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i-34(李小狼)
整理人: bbbbwa(2001-03-05 13:55:1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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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瑟萧风寒雨露，雷震万里关。
轻决无限旧风景。
玲珑碎，醉卧梦犹醒。
生就淡虚名，
明知风浪疾，道不平。
叱令山岳海让路。
我独行，莫道君无情。
——《每周报诗词选·小重山·铭志》
百无聊赖地日子简单得象结婚证书上的那几行文字，单调而重复，甚至还要一式两份。我每天的活动就是蒙头大睡，醒来时轻尘自然会将饭送到我面前，然后打着饱嗝看老鼠在床前为一家老小的生计奔波。枕边那本《数据结构》也永远地定格在序言的第七页，上面星星点点的污渍似乎在诉说着它作为餐桌、牌龛、凉扇和素描簿的委屈。每次看到它我都一阵不忍和歉疚——毕竟它花去了我四十大元——几乎是我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可谁叫它长了付迷人的外表，实质却着实乏善可陈。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它的外表迷人，我又怎么会有占有它的欲望呢？这倒有点象男人择偶，往往被一个光丽可人的皮囊吸引得神魂颠倒，到手之后才发现这古董娇贵得吓人，除了偶尔可以拿出来向别人炫耀一下外，其余大部分时候要小心翼翼地供着，遭老鼻子罪了——好在我的轻尘不是这种青瓷大花瓶。想着想着，内心一阵甜蜜，又一阵恶心——怎么就成“我的”了呢？——最近实在肉麻得过份了点。
如果说逃选修课是天经地义、甚至可以理直气壮得话，那么逃必修课就有点蛮不讲理、且大逆不道了。因此，每天和轻尘缠绵一会儿这种恋爱必修课我向来是态度端正而用功的。可这种难得的端正态度带来的回报却是我被校医提前赶出了病房。因为他们觉得我和轻尘老这么肆无忌惮地下去，对和我同病房的那位老教授的心脏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出于对“有突出贡献人材”的爱护，这种措施是必要而可以理解的。其实我和轻尘之间也没有什么出格的，无非就是那天她固执地把手伸进我的被窝，要确认一下她到底是由我的哪两根肋骨变成的时候，老教授的血压略微地比标准大气压高了那么几十毫米而已。医院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以偏盖全了，他们怎么没有看到那个道貌岸然的老家伙原本呆滞的目光开始在轻尘身上滴溜溜地打转？怎么没有看到原本形如枯槁的他开始每天满世界乱窜，缠着小护士陪他作操？怎么没有看到原本蓬头垢面的他新染的头发和刮的油光可鉴的胡子？怎么没有来听听他和我关于生殖解剖学的学术辩论和关于他娶后老伴的雄伟计划？总之，最后我不但没有评上“十佳病人”，反而灰溜溜地卷铺盖走了人——后来听说老人家没有熬过这个冬天，可惜啊可惜！
我一直对中国人的一些创造和发明感到佩服和震惊，其后是不解和疑惑。放眼学校，值得我崇拜的发明就比比皆是——选修课是一例，男生宿舍更是创举，几可直追四大发明。我始终不清楚学校是怎么想的，它把几千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聚集在一起，然后象鹌鹑一样七八个塞在一间方寸斗室里。我总疑心这是来自于孔夫子的思想，正是这位老人家不无点醒地告诉学校：“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于是，有一阵子我发现，这文绉绉的阳春白雪终于被滥俗的下里巴人击败——三个和尚没水吃，而况七个乎？所以我们宿舍的暖瓶其实是用来储存烟灰和炒蚕豆的。至于扫地——在我印象里没有。后来我们毕业，搬出宿舍时，阿顺曾在墙角找到一个泛黄的本子，上书86级电子系XXX的字样。这件文物足以证明我们这间宿舍从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以来，类似扫地这种封建统治阶级用来压迫和奴役知识分子的手段就从来没有发生过！
也许正因为斗室的压抑和天生的逆反心理，本来作为隐私卫士的那一扇扇门也成了不受欢迎的封建卫道士。于是小伙子们都不喜欢它，进来的时候、出去的时候、路过的时候、无聊的时候、甚至发情的时候都不免要招呼它几下。很快地，它就崩溃了，豁着大大的口子，象个衣不遮体的淑女，竭尽隐藏之能事。可往往下课回来，它就会神迹一般地复原，一副“心底无私天地宽”的样子，就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然后是再接再厉地破坏，忍气吞声地复原；气急败坏地破坏，穷凶极恶地复原；孤注一掷地破坏，洒脱飘逸地复原……在大学宿舍穷极无聊的生活中，居然有一个实实在在的目的，真是难得！于是它象一棵救命稻草，被死命地抓着不放手，似乎，我们也应该感谢学校的仁慈，如果那一次门在洞开之后，没有顽强地站起来，我们的热情与斗志也许从此无处发泄；然而，有时候，我也怀疑这是一个再恶毒没有的“阴谋”，因为它几乎消磨掉了我们全部青春的狂热，而我们在整个大学生活中所做的不过是与一扇不痛不痒的门较劲而已！但或许学校是真的对我们好也说不定，正是在这种拉锯式的来回中，我们的浑身得棱角也就这样一点点消失不见，一个个被打磨得光滑圆润，迈出校门后马上可以“卟嗵——”一下扎入社会这个大粪潭，而决不会溅起任何污物以至得罪什么人。
是非功过——天知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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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仙，我是神，我是无敌李逍遥，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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