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jdyan(铁马)
整理人: yerk(2001-03-29 12:39:4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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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为冰河死心塌地爱上他的理由感到吃惊。
他觉得冰河为那件事爱上他真是不可理喻。
难道女孩子的心,真的是说不清的吗?
因为那看来实在太莫名其妙了,女孩子的心思,也许就是因此才使人猜不懂的吧。
他不这么想也不行。
冰河是那样明白的告诉他,使铁马确信她是认真的。她确是从那一刻开始,如果之前对于铁马的只是好奇与好感的话,从那时起,就再不是了,因为代之的是爱。
是的,是爱。
也至此,铁马觉得自己再不能瞒冰河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冰河关于自己所有的实情。
铁马也就说了。
告诉冰河自己已武功全失。
如果冰河终于因此离开自己,他一点也不会后悔。
他实在应该给冰河更多选择的机会。
毕竟属于她的机会还很多,而自己,看来再没有可能再练就以前那样的武功了。
怎么说呢?一个人要练就绝世武功,没有绝好的机缘是不行的。
对于铁马来说,上天已是那样的厚爱过他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吧。
所以,除了人还是那一个人外,武功,已不可能再有以前那样的高深莫测。
一个不会武功的村夫与一个绝顶高手,应已不是同一个人了吧。
毕竟身份等许多东西都已改变了。
听完铁马说完这一切,冰河满脸吃惊的神色。
对这,铁马并不见怪。
见怪那才怪呢?
不过吃惊归吃惊,冰河愣了一愣之后,却是笑了起来。
她告诉铁马,她爱上铁马,是爱定了。
这倒又使铁马不知说什么才好。
倒是冰河先说话了,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还会爱你吗?”
铁马自然不解,问道:“为什么?”
冰河笑了笑,道:“以前你有那么好的武功,如果你要欺负我,我岂非只有受罪的份?现在好了,我不怕你欺负我了。”
铁马也笑了,道:“可你如果也不会武功的话,你一样也是我的对手。”
“可我会呀。”
“这样看来,我以后就只有受罪的份了。”
冰河忽地止住了笑,道:“可我是不会欺负你的。因为我爱你。我怎么会让我心爱的人难过呢?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一切,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有没有武功,我还是会一样的爱你。武功,还有金钱与身份,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爱的只是你这个人,爱你的人格,爱你的灵魂。我只想两个人能真心对待就好。”
铁马再一次不知说什么好了。
从此,他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如果冰河真的是因为那一次,自己好心好意叫她回去,要她好好地、尽量开心地生活,多去接触各种各样的人与事。虽然自己的本意是想叫她离开自己,以期三年过后,因为她是那样的热爱生活,从而把自己淡忘。如果她真的是因为这事,认为自己是一个会为别人考虑的人,打动了她少女的心扉,从此死心塌地爱上自己,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毕竟自己那时是真心的为她好,希望她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与糊涂误了一生。
他是真心的为她考虑,为她好。
真心为他人好,是应该得到好报的吧。
* * * 黄天又来了。
冰河一看见他,就知道他之所以找上铁马,绝不是因为好事。
他还在距铁马居处一百远处的地方,就已拔剑出鞘,冰河实在想不出这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确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就铁马自己,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
不过,黄天的消息是如此之灵通,竟是铁马武功全失后找上门来的第一人,这倒使铁马多少有些钦佩。
一个人不管做什么,只要做得比别人好,一定有超乎别人的理由。
那多少就是别人应该学习的东西。
不过,对于黄天的消息为什么会如此灵通,铁马倒想不出。
他也不想知道。
一个人若还不知道后一个时刻的自己是死是活,他又何来兴趣知道那些“无聊”的事。
在铁马看来,一个人在生死时刻,除了那些能救自己出生天的事情外,其余的都可归入无聊一类。
当然,一个人若知道必死无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里,回忆曾经的美好时光,这就不是无聊之举。
一个人既然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那对于生路,还有什么可想的呢?
倒是以往的风和日丽或是风风雨雨,才是他这一刻的所重。
曾经的日子虽已过去,曾经的爱恨情仇,却不会就随生命终结了。
对于将死的人来说,他多少想知道,他这一生,是功多一些,还是过多一些?
