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mwu_gwyc(summer)
整理人: tu__tu(2004-10-15 15:24:1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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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杉在我面前从没有过不耐烦的表情，他很体贴，他知道我也很辛苦，我晚上上班白天还要写稿，他总是无微不至的关心我，这让我很歉疚，在我的胁迫下他成了我的星期六情人。
圣诞之后，我终于决定搬去和他同住，这样我们就可以下班后一回家了。我和叶杉约定只限同房，不能同床。我说过在青的眼中我是个开明的君主，但骨子里却是个极传统的女孩，我信仰爱情的忠贞，所以我要为我的爱情留住最保重的东西。叶杉很尊重我的约定，他更加疼我，他说他要给我幸福。
早上他七点就起床了，漱洗完毕换好衣服再跑出去买早餐，他从来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有时我开着玩笑说他老正经，老不正经。他只是笑笑，明天一早还是衣冠楚楚地出去买早餐。早上的时候我喜欢睡到自然醒，所以经常我都不在餐桌上。有一天我突然醒来，看看墙上的钟才七点半，我知道这个时候叶杉还没走，他应该在吃早餐，于是我悄悄地打开房门，果然，餐厅上只坐着叶杉。
“雨青，我们吃饭吧！” 他在喃喃自语，眼睛盯着对面我的座位，过了大约半分钟，他才回过神来，慢慢地吃着已经微凉的面包。这时，我的心揪得紧紧的，很痛，很痛。
我以为他不会在乎这些的，我以为他只要知道我睡得很香就会很幸福，我以为我们生活在一起，他就会开心。我忘了，其实我从住进来之后就从未坐在我的位置上，陪他吃过哪怕一次早餐。他的无微不至让我误以为，为爱的人付出就应该像他一样幸福，其实那只是我以为。
我轻轻地关上门，慢慢地坐在地上，贴着背的墙凉凉的，我的心却烫得很痛很痛。
屋子里很静，静得只听见心被揪痛的声音，过了十分钟，心情稍微平缓下来，我听见客厅的门被打开，又锁上了，我知道叶杉去上班了。餐厅上的碗筷已被收走，桌上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雨青，睡醒了吧，早餐在微波炉里，一定要吃哦！
叶杉
叶杉真可谓用心良苦，刚才的他和纸条上的语气判若两人，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我会以为他是一个非常知足的人。这一刻，我什么也不想，只想见到他，我要告诉他我是多么地爱他。
我打电话到叶杉办公室去，这是我第一次打他的电话，他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声音，或许这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演示很多遍了。我告诉叶杉，我不舒服，我想你陪着我。这也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借口，要求他提前回家。
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中午，换好了我自认为最美丽的衣服，而且还画了淡妆，今天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叶杉提着一袋我最喜欢吃的梨回来了，而我太累竟靠在桌上睡着了，他坐在我的对面，这是我搬进来以后，第一次我们俩都在餐桌上。我可以感觉到他摸了的头，我可以感觉他到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可以感觉到他温柔的眼神充满爱怜，他没有叫醒我，他知道我是个易醒的人。
我醒过来的时候，叶杉还是坐在对面，只是桌上的饭菜都不见了，叶杉说“放微波炉里热着呢，等你一起吃。”
叶杉将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我已经洗好了脸，好在我不喜欢画浓妆，否则就臭大了。叶杉没有问我哪里不舒服，在他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就知道，我并没有哪里不适。我只是想他，很想，很想。
叶杉在厨房里洗着碗，我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剧情讲述着一个女孩得了血癌，男孩为其跑遍所有的医院，找遍所以名师名药，最终还是无法治好女孩的病，女孩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眼角流出了泪水，她告诉男孩，来生一定做他的新娘。男孩的眼睛红红的，却没有一滴泪水，他眼角隐约的泪痕表示男孩刚刚哭过，他不想让女孩为他担心，所以他一直忍着，其实心里流的都是血啊！
我忽然很想叶杉，我想看看他的眼睛是否也有那晶莹的东西。厨房洗碗声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什么也没想，冲了进去，叶杉很惊讶，他没有装衣服，脸涨得红红的，他的表情深深地伤害我的自尊，我慌忙退出浴室，把自己牢牢的关在卧室里。
叶杉没有来打扰我，这一夜我睡得很沉。叶杉还是照样7点起床吃了早餐再去上班，我的日子又回到从前，我们谁也没提过这件事。
