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e_frank()
整理人: twantfly(2000-03-06 15:34:4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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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的生命(三)
(本故事纯属虚构)
日子过得很快,蜉蝣也要准备离开校园报到上班。走的前一天,她来到蜉蝣的小 屋为他收拾行装。蜉蝣准备带走的一堆书和几件衣物已经办了火车托运,随身只 有一个小包,所以也没什么可以收拾。时间很充裕,她做的最后的一顿晚餐自然 很丰盛,有一盘香喷喷的煎豆腐,那是蜉蝣最爱吃的。那天她送了蜉蝣一套西服 ,说是上班了要打扮打扮,蜉蝣穿上去的样子只适合表演憨豆先生,让他们俩都 忍不住笑。蜉蝣不喜欢穿西服,但还是买了几套以防必须,那套西服是最廉价的 ,蜉蝣每年都要干洗打理它,只是一直挂在衣柜从来没穿过。
火车票是下午的,蜉蝣却一大早就偷偷起床,看了看正在梦乡的她,离开了小屋 ,并留下一张纸条:"起床后继续去学英语,要去课室,在这儿你又要打瞌睡了。 记得向房东要回押金,盒子里还有一点钱,去商店把那件蜡染的裙子买回来,以 后喜欢什么要说,别总让人猜。不用送我,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我走了。"
蜉蝣花尽了身上最后一张钞票买了中午的机票,离开了他们的乐园。其实那天她 也早醒了,一直远远跟在蜉蝣的后面,只是不知道蜉蝣上了巴士后转车去了机场 ,她不知道那天是蜉蝣报到的最后期限,坐火车会迟到,蜉蝣没告诉她这个。于 是,蜉蝣在机场晃悠的同时,她一直在火车站寻觅。
一个月后,蜉蝣在他刚开始落地生根的城市又见到了她--她要从这个城市出关。 能有人因为职业的便利把他女儿从候机楼一直送进机舱,他父亲还是很开心的, 毕竟这是他女儿第一次坐飞机,他对蜉蝣一直比较客气,但蜉蝣知道,他看不起 甚至憎恶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她在机舱坐定后,拿出那本已经用得很旧的词汇书 ,塞到蜉蝣手上:"以后得闲或者烦闷的时候,你也记记单词吧。"拿着那本书, 蜉蝣跑上候机楼的最高处,目送那架飞机慢慢滑行、爬升、消失,蜉蝣的心也跟 着滑行、爬升、爬升,一直爬到高处再也下不来。蜉蝣每天都会看见飞机起降, 他认定回来的那架飞机已经不是出去的那架,就算它们拥有相同的机号。后来, 蜉蝣心里的那架飞机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多记过一个单词。
蜉蝣的断定不会影响飞机的起降,就象飞机的起降不会影响蜉蝣五年后通过虚无 的网络见到真实的J小姐。J小姐果然是热情的,不多久她就进入角色,同时走进 了蜉蝣的三居室。对于蜉蝣那种单身男人的公寓,大凡姑娘们第一次进门和第一 次不在适当的时间告辞都需要雄辩的理由。J小姐第一次登门的理由是品尝蜉蝣煮 的曼特宁咖啡,在速溶咖啡和快餐称霸四方的年代,这是让所有挚爱浪漫和品位 的姑娘无法回绝的。煮咖啡对蜉蝣来说是日常的事情,没有难度,也无需造作。 如果说这是蜉蝣骗取姑娘芳心的伎俩,那又是一大冤案。
前面说过蜉蝣是个"有条有理"的人,他是真正用心的过他自己的日子,推崇"一屋 不扫安以扫天下",蜉蝣的居室装修过,有一种整洁简约之美,大到布局,小到摆 设,蜉蝣的房间不会让人感觉缺少情趣和女人,虽然蜉蝣从来不让女人在这儿留 下任何痕迹,包括他曾经的妻子。持卷品茶、捂弦轻吟的德行并不是后无来者, 蜉蝣就是其中一位。所以蜉蝣在家里接待姑娘,是一种上乘的接待,并不是卑鄙 到挖空心思地寻找机会去利用女人心理或身体的寂寞。虽然在很早以前,性爱就 革命性地逃脱了婚姻的牢笼,随后又里程碑式的摆脱爱情的拘束,玫瑰开始漫天 飞扬,只关风月不关情,但蜉蝣还是坚信红豆会是最后的桥头堡,用不着操天下 的心。不过这些并不代表蜉蝣很高尚,他不会刻意布局,不醉心于速度与技巧, 却会在姑娘们某些欲求"扑通扑通"快要蹦出心口的时候,推点波,助点澜,做一 回善解人意的斯文流氓或者坐怀始乱的伪君子。就这样,在J小姐有些怀疑自己留 下不走的理由不够扎实时,蜉蝣做了她坚强的后盾,一切浑然天成、顺理成章, 走过了艰难的第一次。
从此,J小姐由蜉蝣身边的女孩变成了蜉蝣身边的女人,虽然这不是她的第一次转 变,蜉蝣相信每一位女士在每一位男士身边的每一次这样的转变都会有类似的心 理变化,这应该是铁打的事实,不过当前年龄在25岁以下的姑娘例外,因为她们 生活在一个只有玫瑰没有红豆的世界。于是,蜉蝣开始去理解她为什么要复制房 间钥匙,也会理解她的每一声惊呼:或者是因为过期的牛奶,或者是因为没来得 及干洗的套装,也开始接纳她的一些原则:或者是冰箱里不能没有鸡蛋,或者是 房间里不能没有香炉。不幸理解和接纳不能代表全部,蜉蝣还是想不明白这些琐 碎而亲密的家事怎么会和这个女人摊上关系,终于,同样一句话从蜉蝣内心最犄 角旮旯的地方又冒出了头:这实在是多余。
蜉蝣最后一次见到J小姐是在一间卡拉OK厅,包房里的鬼哭狼嚎已经让蜉蝣烦不胜 烦。找了一个借口,蜉蝣拎着一罐啤酒走出门外,靠着他的吉普车抽烟。J小姐也 就是当年的"So beautiful"姑娘已经处于酒酣的最佳状态,踩着又似伦巴又似探 戈的节奏来到蜉蝣跟前。蜉蝣在她脸上喷了一口烟想让她清醒清醒,J小姐没有理 会只顾拿出她那漂亮的拈花手,指着蜉蝣的鼻梁一字一句地说:"我爱上你,我不 后悔,但是,你现在不值得我爱!哼!"。随着姑娘一声"哼",蜉蝣突然觉得他们 胸与胸之间的距离少了三寸,脸与脸之间的距离多了两寸,姑娘的样子如果速冻 下来,一定是一尊再版的刘胡兰雕像。蜉蝣的思想还在开着小差的时候,刘胡兰 雕像已经踩着比先前更复杂的节奏,移到路边叫了出租消失在高架桥的水泥墩子 里。蜉蝣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啤酒,丢掉烟头,模仿刚才的拈花手,指着自己的鼻 梁,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混蛋"。然后用夸张的动作打开车门,回家睡觉。
"他X的,被褥又是潮的。"蜉蝣躺在床上,不由得又骂了一句,套上一双袜子,蜉 蝣一觉睡到天亮。
(待续)
--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是真是假?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我亦实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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