可铁马并不认为他现在必死无疑。
因此他倒没有时间回忆过去。
他得先想方法救他自己。
黄天之所以要来杀自己,无非是为了名。
想一想,皇天也真会作弄人,本来铁马武功全失,已算普通人一个,另一个杀了他,照理说来,并不会引起很大轰动才对。
可铁马毕竟是一个人。
要杀他的也是人。
人这个东西说怪也怪在这里,非得给每一个个体加上那“虚无飘渺”的名,他日,纵这个人看似已与昨天告别,已没有了昨日的威与势,可别人要真除了他,还是有轰动效应的。
因为他们都是人。
他们一个个都可以记住许多东西。
最要命的是,他们之中的许多人,似乎都乐意让那些无聊的人与物填塞他们的头脑。
有时候也真令人怀疑,他们与生而来的大脑,究竟是为什么而生的呢?
可这看来也是怪不得他们的,就因为他们可以记住许多东西,这才使得他们对许多最先发生的事不感新奇,因为那一切似乎都是他们的脑海中似曾相识的。
似曾相识的怎么会引起一个人的兴奋与注意呢?
当然,对于名人就不同了,因为他们似乎又可因为他们的遭遇来一番生活的感叹,说什么人世浮沉,什么空了,什么平平淡淡才是真。
唉,一件事要换个角度来看,所得出的结论自会大不相同的。
这也是人的感叹。
也因为有这种感叹的存在,更因为有那么多个角度可以分别看人生,这人世的生活,因此也益加丰富多彩起来。
此是幸甚?
铁马不想知道这一切。
说明白一点,是他现在不想知道。
因为他的面前现在有黄天。
黄天是要来杀他的,他不会忘记这一点。
可他又能有什么方法呢?如果他事先知道黄天要来,他也许可以躲避,可现在黄天已在眼前,避从何避?
唉,如果一个人不是可以记住那么多的东西,铁马也许就可以跪地求饶。日子一长,因为谁人的记忆都不好,会把他铁马今日的丑事忘却。可这能行得通吗?
不行的。别人就记不住,他自己也记得住,这叫他以后怎么生活?
他会抬不起头来。
因为他觉得自己再无面子了。
因此,就算他现在死了,他也只能认命。
既然已无他法救得了自己,他铁马能靠求饶活下去么?
不能。
因此看来,他似乎是死定了。
死在他武功全失的时候。
这,也许就是他最后的一点欣慰了。
而对于黄天来说,他的一举成名,看来只是一剑之间的事了。
他但能杀得了铁马,铁马是死于他之手的,这有谁能改变?既然无法改变,若铁马千古留芳,沾铁马的光,他黄光就算臭,也会一直跟着铁马臭到千万年后。
这也似乎就是黄天的本愿了。
能有什么方法呢?铁马非是恶者,他黄天不是为国为民,就算爱恨情仇,甚至两个人之间根本就不认识,他黄天竟趁铁马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杀了铁马,他能得江湖中人的赞誉?
所以说来,他是为一身臭找上铁马的。
既然他一定要发臭,铁马对于他,就实在无法可想了。
不过冰河似乎还有法可想。
因为她的手中还有剑。
她一早就对铁马说过,她是会武功的。
只是铁马一急起来,倒忘了。
幸好冰河是不会忘记的。
最重要的一点,她不愿意铁马死。
就为这一点,铁马更应知足了。
一个青年人,在他临死的时候,有一个女孩真心真意的、泪眼婆娑的对他说,实在不想他就此死去,他是应该多一点欣慰的。
只可惜冰河只是这么想的,话并没有出口,铁马自然也就听不到。
冰河相信凭自己的能力,一定能赢得黄天,那她又何用多此一举,来个泪眼婆娑?
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黄天最终是落茺而逃。
不过黄天还是应该欣慰的。
因为铁马是有记忆的。
别人也是有记忆的。
有一个人,觉得这件事有意思,举笔记了下来,白纸黑字的,黄天似乎是可以留传百世了。
泉下有知,黄天为终于实现他的臭之愿,是应该笑一回的吧。
可惜铁马没有笑。
因为他是有记忆中,记忆中,他从没有在这种时刻笑过。
这一次,他怎么能破例呢?
