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111105slb(温暖的石头)
整理人: x_angle(2004-12-30 11:25:0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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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原生态诗歌写作的几个问题
1、什么叫原生态诗歌写作
原生态诗歌写作首先是对诗歌的一种立场。原生态诗歌写作反对对诗歌的轻佻、玩弄、不负责任,坚持把诗歌作为与身体撕不开的另一种生命,作为骨头里的《圣经》。原生态诗歌写作的本质是要挖开,是要把土壤深处腐烂的毛发、眼睛擦亮,是要把世界的疼痛、绝望握紧,是要把人性和一切事物本来的面目用镜子取出。原生态诗歌写作把诗意的冲动作为写作的基础,反对从一些小的情绪或者一些词语出发去营造诗歌,坚持把表达什么作为衡量一首诗歌高下的唯一标准。一个诗人的最终目标和最高境界是诗意的修养,诗歌的修养,诗歌也只是这种修养高低的表现而已。原生态诗歌写作反对精巧,与精巧格格不入,反对修辞,或者叫过分修辞,认为精巧和修辞在很大程度上扭曲和破坏了诗意;提倡稀释语词,提倡朴素、粗糙和对诗歌基本要义的坚持。
2、为什么要提出原生态诗歌写作
“为什么要写诗”,这本来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就是要抒情,就是不说出来很难受。想起远行的丈夫,就要“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对分配不满,就要“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复杂的是有了“诗人”这个本来是后人对前人的称呼后,发生了变异,有些以“诗人”自居的人妄图把诗歌作为自己身价的一种标签,不断“写”一些叫做诗歌的东西来证明自己诗人的身份。他们破坏了诗歌,也破坏了风气,把一件很自然很平凡的事情捣弄得天花乱坠。回到诗歌的源头,这不仅是一声棒喝。
回望朦胧诗以来的诗歌实践,可以肯定的是汉诗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不论表达的多样性,还是文本的探索。但由于过分在技巧和技术的层面打滑,诗歌的元气显得苍白。轻化、即时化都是对诗歌原旨的背道而驰。失去了对事物的冲动,不管什么新花样都是小花样。
3、剔除修辞能不能为诗
我们不妨看一看老刀的《蚊子》,“---昨天那个民工就睡在这儿/我学着他的模样躺在茅草上/这时,一群蚊子嗡过来叮在我的脸上/我明白了,民工躺在这里的时候/为什么不断抽打自己的嘴巴”。
我们不妨看一看丑石的《有朝一日,我将随风而去》,“风在空中/你看不到它/只是吹着/风在推着你/在左边/或者右边/有时在前面/在后边/在头顶的时候/不如在脚下/让你感到冷/让你不停地打寒战/站不稳”
我们不妨看一看张永伟的《在树枝上睡觉 》“阳光从矮墙移上瓦顶时, /一只公鸡飞上了树杈。 /紧随着一只又一只。 /那些体质较弱的, /还在飞起又落下,寻找着角度。 /我和妈妈搬来了木板, /斜靠在核桃树上。 /我一直不明白,它们为什麽 /不愿到爸爸垒好的鸡窝里去。 /整个白天,它们在 /土堆上,草垛边转悠,寻觅, /在墙角打瞌睡。 /为什麽夜晚却不肯迁就自己。 /有一天,我和爸爸去县城看 /花灯,回来的晚了。 /推开院门,妈妈和妹妹都睡了。 /我一个人瞅着核桃树发愣: /在银子的月光下,在树枝的梦里, /它们黑,白,如此轻逸与神秘。”
我们不妨看一看温暖的石头的《桃花》,“桃花开了 /是哪个魂借着桃枝 /回家来 /宋桃花,生前喜欢红色小袄 /喜欢和院里院外的桃花 /斗艳 /闪过五月 /西河沟的桃花就要落 /只是夜半 /宋桃花又要哭”
原生态诗歌写作反对修辞,更反对过度修辞,提倡潜在修辞或者零修辞。这没有什么理由,厌恶伪美,就是这样。
4、“诗意第一,语言第二”的含义是什么
原生态诗歌写作提倡“诗意第一,语言第二”,最主要是想阐述本和末的关系,并不是说语言和表达不重要。诗歌是建立在诗意之上的,是建立在冲动之上的,如果没有病而疼啊疼啊地乱叫,即便叫得多么动听,泪水也不会是咸的。从诗歌的态度上不是先入为主地以技巧来营造诗歌,而是在诗意的冲击下顺势表达。原生态诗歌写作更注重隐性语言,隐性语言是诗歌的真实语言和内在语言。把语言通过修辞这个可恶的怪物有形化比较容易,再吸引人注意的修辞都是方法,是可以模仿、训练、调制的,无形化很难,更多的是剔除,是一瞬间的自然把握。。语言的诗性不是外露的,也不是在一句或者三两句中结束的,更多的时候是整体性的,是在句与句之间段与段之间铺展开的,这很难。必须在情感的冲击之下,才可能有技巧的鲜美。把每个句子都营造出所谓的诗意,与把诗意集中到所有句子的下面或者一个句子、甚至一个词的上面,显然是两种不同的追求。诗歌,绝不能钻进语言这个套子。凡是将语言作为自己约定俗成的外壳,诗歌也即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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