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luesea()
整理人: gren(2000-01-21 03:22:3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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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luesea (蓝海),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心灵天平上的都市与自然（二）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Oct 12 00:09:54 1997)
尽管自然有时无情，但是追忆自然是有情的。这种有情使你处于都市和自然
之间，是心灵深处的颤动。我知道是那根心底的弦在弹奏动人的歌。又是黄昏，
一个令人思绪万千的时候，还是那条路，漫山的树木将路遮住，走到前面柳暗花
明的时候，那一汪清水出现了，仿佛回忆就在昨日。二十五年前，Edgar Snow的
一部分骨灰被安葬在这静谧的校园里，他安枕在松柏苍翠的山林间，面对北方深
情的湖水，倾听着二十五年后这里曾经出现的一段都市与自然的对话。
当然，未名湖并不能使你搞清楚自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回来的时候，
我还是走错了路。人生的路途并不是一条直线，尽管我们向往如此。甚至于走路
的方式都可能有所不同。当你昨天还自觉脚踏实地的时候，今天有人在你的鞋上
却装上了轮子，你自以为可以平步青云，可是却没有了往日的平衡。后来你发现
鞋上装轮子的后果是脚腕子和小腿必须绷紧，并且要适应在一定的速度下保持身
体的前倾以及双脚如何自然的交替，这和你走路是迥然不同的。你尽管大汗淋漓，
却还是不如别人那样轻松自如，步伐优美，其实道理很简单，别人已经有了付出，
那才成为自然。而你则可能摔倒。
我已经很久没有摔倒了，所以摔倒的时候没有准备。好在没有人笑话我。因
为摔倒的人并不少，并且不摔跤的人往往是那些曾经摔得最多最狠的人。这也是
自然所无情的地方。但是摔倒的刹那间，我却想起了很多。一个我自认为很好的
朋友曾经背负别人不可理遇的念头从宿舍楼三层摔下去了，虽然完全复原没有残
废，也没有人耻笑，但是始终不能抬起头；还有的伙伴是从飞驰的火车窗口摔下
去的，他以他心灵的方式归宿自然了；但是还有和我同屋的小宇，那个特别爱谈
论米老鼠和巧克力的大男孩，居然在篮球场上一摔就再没有爬起来，他得了骨癌，
最后告别人寰的时候不足20岁，那时候我是他的“领导”，但是没有敢去看他。
所以无论你摔得多疼，你一定得挺住，并且赶紧爬起来。坐在地上你就会感觉到
别人会在你身上走过。
在都市中看人群，有如忙碌的蜜蜂，或者是布朗运动中微不足道的粒子。但
是人们在谈论这些的时候，是使用的却是统计学原理，而你只是那对整体规律作
出贡献的微小因素，你的行为在别人看来甚至是不确定的，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以至于要用概率或分布规律才能够描绘。这对于人生真是莫大的讽刺和悲哀。很
多人淡忘了，人生从一开始是以优胜者的形态出现的，生命之所以在你的感觉中
存在，是因为你优胜的奔跑而创造了一颗受精卵，你要历经进化的磨难才能够出
生和成长。可是到了30岁你忽然发现你白过了，你只是在都市中象一只苍蝇那样
乱撞，你的因和果完全循环了，真的成为一个小布朗粒子。好在关键还不在此。
人生前30年是从自然走入都市的，或许你还可以用这30年的银色的青春、精力和
容颜去换取一个走向未来的证书和文凭，否则，这后面30年本该金色灿烂的时候，
本该从都市走向自然的时候，你会发现你只在失去，你的骄傲的青春、精力和容
颜都不复存在了，只剩下麻木的街区、麻木的商店、麻木的厨房、麻木的偷生和
深深的无奈。
自然啊自然，爱我吧。你是我创造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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