只这一次,他终于不知该为记忆说声好呢,还是来一个恼。
不愉快的事,是不应该记住的吧。
* * *
如果生是一种痛苦,那么,死,有时候,实在算得上是一种欢乐。
而如果死是可悲的,那么活着,实在是一件值得庆幸之事。
不过,很多时候,我们都不会想到死,就算想到,也大多想到死的不是自己。人世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脑海中,比之死,是多一些依恋的吧。
不过人们看来时常忘了这样一个道理,既然我们是不愿死的,那么别人,也自不会心甘情愿的就去死了吧。
确实是这样的。
可又一个事实是,许多人,似乎都有一个把握,可以让他们要之死的人死去。
没有把握的事,许多人还不去干呢?
如果一个人要去杀一个人,明知最终死的是自己,他还不会那么乐意为之呢?
可天意有时是很难说的。
这也就使得这个世界上有更多的人死不瞑目。
他们确实不曾想到最终死的竟是自己。
谁想得到呢?
而对于铁马来说,究竟都有多少次,在他的生命中,仗剑要去杀一个人了呢?
所不同的是,铁马有时是怀着死之意去的。
可在过去所有的风云中,不管他怀的是怎样的悲凉之意,怎样思及是次前去,九死一生,最终,他还是活着回来了。要不,那又会有今天的铁马。
可以往的风光,看来是要与他远去了,因为他已是一个武功全失的人,他再不可能在众人面前,长剑一挥,神采飞扬。
是的,他已不能了。
这也使得别人,仗剑前来,认为有十成的把握杀得了铁马。
这一次,他们实在是有把握的。
倒是铁马没有了把握。
铁马能有什么把握?
就算在以往,他武功未失的时候,在今天的情况下,有数十人围住他,若他要杀出重围,必得费一番周折,何况现在的他,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也就这样,在那围住铁马的数十人中,那些认为铁马这次再难逃一死的人,是有把握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还没有把握,哪在什么情况下才有把握?
可是,若就此上前杀掉铁马,必有人不依。
“江南一剑”费乐天就是其中的代表。
他是铁马的朋友。
现在,最紧要的是,若要杀铁马,须得拿出一个铁马非死不可的罪证来,那么,就不会再有任何人能阻止他们了。
真实情况也是这样的。
一个人若已被众人找出一个非死不可的理由,那他已算是死人一个。
此时此刻,冰河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若铁马真被众人认定非死不可,那她冰河能奈之何?
她是必救不了铁马的。
最令她担心的是,周遭众人的议论声中,隐约有许多血案与铁马有关。
可她终于是来到了铁马身边,静静地,握着铁马的手,什么也没有说。
铁马望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若众人最终认定他铁马非死不可,那都只是别人的意见。
只有死,才会真真切切地关系到铁马自己。
若铁马真的认为自己是无辜的,那么自己是死是活,都不会把所有那一切抹掉。
如果世界真有公道,真相总会有大白的那一天。
所以,总的说来,铁马倒不慌,他倒也想听听别人是怎样给他判罪的。
若他真要死于众人乱剑之下,临死之前知道一个理由,哪怕理由是如此不堪一击,也不至于一无所获吧。
人世的宠与辱,本无一定的理。莫须有的理由,也可至人于死。只究竟是怎样个荒诞法,知其太概,也不算枉活一场。
倒是冰河紧张起来了。
人群中,有一个人迈上前来。
冰河知道,这个人,就要开始细数铁马的罪状了。而这个人要早一点细数出铁马的罪状,铁马就会早一点成剑下亡魂,她怎能不紧张呢?
她并非信不过铁马,认为铁马以往实是有不当之处。
她只是信不过说话的这个人。
信口雌黄,很多时候看起来,其中的条条款款,也是牢不可破的。
若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后果堪忧。
特别是,另一个人要翻起你的老皇历,其中虚虚实实处,不知情者多,很多时候,有口难辩。
可冰河看来又是无能阻止别人的说话的。
她也就只有紧张。
要说话的人,江湖中人称“笑面虎”乐德。
他要说起的那段往事,是在铁马十八岁那年。
在场之人,也就只有听他说。
有人要给你讲故事,而故事似乎关系到以往的绝秘事件,你听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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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聪明
又颠又疯又顽皮
又可爱又赖皮又活泼
又狂又傲又漂亮又无奈又虚怀若谷
又斤斤计较又舍已为人又义重云天又迟钝
又蠢又玉树临风又口惹悬河又糊涂又温柔又豪迈
又下笔如神又一目千行又谈笑风生又幽默又善良又阴毒又自卑
又鄙卑又自大又变态又丑又光明磊落又好客又……这个人你见过吗?
我倒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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