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yaner(风过如痕)
整理人: jaja(2004-10-29 16:50:3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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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9年,法国大革命成功。1889年,为了纪念世界博览会在巴黎举行,埃菲尔铁塔落成。1989年,贝聿铭在卢浮宫外的广场上,修筑了蜚声全球的玻璃金字塔。我有趣的发现,自大革命起,每100年,巴黎人总要以一个惊天动地的建筑来纪念,不知2089年时,擅于想象与创造的巴黎,又会以什么作品让世界惊喜?
很喜欢埃菲尔铁塔的中文别称:云中牧女。在旅游大巴上我一次次经过她的各个侧面,近距离感受她的宏伟。在军事博物馆的门前,我远眺她耸入云间的英姿。但这个钢铁筑起的女神,却和巴黎石头般的质感在一个多世纪的岁月里格格不入,记得有人说:“它是巴黎的标志,却永远也融不进巴黎”。
巴黎是个石头搭起来的城市,当然石头的背后是如山般的金银。拿破仑的远征为巴黎带来了欧洲各地的宝物,并聚敛了大量的金银,前者被放入了卢浮宫,后者被用来砌成了巴黎这座不朽的都市。有人说没有钱,就没有巴黎。拿破仑在两百多年前为巴黎定下来的格局,至今没有太大的改变,巴黎好似一个固若金汤的城堡,任何人不得随意动它分毫。至今我们仍可在塞纳河两岸,在香榭丽舍大道旁看到保存完好的屋宇,这都是拿破仑当年的手笔,没有他,也没有巴黎的今天。
但埃菲尔这位建筑设计师却在巴黎放进了这样一个高大的钢铁巨人。我印象中的巴黎人曾对此火冒三丈。人们还联名写信给政府来反对这个铁塔的修建,一个铁制的怪物,兀立在传统的巴黎城中,实在是难以让人接受。大家觉得这简直是对巴黎的一种颠覆。其中尤以莫泊桑的反对之声为甚。
这位小说家一直不能接受铁塔,直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天。很多人眼中的莫泊桑是固执可笑的,但很多时候顽固也是一种表达爱的方式。正是他对巴黎历史和传统深深的爱意,让小说家不能接受新世界的开启。莫泊桑是个非常怀旧的作家,他的小说需要旧巴黎。正是巴黎这些一成不变的厚重的传统的气息,带给了他无穷的创作背景与灵感,就如塞纳河里的水一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他穷其一生之力,反抗着这个从天而降的“云中牧女”。
但最后铁塔还是逐渐被巴黎人慢慢接受了,她让巴黎的传统之外,多少有了那么一些时尚的气息,新鲜的元素。就如贝聿铭的玻璃金字塔,经历了短时间的争议后,巴黎大众给了它赞许和宽容的目光。今年是法国的中国文化年,听说在前阵子温家宝访问法国的时候,巴黎人将埃菲尔夜晚的灯光,通通改成了绚丽的中国红色。坦率说这比现在温暖的黄色灯光难看了许多,不过从这件事,我很容易的感受到了现在巴黎人的开放与灵活。
珍守着丰富的老祖宗留下的财富,并且不断的学习和改变,巴黎可以一直领跑世界顶尖的国际都市。
从铁塔上可以俯瞰巴黎的全景,据说目及96公里之外的夏特勒教堂,短暂的旅程让我无缘登顶。铁塔上有旋转餐厅,有酒店,还有法国的国家广播电视台。人类对高度的追求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停止过,320米的高度在100年前是世界之最,但100年后大概只能排到10名开外。100年前没有人可以登顶珠峰,人们甚至还不知道它的确切高度,100后一批批年过半百的老者一次次征服了世界之颠。牛顿说:我看得更远,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高度是个数字,更是科技进步的标志,有了高度,人类有了不同的观察世界的角度,而这个角度,可以更加精彩。在巴黎买了一张明信片,是从铁塔上拍摄凯旋门的夜景:金色的凯旋门屹立在画面的正中,巴黎市中心的大小屋宇笼罩在日落后的深蓝色调中,车灯在大街小巷里划出了流光溢彩的线条,这个角度是种难以名状的视觉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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