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fengxueyang()
整理人: shinee(1999-09-15 13:27:1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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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开门见山跟我说，他跟坐在后面的两个女孩关系特好。两个女孩，一个是
丽，高个，长得很漂亮，有点儿野的那种女孩，能歌善舞；一个是萍，不太高，
但说话声音柔柔的，笑的声音脆脆的，走路的时候婀娜多姿，是种欲说还休的感
觉，我至今也说不清楚她到底好在哪儿，反正是好。梁说他挺喜欢萍，两人经常
聊啊聊，终于聊出了点感觉。但他跟丽也不错，所以心里烦，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现在想起来可能很不理解为什么他会苦恼--有女孩相伴岂不美哉。但同是十五
岁的少年，初解风情，既不知什么是爱，也不懂生活，又怕别人看出来笑话，还
得躲着老师，自然有种苦恼在心头。
那次以后，我开始关注两个女孩，用一种好奇的眼光。我这人傻，不会去追
女孩，至今仍不会，所以也只是站在一边，带着点酸溜溜的感觉看着梁与她们。
其间，也跟梁一起与两个女孩一起玩，出去瞎逛，看看电影，当然，最多的时候
还是在一起聊天，嗑瓜子。那里的生活，简单却充实。回想起来，可能我当时潜
意识里也挺喜欢两个女孩吧，但自己并不知道，只是跟陪太子读书似的，心甘情
愿地做着电灯泡。
那个时节，男女生之间总不会一帆风顺。经常，我可以看得出，同样喜欢梁
的丽与萍会因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就吵吵嚷嚷，但过一会儿两人就重归于好，天阴
得快，晴得也快。梁经常去萍家里玩，有时候也带我去。他们俩在萍的房间里讲
些我至今仍不会讲的甜言蜜语(我猜是)，我一个人在客厅里读小人书，挺没出息
的。萍的家境很好，妈妈是市妇联主任，爸爸是经理，家里有钱，有房子，很气
派。我至今仍记得头一次到她家时那种农民进城的感觉--嘴巴张得大大的，傻傻
得环顾四周，以为是进了童话里的宫殿呢。
但好景不长。终于，梁的故事被班主任发现了。梁被班主任叫去谈话。那会
儿，班主任可喜欢这种事情发生了，他一方面可以施展才华，展露多年来棒打鸳
鸯积累的丰富经验，另一方面可以现身说法，讲他自己是如何寒窗苦读至到二十
九才结婚的故事，既警醒后辈，又炫耀了自己娶得师范校花的光荣史--看不出这
个驼子还真有一手。起初梁很坚持，很有点儿为爱牺牲自己的味道。但待他姐姐
出场以后，他就抵抗不住了。他自小由姐姐带大，姐弟情深，最听姐姐的话(可能
还有点恋姐情结，我猜)。故事的结局当然是劳燕分飞了。
高一一晃就过去了。按那里的传统，高中学生在高二分班，文理分家。我因
为语文好，被抢到了文科班。记忆里好像自己是头一次那么抢手。那会儿理科考
大学比文科好考，所以没几个学生愿意主动报名学文科。文科班终于组成了，很
巧，丽和萍都在我们班上。起初对此并不以为意，光想着考大学去了，仍然没开
窍。我被临时委任为代理班长(可能是班主任在做我的思想工作时花费的力气最小
，感激之下，有意栽培吧)。不过，我倒是在做班长之后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挺
聪明的，学习一直是第一名，好像是在自家地里种胡萝卜一样，没别人什么事儿
。于是，原先不起眼的小布点儿我逐渐也成了班时瞩目的焦点人物。新班成立没
多久，班里人排位子，由班委会负责，我是代理班长，自然主持工作。不知怎的
，在排自己的时候，我连想都没想就把自己放到了丽和萍的前面。刹那间的感觉
，我至今都忘不了--是情窦初发？不知道。这事儿谁也没发现，因为我平时表现
特老实，从不跟女生主动说话。即使跟丽和萍，走了梁以后(梁去了理科班)，也
很少再在一起玩儿了，只是偶尔打声招呼而已，跟普通同学没什么两样。
那次排位子以后不久，老父就责令我辞职了，理由是会耽误学习。我改任语
文课代表。那次排座位，我犯了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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