上海冬天的早上总是弥漫着薄薄的雾，衬着那些西式建筑，有点像在巴黎的感觉。上海人是巴黎人一样悠闲自在，总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2002年的春节就这样在阴霾的天气里很快过去了，叶杉和我都是不喜欢热闹的人，春节对我们而言，只是更多的电话和更多的应酬。叶杉的妈妈叫他去澳洲过春节，顺便也看看我这个媳妇。叶杉自然是不敢说的，他说话的方式总是那么婉转。
“妈妈今天打电话来了，他说叫我去澳洲过春节，你去吗？”我明知道他说话的时候从来都不敢看着我的眼睛，但我还是一直盯着他，我并不关心是谁希望看到我，我只在乎他是不是想要我和他一起去。
“我不想去，我不喜欢挑在这样的日子和别人去挤。”我的语气很不屑一顾，但心里一直想着，只要他再说一次，只要再说一次我就答应。叶杉从来都是认真的，我不理解他怎么就是个上海男人呢？他给你无微不至的关怀，给你最宽大的怀抱，可是他就是不懂得温柔，只要他会的东西，我相信他什么都会心甘情愿的给我，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女人天生是喜欢被宠爱的，我自然也不例外。叶杉知道什么时候该给我买衣服，什么时候该给我换鞋子，他用上海人独特的审美观把我包装得很漂亮，这一点我很感激他。
说感激其实一点都不错，在情人节的时候，他送给我的礼物只是一套漂亮的礼服，用他的话说‘我觉得这件衣服很适合你’，仅此而已；我生日的时候，他送给我一块漂亮的手表，我说‘你怎么那么俗气啊，给我送终来了。’他只说‘你那只手表早该换了，所以我只好自作主张选了张块。’我没有再说什么，我真的希望他是这样说的，“表也可以叫钟啊，这表示我对你一见钟情。”
除了浪漫，叶杉给我的什么也不少，这让我连说他都觉得内疚，他的温柔化解我所有的怒火，心里积压的心事越来越多，渐渐地我对爱情越来越不抱憧憬了。
我辞掉了咖啡厅的工作，一心想着出本小说，谁知却忽略了心灵的寂寞。叶杉加班的时间依然是那么晚，我开始频繁地出入一间叫深夜的酒吧，在这里我认识了阿信，阿信喜欢唱腾格尔的《天堂》，会弹吉他，他和叶杉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他热情开阔，叶杉温柔敏感，我确定我还是依然爱着叶杉，爱着他所有的好，但阿信也说他不会放弃，在他强烈的攻势下，我的心有些动摇了。我想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我的心将永远注定徘徊。
叶杉很快感觉到我的变化，他告诉我所里的事基本已经稳定，以后也不用加那么晚，可以抽些时间陪我。我没有表现得特别开心，他什么时候下班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即使他不在，阿信也会陪我，所以我不会寂寞，也没时间去感觉寂寞。阿信是个流浪歌手，上海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暂时的驻足点，因为我的原故，他决定暂时留在上海，直到我决定和他一起离开为止。
感觉被需要是一种很幸福的事，尤其是一个漂忽不定的男人决定为你而留下来。我在他的甜言蜜语里沉醉了，阿信是个精力十足的男人，他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我喜欢听他讲他走过的地方，卖过艺的街头，掌声热烈的酒吧，甚至喜欢他比喻自己像一只流浪狗，他甚至让我叫他流浪狗，一只只为快乐而奔走的流浪狗。
叶杉仍然小心的照顾我，自从我认识阿信之后，跟他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我总在他睡着之后回去，他总在我熟睡之时上班，我们仅一墙之隔，却几乎阻掉了所有的见面。我们都在逃避什么，我很明白感情的天平已逐渐失去重心，我决定向他摊牌。
我把日子选在周六不仅是因为只有这天他才有空，更多的是因为我们的开始也是在周六，其实从我心底来说是极不情愿做这样的选择的，我害怕伤害，尤其是伤害像叶杉这样的敏感的男人，在伤害他的同时，我也在伤害我自己。直到最后，我仍然报着一丝幻想，只要他说他爱我，只要他这样说，哪怕就那么一遍，就那么一遍，我就不要走开。叶杉很平静，我看不清他在想什么，我抓不住他的眼神，那是我唯一可以和他沟通的渠道，他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坐在那里，我和他都坐在餐桌的座位上，如果我没忘错，这是我们第二次一起坐上餐桌，上次是他等待，这次是我等待，是的，我们都在等待。
叶杉一直没有说话，我不明白这沉默代表什么，是默认还是拒绝。这一夜我无论如何无法入睡，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失眠，我的心情是矛盾的，我对叶杉的爱远远超出我的意料，我以为我是为了阿信才选择离开叶杉，其实把我拉开的是叶杉自己。我不知道叶杉是否爱我，他也从来没说过爱我，我用整整一年的时间用试探他对我的爱，可是结果总是让我失望而归，如果说这是因为他不擅表达也就罢了，但是到了最后，他居然吝啬到连一句‘我爱你’都羞于启齿，如果我们之间的爱还抵不过他的自以为是，我宁愿选择放弃。
我是在叶杉上班之后离开的，我没有给他留言，我不知道应该对他说些什么，难道说我的离开是因为你没有说过你爱我。不，这决不可能。我是个极自私的人，我明白我的爱比他多一点，就注定我会更辛苦，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明白我的爱。
