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dannylu( Danny )
整理人: dannylu(2001-02-26 01:56:0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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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转载自CHCivil版xumishanren的《滇游笔记之九(全文完)》★ 滇游笔记之九(全文完)
8月6日
中午,在等喊弄奘寺睡觉。在奘寺旁边的一间旧屋,孩子对它很怕,当地人称之为“种房”的,大概是用来求子的,可能是祠堂。
上午很晚才起床,整理好,将行李寄存于民族旅馆,吃了饭,叫到一辆小卡车,赴大等喊。大等喊的意思是金色池塘,这是一个村子,我们在地图上看到这个名字,发生兴趣。
司机名叫罗友山,说是住在瑞丽防疫站,因为他妻子在防疫站工作。
街两边的油棕和橡胶树依次闪过,出了瑞丽城,两边展现的是一大片稻田。罗友山说,这里每年两季,一季西瓜,一季水稻。
罗友山的祖上有景颇血统。他说,景颇族喜欢住在山上,哪高住哪,但傣族喜欢住在平地,水边。景颇族与傣族曾发生冲突,景颇族卡住水源,傣族人不卖粮食给他们,但傣族人斗不过景颇人,因为在半山腰上也能种粮。
到了大等喊村,罗友山先送我们到村医慢恩家里。慢恩手臂上都是刺青,他的家就是村卫生院,大等喊29号。他的竹楼已建成15年,一半通顶,一半是楼,楼上是卧室,靠窗的橱里只有很少的药品。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坐了一会儿,到村长家里,村长去瑞丽开会了,村长的妻子和儿媳在家,语言不通,无法交流。跟他们说希望在村长家过夜,村长的妻子答应了。
从村长家出来,到喇嘛寺,名叫等喊弄奘寺。佛爷(和尚)在吃饭,三个二十多岁的和尚在大殿的左侧吃,还有几个坐在厨房的饭厅吃,另一些年纪更小的站在灶边吃,大概他们之间等级很严。没有年纪更大的和尚,可能都还俗娶妻过日子去了。傣家风俗与缅甸一样,小孩子要当一段时间的和尚,村长家里就挂着他儿子穿喇嘛服装的照片。
试着与和尚交谈,但都不懂汉语,只是笑笑。
喇嘛们吃过饭,几个小喇嘛在佛像前的殿上蹲下,大声诵经,礼毕,坐在地位高的和尚面前,接受一些物品和钱,有人有,有人没有,不知干什么。或许是去采购食用品。
我们坐在走廊的凳子上打瞌睡,大喇嘛们骑着摩托车出去了。中午1时半,一个十七八岁的喇嘛出来,跳上椅子,敲响挂在走廊外侧的铜板。好像每小时敲一次。这位喇嘛回去后,拿了一本大概是傣语(看上去像缅甸的文字)连环画躺在大殿右侧看。他大概只知道“听不懂”三个汉字,我作了不少努力,无法交谈。
午睡后,走出奘寺。不知是金流石还是金雨在寺前的草丛里捡到一本连环画,画上的女子嘴边都描上了男性生殖器,大概是和尚思春之作。
忽然下起了雷雨。雨过后,往村里走。黄大洋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我们等了老半天,他还没有跟上来。
到“种房”──我始终没搞清种房有什么作用,可能是求子的,也可能是祭祖的。一群小孩抢上种房的楼梯,敲响木槌,大叫着有鬼,飞也似地逃走了。
傣家每户人家都是独家独院,房子均不相连,大等喊弄两百三四十户人家(近两千人口),占地就很大了。每家都有院子,种菜和水果。大多是竹楼,也有木板楼,还有不少人家是缅甸式小洋楼。
一路上遇到不少傣家人,姑娘们忙逃回家去,一群小孩起初很害怕,后来就跟在我们后面,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几位妇女在黄黄的河里洗澡。小孩在钓鱼,我借过钓竿,居然钓起两条“罗非鱼”。
小孩子们很快与我们熟了,能作非常简单的对话。阿明牵着我的手,阿史牵着金雨的手,横披是个小女孩,奔来奔去,笑得最欢。阿史硬拉着金雨到他家里,回头招手让我们进去,他妈妈倒茶给我们喝。阿明从墙上取下他的电脑投影像给我们看。
告别出来,阿明、阿史泥猴儿一般挂在我们手上。转弯处,我们叫他们回家,他们忽然就站住了,挥着手说:“Bye—Bye!”这里的大人小孩都会说这句英语。
到村长家里,村长尚未回来,村长媳妇将我的名片珍藏在橱里的被子底下。7点了,我们不好意思再留,离开村长家,村长的妻子追出来,将两手合并,放到左脸下,意思是问我们还回不回来过夜,我说不回来了。到马路边,在金水塘饭店吃饭。能听懂普通话的是读初一的小女孩,点菜时她为她母亲当翻译。饭后我们到“傣家旅馆”,打算过夜。看管的老人说,才住一夜,又要洗被子,太麻烦,竟不让我们住,劝我们去瑞丽,如果没车,再回来住。大概他老伴去寺里了,没人浆洗。
这天村里40岁以上的妇女都去寺里过夜,叫“修勤”。这种“修勤”,每十五天一次,每次两天两夜。路上很多姑娘挑着担子去寺里,里面有被铺,花,幡之类,一些老婆婆拎着饭盒过去。
金水塘饭店的老板开车出来,我们搭他的车到姐相。我的意思是在姐相过夜,在路边找旅馆,但黄大洋肚子难受,又是一副急着回瑞丽的样子,拦住一辆车,于是我们又回到了瑞丽,再住在民族旅馆。我觉得挺遗憾。
在瑞丽吃饭,黄大洋的胃口患了严重的怀乡病,再也吃不下当地的菜肴,一定要点与舟山一样的菜,详细解释该怎么烧,放什么佐料,还兀自不放心,再三叮咛。
8月8日
昨日下午3时乘汽车,今日中午到昆明,买好机票,在龙盘云海酒家住下,出去寄出明信片。
坐出租车到云南师范大学,看西南联大旧址。
当时抗日战争爆发,1937年,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南迁,成立长沙临时大学,战事南移,师生长途跋涉2500里,到昆明,改称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当时精英荟萃,是全国最高学府。自1938年5月4日在昆明开学后,8年间聘请教授787名,在校学生8000人,学生成立的冬青文学社,许多成员都成为著名诗人。闻一多、朱自清、冯友兰、沈从文等都在此教书。想寻找汪曾祺的踪迹,未果。
在本地的人对西南联大似乎并不熟悉,倒是对“一二·一”运动耳熟能详。西南联大的纪念地与“一二·一”运动纪念地并在一处,有闻一多衣冠冢,另有烈士墓,鲜见联大名人纪念物。请管理人员打开纪念室,有不少照片和实物复印件。想买一些书,也不见编得好的西南联大校史,陈列的有些书,大概也没有再印,还是回去读汪曾祺写的散文吧。
昆明就这样草草一览,没能好好走,没有时间了,明天必须返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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