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nexxen(者行孙)
整理人: feverperi(2001-02-08 18:20:4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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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少年的眼中我看见夕暮
群树飞奔
撞击孤伫天边的匹马
河上，露湿的长幡升起
猎猎地指引大城
远离
向烟的国度
沉默之神远离我的祷祝
无知者醒来，叩响睿智的青铜
惊起寒鸦，这悲愁之鸟
排演秋天的舞蹈，去意徊徨
而孤伫的马是安详的
衰草
而渐渐灼红的铜高过树梢
路上满是早行的人
你说的曲折缘自那地焦土
残垣。瓷器精致地破碎
汲水的辘轳和沙，晨妆的胭脂
蚁群营营地安居
尸骨无存
一只鞋仆向花开谢的空山
那匹马跛行，长鬃似雪
它去何处寻它的王
慢慢走，莫回头
别辜负了依依的山水
落寞少年端坐海岸
燃起冉冉炊烟
鱼们仓皇奔告
——吾上，狂童逆道，炙鼎煮海
瀰瀰四溟，几成沸汤
旧王低眉
深殿里的袍袖拂去铜镜的年光
——送还他的新娘吧
死一样的岛屿涩涩升起一轮明月
慢慢走，莫回头
烟的国度就是你们的家园
环珮轻响
相期如云的岸波分水裂
晶莹晶莹， 一座无邪的城市
美人鱼迷惑地停止她们甜腻的低唱
你夤夜而来，我知道你的含意
窗纸上映着烛光，为呵息而战栗了
小楼夜寒
昨夜有一株木槿凋谢
带着点点柔霜，象
披着纨素的梦
我打开窗子，拈起一片黄叶
少年的足印在废园里羞涩地躲闪
一管竹箫袅袅地泛起玉的光辉
你知道烟的国度在哪儿吗？
草色被犹豫的目光织在连绵的夜气里
石子路上火一样跑过许多男女
——北山里出了头怪兽，唤作
嚣
十里地的人都逃光了
你快逃吧
匹马套上破旧辕架
辚辚地向凄迷的拂晓
楼便崩毁
床没有了
窗没有了
镜没有了
箫没有了
一声嘶鸣冲天而起，旋见
惊恐万状的蝙蝠极美丽地展开
肉冀，怆然回顾
踉跄跌入北天亮丽的丝幕
王啊
你往何处去
辚辚的车声碾过冻土，融河，茵野，麦田
金色的城迎面而呼
市列珠玑兮
户盈罗绮
柳荫下
绿衣女子相赠少年一枚木桃
万足奔窜，街市上满地四月的莺粟
……
嚣在正午袭劫了这座城
想听潮么，请到天涯海角来
我从信中读到新鲜的盐的气息
从尘封的书丛捡拾一枚书签
横在告别年代
王说：记住它
你会避开邪恶之神
雨水已经潮湿石阶
该是兰舟催发的时候
少年的凝视聚于空濛的投影
遂放声吟哦
尔来何事苦飘零
如何消尽好青春
昨夜酒醉，杯盏倾覆如乍鸣之枭獍
灯下相看横波的梦
天地玄黄，是谁的谁的国
这绵绵的雨水冲刷荒颓的断桥
桥下凝伫的吹笙人呵，被旧王带走
依稀那渐远的呜咽：矢志靡它
王啊，饶恕我吧
我愿一生颠沛遵你的旨意
插在沙地上的手杖扶疏枝叶间一株白花
它将开放整个感恩时代
又见匹马，一堆丑陋的白骨
几年铜声如旧
几年关河迷失，困你于孤坟荒冢
枕着明月，好一个怀乡的幽梦
宝马香车，锦衣少年洋洋趋来
侍女们捧奉珊瑚千树，千斛珍珠
伊人楚楚有泪
——公子，请回吧
燃灯之夜，残帙
夜歌滴在纵横的涸泽
挥窗，风说：
唏嘘
我会呵护你的魂魄
向烟的国度
向烟的方向，烟的国度
磨石成镜，浮现突兀的世象
大河无想，载我们的生涯去吧
庙宇初成，梁柱上仍有天火的啮痕
钟声一里赶一里远送西行的游子
——请将此玉流传你们的子孙
回首无人
四野阒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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