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rainby()
整理人: lly(2000-01-26 02:25:4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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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6岁时父母离婚后，我只见过母亲2次，也只见过父亲2次。
第一次见母亲是初中毕业，多年以来终于有了母亲和弟弟的消息，我迫不及待的
登上火车，心中浮现着那个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衣，短发齐耳的母亲，和咿呀咿呀
把“害怕”说成“嘎吧”的弟弟。
记忆中母亲是脾气暴躁的，我经常被打骂，而父亲从来对我都很和蔼。但是在那
次母亲奋力和父亲撕打的时候，我拾起荆条，抽上的是父亲的脸。父亲转头对我
怒目而视，母亲趁机冲出来，抱起我向黑夜中狂奔。夏天的夜晚，我从母亲的肩
膀上能看到漫天的繁星。
在母亲奔跑的颠簸中我沉沉睡去。之后，就是走马灯一般的颠沛流离，父亲送我
到祖父家，只身去了三江平原。
我平静的叫了一声“妈”，她的头发已经有一点花白，她还不到40岁啊，弟弟从
房里窜出来，大哥大哥的叫个不停，不愧是属猴子的。
我和弟弟在水库中尽情嬉戏，母亲在岸边下网，有时静静的看着我们。
母亲炒的菜，永远是最香的。
屋顶的蒿草随晚风摇曳，寂静的乡村有蟋蟀的喧闹和狗吠蛙鸣，我在水库的大坝
上能看到漫天的繁星。
之后，母亲和弟弟依旧居无定所，弟弟的初中换了3所学校。
第二次见母亲是大学一年级，父亲在我上大学之前已经结婚了，半年后我才知道
，是弟弟打电话告诉我的，并且告诉我他和妈妈的详细地址，说妈妈的身体很不
好。
坐了40多小时的火车，再转乘3小时的汽车，我的脚在踏上积雪的地面时已经冻僵
了。我一路打听着，有脸冻得红扑扑的小孩告诉我：“过了那个泡子，再翻过那
座山，就是了。”
泡子就是小湖，此时早已经变成一块大冰面，经常有人走的地方露出蓝色的冰，
其余都是一片银白，走在冰上，三步两滑，风很大，卷起积雪在空中飞舞。
在山坡上有人在放羊，羊群在雪地中根本不象天上的云朵。
我迟疑着走进这间砖房，那个伏在炕上看书的小子果然是弟弟，一见我，例行上
窜下跳。
“咱妈呢？”
“在山上放羊啊，你没看见？”
我冲出门外，羊群已经离我很近了，这个脸色黝黑，头发几乎全白的老太太，就
是我的母亲？
这个满脸皱纹，走路蹒跚的老太太，就是我记忆中的妈妈？
“我在山上一看就知道你来了。”母亲的声音很高，弟弟说她的肾不好，听力也
减退了，为了弟弟上学，夏天卖肥皂，冬天放羊......
她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刚刚谈几句话，就开始赶我走：“用不着你们家的人来
可怜我，你和你爸有什么两样？！”
我只能沉默。心里想，妈妈啊，我只能在这里住1天，你何必这样说你的儿子？
弟弟的菜做的也非常香，可我的心却是酸的。
在归去的火车上，我透过车窗能看到漫天繁星。
开始工作的两年来，我非常的不顺利，公司老板挟款而逃，拖欠我的近一年工资
只能靠马拉松诉讼追回。如今身在南方繁华都市中的我，不能拿出一分一毫来资
助母亲和弟弟。弟弟要高考了，打电话来说，母亲去沈阳打工去了。
在南方的都市里，我没有见过漫天繁星。
我坐在餐厅里吃4元一碗的云吞面，门外的街旁有一个穿工作服的老太婆在扫垃圾
，我忽然心里一酸，眼泪再也止不住，我连忙低下头，任由它滴落在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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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雪花从沉郁的空中飞落/美丽而单薄/谁知道他从哪里来/在风里反转他的所有/散做无数的化身/飞到无人知道
牡胤?或者沉醉于你的温柔/无声无息依恋着/化作你睫毛上的一点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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