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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走过香格里拉(三)
发信人: tinned(罐头)
整理人: dannylu(2001-02-26 01:56:41), 站内信件
                            走过香格里拉(三)
                             D2 十月十九日
                             马夫啊!马夫
    很希望早上可以说一句:一夜无话到天光,但是不能,后半夜就被冻醒了。从衬衣牛仔裤到棉衣,都派上了用场,还是冻得翻来覆去睡不着。睡袋和帐篷都是常温下适用的,本不适合深秋时节上高原用。一直到天开始蒙蒙亮,寒气略散,才又迷迷糊糊睡去。恍惚中听到有人从外面走过,猪在周围刨食儿,好象还拱了几下帐篷,也懒得理它们。
    再醒来,早上九点钟。拉开帐篷,外面很好的阳光,地上也白得耀眼,霜花还没有消。藏民一家已经开始劳作。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匆忙去溪边洗把脸,脸皮冻得发硬。上牛棚泡了面。出发,看看表,9:20。傻旦留下来晒帐篷。
    走出没多远,路旁有两个藏民在烤火,年轻的大声叫罐头过去。罐头说要赶路。他问去哪儿。罐头说想去浪都,要去谷口找马。他表示有兴趣,又问行李有没有五十公斤。罐头说没有,最多三十。他说他的马昨天驮青稞出去了,但他可以背行李。说好七十元一天。罐头挺高兴,一起回去找傻旦。见了那家藏民,他们就用藏语开始沟通,随后年轻人就表示他不去了,背不动傻旦和罐头的行李。昨晚也跟藏民家的男人说过租马去浪都的事,他要400,就做罢了。年轻人走后他又说要250,罐头有点生气,没答应。
    又没走出多远,见两个藏族女人在路边晒青稞,旁边拴着匹马。问租。说可以,70 一天,但要等男人回来才行。罐头不想等,她们又叫住罐头说现在就出发也行。罐头留了个心眼,让她们等罐头拿行李过来。没想到有个姑娘就跟了来,一转头,看见她又和藏民一家聊上了。罐头想,又要黄。果然,她也不去了。跟傻旦商量一下,先离开这儿再说,不然都得让那家藏民搅和了不可。收了帐篷往回走一段,罐头扔下负重,第三次往回走。再见了烤火的年轻人,仍大声地叫过去烤火,没理他。
    可能是夜里没睡好,今天空身往下走竟觉得有点累,路也显得挺漫长。有点惊讶昨天怎么就能背着包走进来。
    十二点多走出峡谷,四处找李卫红。还是他先看见了罐头,大声招呼。他正看着一位老者打吊针。罐头说要找马请向导,他说没问题,但要明天早上才能派得出人。罐头不想等。边上一个大个子马夫说马上可以走,80一天,来回算三天。刚说完,来了辆大旅行巴士,一车的人涌进来。罐头拉着大个子就走。没走几步,迎面上来一个卷发的藏民,拉了罐头就要走。但他的汉语表达能力实在有问题,罐头听了半天也没明白他说什么,就觉得他面相不善,演个剪径的强人不用上妆。只见大个子有点紧张,跟他说了一大通,又小声地跟罐头说,大家都是男子汉,说定的事就不要变了什么的。搞的罐头摸不着个头脑。总之就是变成三个人一匹马往里走。
    过了拦牦牛的铁门,罐头肚里没食儿,下盘越发轻浮起来,骑了一会马,填补了这次川滇之行的一项空白,也坏了只徒步不骑马的记录。
    路边,那个年轻人还在烤火。大个子和卷发过去一起烤火,吃中饭。罐头在前面先走。见了傻旦,说起卷发的事。原来傻旦正在路边枯坐,卷发路过,问他要去哪儿。
    浪都。
    要不要租马?
    多少钱?
    100一天。
    有个朋友去谷口租马了,要等他回来才能定。
    卷发去牵了匹马拴在道旁,就匆匆往谷口追,想截住罐头。原来他就是那两个女人等的男人。
    很快大个子和卷发就追上来,显然又沟通过,见面就说你们应该租两匹马。傻旦和罐头表示只想租一匹马驮行李。出现了争执。卷发说傻旦和罐头耽搁了他的时间,要傻旦和罐头付一天的马钱。很快就说僵了。卷发表示不想跟傻旦和罐头废话,也听不懂傻旦和罐头说什么,拿钱来,傻旦和罐头就可以走,否则别想走。有两个选择,一是给钱;二是回峡谷口找官家——假如有的话——讲理。但就算不幸碰巧讲赢了,估计这条路也不能走了,这里是纯粹的藏区,与当地人发生冲突的后果尽可以往坏里想。大个子跳出来当和事佬说,双方各让一步,给50。傻旦和罐头也勉强同意了,退一步海阔天空。没想到傻旦又上去拍着卷发的肩膀说了句:你问问自己的良心,这个钱你该不该拿。卷发又火了,摩拳擦掌做跃跃欲试状。罐头抱着他,喝退傻旦,上烟,下话。傻旦过了会冷静下来,也给卷发发了颗烟,还握了握手,做友好状。
终于开始向前进了,已是下午三点多了。
    昨天的确走错了路。因为不断走到田里向藏民打听租马事宜,结果脱离了正确的小路。今天没走到山脚下就沿着一条较缓的路开始上山,上到台地后发现已经走到了那片荆棘林后面。从此开始不见人烟。
    气氛比较压抑。后来跟傻旦相互安慰说只要能走到亚丁,花点冤枉钱也认了,大不了出去后就不喝酒了。事实是到稻城的那天晚上罐头就让青稞酒放翻了。
    山路时高时低,一会是伴溪而行,一会又升上山腰,水声几不可闻。偶一回头,那座兀立水中的山峰已看不见了,前后都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极目处,是无尽的山峦做大背景。
    想赶时间,但大个子说他的老马年纪大了,走不动。总要走走停停的等他们。大个子嘴有点碎,老唠叨着说自己是好人,不象别人那样要那么多钱。18:40在一个牛棚扎下营,天很快就黑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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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象一个空罐头盒
被你抛在马路中央
终于
被来往的车轮压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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