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tinned(罐头)
整理人: dannylu(2001-02-26 01:56:3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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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香格里拉（二）
D1 十月十八日
象个偷地雷的
出师不利。去东旺的车迟迟不见踪影，去调度问，说是去修车，要耐心等待。发车晚了一个来小时，到碧让峡谷口就快一点了。
吃饭前的工夫跟马夫们进行接触。有个光头的马夫拍着胸口说他们全都走过那条路，然后问傻旦和罐头有没有地图。考，谁给谁当向导啊。他反复说的一句话是你的价钱合适就没问题，但明显对亚丁稻城日瓦甚至东义这些地名都很陌生。跟他们的接触唯一的收获是听说了浪都这个关键性的地名。饭馆的老板娘听说傻旦和罐头要去四川，啧啧声摇头，直说：那要穿过原始森林啊。
看到了所谓的地图，只是饭馆门口贴的一张示意图。峡谷在中段有分叉，一条向北偏东延伸，一条向东南延伸。北偏东那条终点的东侧标有贡噶雪山，但梅利居然也标在它的西侧，以地图的比例来看直线距离不到二十公里，简直是儿戏。
傻旦和罐头交换意见后认为这些马夫不可信，于是罐头走回中甸乡城的公路，想看看还有没有当地人可以问一下。在桥的那头还有几间房子，是个小卖部兼饭馆，罐头进去后见到了李卫红（音），后来知道他是这里的卫生员。罐头问起了去亚丁的路，他说走过。再问怎么走，说的跟事先听到的比较接近，但他表示自己没时间去，又说峡谷里放牛的牧民都走过，可以介绍一个给傻旦和罐头做向导，一天要八十元钱。罐头觉得贵了。回峡谷口跟傻旦讲了情况，大家商量的结果是先不雇马。碧让峡谷口的海拔不到三千米（本文所有海拔高度均以当地人介绍结合傻旦和罐头估测得出，误差较大），傻旦和罐头认为凭自己的体力完全可以背大包走一段，省点马钱，而且既然沿途都会有人家，请里面的藏民租马或许会比峡谷口便宜。于是出发，没有向导和地图。
罐头之前到过中甸几次，但都没到过碧让峡谷，主要是去过的人对它都给了负面的评价，认为是徒有虚名。不知是因为没抱什么期望，还是正赶上好季节，罐头觉得峡谷初段的景色不错，叶子黄的也挺有层次，停下来照了几次像。开始的路也好走，没有很猛的陡坡，只是当时罐头的样子有点可笑。傻旦背着他那75升的破包，外挂了帐篷，虽然累赘点，也还象个旅行的。罐头除了大包外一边肩上还扛着个编织袋，里面有一箱多的速食面若干火腿肠巧克力压缩饼干什么的，中间还藏着瓶青稞酒。臃肿的编制袋挤的罐头不知道该把脑袋往哪儿摆好，最终受委屈的还是脖子，歪着脖子走路，歪着脖子问路。见了老乡，罐头总觉得自己象个刚下乡扫荡回来的伪军，没来由的就有点心虚。傻旦和罐头就这样拖着略显仓皇的身影走在了碧让峡谷的路上。
没走过碧让峡谷，但关于它的说法听到的可不少，其中的一个就是说它有十座桥，走完十座桥也就走完了峡谷。所以开始时傻旦和罐头很热衷于谈论走过了几座桥，以估算进度。开始也很争气，傻旦和罐头很快走过了四座桥，并走过了传说里游人止步的铁门——后来听藏民说那不是用来阻挡游客的，而是防止外面的牦牛进里面来吃青稞，想来不少人将自己当成了牦牛，就此止步。
走过铁门之后峡谷渐渐开阔起来，溪两旁的平地被藏民开垦出来种了青稞。当时正是收青稞的季节，青稞已经收割下来了，藏民们忙着打捆用马驮出峡谷。傻旦和罐头见到了有人家，就放下心来。沿途向每一个见到的藏民询问他们肯不肯租马驮行李兼做向导，但并不顺利。首先他们都说“现在忙不赢，要收青稞”，其次他们对与亚丁和稻城也是很陌生，表示没有去过。告诉他们是在四川。他们表示不太清楚路，爱莫能助。傻旦和罐头商量后决定分段请向导，先到浪都，再想办法，这样不会占他们太多的是时间，他们也认识路。这时开始觉察这里租马并不比峡谷口和稻城那些景区便宜，他们提出的价格比预想的要贵很多，甚至有个年轻的藏民表示去浪都来回要四天，怎么都要1500大元。有点敬佩他的想象力。
傻旦和罐头边走边问，缓慢前进。下午5：00，一座突兀陡峭的山峰出现在峡谷中央，阻断了去路，溪水从它北面绕过（本文所有非地图标注方向均以两支悬浮式指南针对照得出，会有误差）。溪水和陡壁间无路可走，只能从它的南侧盘旋上山，争取绕过它。稍适休息后决定还是再赶一程，争取当晚翻过这座山再扎营。罐头相信傻旦当时跟罐头一样还有个没说出口的想法，就是期望山那边的藏民们能淳朴一些，别再开出吓人的天价来。上山的路开始有点陡，也越来越不明显，有几处地段被小溪冲刷地比较泥泞。5：30多，上到了一快较平缓的台地，小路在这里彻底消失了。罐头扔下大包和粮食去探路。走出三四十米后就进入一片两米多高的灌木丛，罐头尝试从几个缺口钻进去，但都很快被荆棘挡了回来。罐头退回来跟傻旦商量后认为可能走错路了，当地人常走的路应该是清晰可辨的，不会密布荆棘。结论是趁天没黑先退回山下扎营，明天请到向导再走。
一路后退，直到找到一户较和善的藏民，经他同意后在他牛棚旁边避风处支起了帐篷。关于这顶帐篷要说两句，它不是傻旦和罐头的。罐头在康定去稻城的车上遇见了东，文和成都女孩。东和文从四姑娘山过来，攀登了大姑娘山，东登顶成功。听他们的马夫讲，有两百多日本人爬上过大姑娘山，中国人大概只有50多个。罐头听了很不忿，决意一定要找时间去爬一爬，也建议有能力的驴大可一试，天气好的话，5200多米的海拔当是业余驴可以尝试的高度。这是题外话了。罐头遇见他们后就结伴去亚丁转仙乃日，尽管四个人在帐篷里挤成了沙丁鱼罐头，但东他们还是收留了罐头。或许真要感谢老天让罐头遇见他们，当时山上雨雪交织，要按罐头本来的想法，找个牛棚铺个雨衣就钻睡袋，罐头怕是要永久保鲜了。后来傻旦说想走去亚丁，罐头又向东借了帐篷。
支起帐篷，天就擦黑了，去藏民的牛棚里烤火。带了两块巧克力给他们的小女儿。用热水泡了面，并请他们一起喝酒，还有一个隔壁牛棚的单身老人。他们喝的很节制，傻旦和罐头也不敢多喝，剩下的半瓶酒留给了他们。
出来打着电筒去溪边洗脚，水冷得恰到好处，踩进去就以为是别人的脚了。这是每日睡前必做功课，帐篷通风不好，怕夜里中毒身亡。
睡前卧谈会议决定明天罐头回峡谷口请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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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象一个空罐头盒
被你抛在马路中央
终于
被来往的车轮压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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