群众讲地清清楚楚。我们还有一些同志不愿意在工业 方面搞大规模的群众运动,他们把在工业战线上搞群众运动,说成是“不正规” ,贬为“农村作风”和“游击习气”。这显然是不对的。毛泽东还说,在当前各 项生产建设中,首先应当完成钢铁生产任务。但在大干钢铁的同时,不要把农业 丢掉了。
10月1日,《人民日报》报道说,全国农村已基本实现了人民公社化。从7月开始 各地试办,到8月普遍推广,一直到实现公社化,前后不过两个多月。
此时,全国原有的74万个农业社,改组为26578个公社。全国平均28.5个合作社并 成1个公社,或者平均3个乡并为1个公社,有的则是1个县就是1个公社。参加公社 的农户达1.2亿,超过全国总农户的99%。
与此同时,西藏政府开始准许藏军官兵携械,参加叛乱武装。
10月6日,国防部发出文告,对金门问题“建议举行谈判,实行和平解决”,同时 宣布暂停炮击1星期,只要没有美军护航,金门可以得到台湾的补充给养。台湾立 即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是骗局,也有人说是“发动新攻势的喘息”,还有人说这 是解放军打算“无条件投降”。美国人先是提出“停火”,随后又提出要“永久 停火”。
毛主席讽刺说:“无火而谈停火,岂非笑话!”
从10月7日起,冶金部在天津召开全国地方炼钢现场会,介绍天津新兴钢厂的基本 措施和经验,推广“土铁炼钢法”。
10月13日,为了让金门得到充分补给,给台湾充分的考虑时间,国防部再次命令 ,对金门炮击再停两周。
同日,《人民日报》发表《全民大办小煤窑》说:
钢铁战线上突出的问题之一是煤不够用。全国二十多个省区,几乎无一例外。南 方缺煤少煤的各省,如大旱之望云霓一般在盼望着从北方运去的煤。北方盛产煤 炭的各省,因为钢铁增产,运输紧张……
钢铁元帅一马当先,燃料和铁路交通这两个先行没有赶上前去,反而落在了后面 ,这就是当前煤炭供应紧张的根本原因所在。
……现在是土的,将来实行技术改革,就会逐渐变成洋的。“先用土法跨上马, 逐步实现机械化”。
……土高炉用煤都比较费。洋高炉一般的炼一吨铁只要两吨半煤;但是土高炉却 要用四吨、六吨,甚至八吨、十吨……应当努力提高生铁的产量和质量,少出烧 结铁和海绵铁,以相对地减少煤炭的消耗。
10月25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办好公共食堂》,认为办好公共食堂是人民 公社实现组织军事化、行动战斗化和生活集体化的有效措施,是培养农民集体生 活习惯和集体主义、共产主义思想觉悟的一个关键问题。随着公社化的发展,公 共食堂要在农村和城市普遍的建立起来,成为中国人的新生活方式。
10月26日,第3批志愿军撤出朝鲜,至此,志愿军已全部回国。31日,毛泽东的文 章、讲演、谈话辑录在《人民日报》上发表,题目是《论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 都是纸老虎》。
11月2日,《河南日报》说,公共食堂的建立,其优越性如旭日东升,发射出万丈 光芒。在生产关系上发生了巨大变革,培养了群众的共产主义觉悟和集体观念, 有利于克服农民的狭隘和落后意识,从根本上截断了发展资本主义的后路。它取 消了小家庭生活单位,有效地杜绝了私分瞒产。它挖掘了劳动潜力,解放了妇女 。同时,还促进一切共产主义因素的发展,两条道路的斗争,使共产主义终于战 胜了资本主义。
从这天开始,中共中央召开郑州部分中央领袖和地方官员会议,广泛讨论公社化 运动中的问题。在这次郑州会议上,毛泽东针对普遍存在的混淆社会主义和共产 主义、集体所有制和全民所有制的情况,提出了3个问题:
(1)要划清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界限,他肯定地说,现阶段是社会主义,公社 基本上是集体所有制。(2)关于商品生产问题,他批驳了党内以陈伯达为代表的 提出废除商品和货币的主张,认为社会主义时期废除商品,是违背经济规律的。 (3)规定要实行劳逸结合,既抓生产又抓生活,必须关心人的方针。
彭德怀接到开始通知太晚了,所以只赶上最后一天的会议。
那天,是在黄昏的火车上开会,彭德怀听到的是毛泽东反对“共产风”以及与会 者对毛泽东的支持,于是他表示同意大家的意见。会议很快散去。
实际上,从十一月第一次郑州会议开始,共产党在此后的半年时间里,连续召开 了武昌会议、八届六中全会、第二次郑州会议、上海会议、八届七中全会,这些 会都是为了纠正高指标和“五风”错误,使过热的头脑降温。但总得说来,这不 过是一种应急的权宜性纠正。从全局上看,毛泽东仍把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大 跃进、人民公社,看作是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正确道路和独特创造,是不能动摇 也不容置疑的。
11月16日,冶金部在河南商城县召开全国土法炼钢现场会议,推广“土炼钢法” 。《人民日报》则为此配发社论《让土法炼钢遍地开花》,终于掀起了土法炼钢 的高潮。
于是,6000万人共同编织一个梦想,就连宋庆龄也在自己的院子里竖起了炼钢炉 。煤用光了,这位一生爱草爱树的人,竟折断院子的花树,投入火中。
当年,时乐蒙专门作词作曲,写一首歌,叫《今年产钢千万吨》:
钢产任务翻一番,
今年产钢千万吨。
然而,比比皆是的土高炉吞噬了大量煤炭,出炉的却是海绵铁。由于土高炉的用 煤量是洋高炉的3倍,因此核算下来,每出1吨钢铁,反而亏损150元。
年产1000万吨钢的梦想,很快就破灭了。
11月27日,中国自制的第一艘万吨级远洋货轮——跃进号——在辽宁大连造船厂 下水。
这艘货轮全长169.9米,载重量是13400吨,排水量22100吨,能在封冻区破冰航 行,并能在中途不补充燃料的情况下,直达世界上任何一个主要港口。
遗憾的是,1963年5月1日,跃进号驶往日本,中途触礁沉没。
11月28日,中共八届六中全会在湖北武昌举行,讨论通过了《关于人民公社若干 问题的决议》,即不应无根据地宣布农村公社立即实行全民所有制,立即进入了 共产主义,那样作将大大降低共产主义在人民心目中的标准,助长小资产阶级的 平均主义倾向。
在小组讨论上,提到本年有多少粮棉产量以供征购时,有人说应该超过了1万亿斤 ,有人说是9000亿斤,也有人说,粮食要多少就有多少,现在,工业早已大大落 后于农业了。彭德怀表示异议,遭到与会者的异议。
“老总呀!你这也怀疑,那也怀疑!”大家对他提出客气的批评。
“公布的数字少些,将来追加数字,比较主动;公布数字多了,将来被动。”彭 德怀回答。
“那就公布7500亿斤吧!”毛泽东最后定了调子。
虽然彭德怀同意了,但仍心存疑虑。
会议结束后,彭德怀直接去了湖南,在中共湖南省委书记周小舟的陪同下,花3天 时间,参观了自己在湘潭县乌石的老家和毛泽东的老家韶山,后来,又去了他曾 指挥起义的平江县。但彭德怀沿途看到的景象让他十分震惊——为了建居民点, 好多地方的房子被迁拆一空,有的地方让上千人挤在20亩田里搞深翻——有了这 些观感,彭德怀更加确信,毛泽东公布出粮食产量,远远高于实际收成。
这是个致命的发现,彭德怀为此毁掉了自己的后半生。
在平江展览馆参观时,他气愤地发现,这个县居然造假,竟把1957年的高产数字 ,按到1958年头上,借以说明1958年高产,而1958年的低产数字却跟1957年搞了 互换。
在株洲市,彭德怀碰到了薄一波。彭德怀十分焦虑地说:“实产粮食数字可能没 有估计的那样多,今年征购1200亿斤粮食是很勉强的。如果征购了过头粮,不仅 将来返运困难,而且会影响农民的生产情绪。估计征购900亿斤为宜。”
12月7日,中共中央批准财政部《关于土法炼铁的亏损处理问题向中央的报告》。
财政部报告说,土法炼铁的成本有的是每吨150元,有的高达460元,但生铁调拨 价平均是150元,也就是说,算过总帐后可以发现,土法炼总计要亏损15亿元。但 为了发展土法炼铁,鼓动群众的炼铁积极性,财政部建议从北戴河会议后起算, 采取国家和地方分担原则,对生铁亏损进行补贴,平均每吨补贴100到150元。
不久,毛泽东在第二次郑州会议上承认,犯了“一个很大的冒险主义错误……党 内的主要错误还是‘左’”。不过,大家都清楚,毛泽东承认错误,只是就具体 工作而言,至于全局上充分体现左的“三面红旗”,仍是必须坚持和高举的。这 是贯彻于历次会议和各种文件讲话的基调。
12月,毛泽东会见朝鲜政府代表团时说,至于进入共产主义,一定要苏联进入以 后,我们才进入,我们要在苏联进入共产主义之后再等3、5年。
毛泽东去世后,邓小平曾在一次会见外宾时指出,从1957年以后,我们主要的错 误是左——文化大革命是极左——实际上,在从1958年到1978年的20年时间里, 中国社会长期处于停滞和徘徊状态。但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同在1958年,美国72 岁的老作家安娜·路易斯·斯特朗,竟克服重重阻难,第6次来到中国,以她高昂 的热情和犀利的笔锋,继续向全世界读者,报道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辉煌 成就。
这一年,兴起了“红专辩论”,其中“拔白旗”和批“白专道路”对后来科学的 进步,起了极大的破坏作用。它把自然科学工作者分为“红专”和“白专”,给 业务上勤于钻研的人扣上“白专”帽子,挫伤了他们的积极性。
这一年,毛泽东说:“一切干部要学普通话。”
1958年,林金编剧的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感动了中国人。它记述的是1939年 春天,中共中央派电台政委李侠赴上海,与纺织女工何兰芬假扮夫妻,从事地下 电台工作。他们在共同斗争中,产生了爱情,结成伴侣。但为了理想,在完成最 后一件任务时,交付了一生。
这一年,作家出版社出版了周而复的长篇小说《上海的早晨(一)》。这部书一 共4部,第2部在1962年出版,第3部和第4部于1980年改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可以说,这是20世纪文学史上继《子夜》之后又一部正面反映民族资产阶级生活 的大作品。
此外,作家出版社还出版了李英儒的小说《野火春风斗古城》和杨沫的小说《青 春之歌》。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则出版了冯德英的《苦菜花》——
游击队一举消灭了大汉奸王唯一,建立了抗日政权。但斗争并没有结束,而是更 深入了。王唯一的儿子王竹投奔日伪军,当上中队长,其叔伯兄弟王柬芝,则突 然回村,伪装进步,暗地在进行间谍活动。小说在复杂的演进中,吸引了当年的 中国读者。
另外,高缨的小说《达吉和她的父亲》在《红岩》杂志第3期上发表,而第3期的 《延河》杂志则发表了茹志鹃的短篇小说《百合花》,后来被收入中学教科书。
被1958年深深记住的人物:
黄敬,原名俞启威,1911年出生在浙江绍兴。1932年,在青岛大学读书,加入共 产党。不久,与江青同居,度过一段事实婚姻的生活。1935年,黄敬参与指挥北 平一二·九学生运动,在所有游行队伍均遭到镇压之际,只有黄敬一队成功地来 到天桥,他冒着生命危险,在一辆电车上,向着成千上万的人讲演。
1949年,黄敬出任天津市长兼中共天津市委书记。1952年,任第一机械部部长。 1956年,任国家技委主任。
1958年2月10日,因受到毛泽东严厉指责,在惊吓之中,突发精神分裂,在广州病 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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