我已经越来越没有灵感了，写的字也越来越少，说的话也越来越杂乱无章，大脑空白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我是一个专门以写作为生的人，这样的状况使我的生活陡然陷入慌乱，对一个写作的人来说最可怕的就是没有灵感。
阿信叫我和他一起去深圳，据说那个年轻的城市有着不可抵挡的吸引力，它的喧闹特别适合做摇滚的人。我沉默着，此刻的沉默代表NO，代表拒绝，我在等，我在等我的手机响起，我在等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声音说‘我爱你’。
又是一个同样的梅雨季节，又是同样的城市，可是人即不是从前的人，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想叶杉，很想很想，发疯地想。我住的地方离叶杉的家坐车只要10分钟，只是那么10分钟的距离，却把我们的生活拉向不同的轨道，我们交错在这个美丽的城市，一天又一天。
叶杉走了，听邻居说他是在九月末走的。
那天正好是周六，是我离开叶杉的那个周六，听情缘的同事说他来的时间刚好是十点，因为那是我离开情缘后他第一次一个人去，因为之前我们都是两个人一起去的，所以记得特别清楚。那天他等别急，总是盯着手表看了又看，直到咖啡厅关门才离开，他一个人呆坐在角落里，一句话也没说。
叶杉的妈妈告诉我，他是在从咖啡厅回来的路上出的车祸。我记得那天下着小雨，是淅沥的小雨，或许就像叶杉的心一样吧，连上天都在为他哭泣。
这不祥的事故一点征兆也没有，我的心如万蚁啃咬，如刀割切。这个可怜的老人拿出几本笔记本，我知道那里在都是叶杉的心情记录，是我们生活的点滴，抱着这些回忆，我怎么也流不出泪来。我确信我依然爱他，我确信如果不是我的固执，我们会有未来……
2001年9月22日，今天是周六，十点钟的情缘在这个城市里总是特别美，因为他在我的事务所旁边100米远的地方，从开业起我就一直喜欢这个咖啡厅。我只爱蓝山，我爱她温柔的甜美，我爱她浓浓的香味。
这个女孩子我以前没见过，新来的吧！在这两年的时候里，我没有缺席过，我爱情缘，就像我爱我的家一样，上个周六我没有来，因为我晕倒了，医生告诉我，我得了一种血液方向的病，不过还不算晚，多休息再加上按时的服药，应该是可以继续生活的。我知道他在安慰我，在血液病的范围内，任何一个名字都是可怕的，他的话让我有些愤恕，但我没有骂他，因为医生的说词是他的职业道德。我的心情不好，我不想将我不想的心情带到情缘去，就像我不想将我的沮丧的脸带回家。
2001年10月14日，昨天是周六，昨天我在雨青的阁楼门外睡着了，因为她没有上班，她在上海没有亲人，这是那个以前经常招呼我的若梅告诉我的。我突然很想雨青，很想她走到我的身边，用凉凉的声音询问我要点什么，很想看见她目光的清澈……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从前没有这么急切的想要照顾一个人，或许是因为我也是个病人。她怕是病了，因为这个绵绵的天气让人嗅到生病的气息，如果她真的病了，想喝口水都没人能倒给她……
雨青回来得很晚，我竟然站在楼梯上睡着了。她似乎很惊讶是我，也或许根本就不记得我。看着她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的心终于踏实了，她似乎比我想的要好得多，至少她没有生病的迹象。只是那桌上零散的饼沫告诉我，她根本就不懂得生活。
在此之前人只知道她是一个咖啡厅的服务员，近了这间阁楼我才知道，原来她是一个业余写手，原来这几天请假就是为了完成一本小说。雨青的小阁楼里放着一台电脑和一张桌，连一个书桌都没有，电脑桌下面倒是放了不在书，只是长时间没整理，看起来有点乱。
我真的很想告诉雨青让我来照顾她的生活，可是我是一个病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的病人，一个给不起明天的病人。看着她眼睛里我的身影是那么单薄，表情是那么可笑，我的脸热热的，我知道我的脸红了，还好是晚上，阁楼的微亮的灯光掩饰了我的尴尬，这一刻，我只看到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我的心跳得很厉害，我想抱住她，有那么一刻，我忘记了自己是个病人。
我自私的对雨青隐瞒我生病的事，我不想任何事情打乱我和雨青的生活，尽管我可能就要离开了，说不定就是明天。当我早晨睁开眼睛看见窗口透进的光亮，我是兴奋的，因为我还活着，而我的雨青就在隔壁，她睡得很香，自从雨青搬过来以后，我就更加珍惜我们在一起的点滴了，我尽量不去想我的血液的问题，尽量避免去医院，我太爱雨青了，我只想奢侈的享受着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子，尽管我们守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比以前多，但是我能清楚地感觉到空气中漂着的凉凉的、酸酸的味道，那是柠檬的味道，那是雨青 的味道。
雨青酷爱柠檬，她的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就是柠檬，咖啡都次之，自从雨青搬进来之后，冰箱里永远都有柠檬，永远都有一种酸酸的味道。雨青从没告诉我何至于如此挚爱柠檬，但凡她不提的事情，我是从来都不多问的，因为我知道我的爱太自私了，如果我的爱连好喜欢一种东西的自由都剥夺了，那还叫爱吗？我爱雨青，所以我爱她的爱，所以我也一样爱她的柠檬。
推开雨青的门，看着她熟睡的样子，真美。我和雨青虽然住在一起，但我除了早上偷偷看一眼熟睡的她，平时都很少见面，每当坐在餐桌上，看着对面空空的座位，心里更是凄凉。我的身体已经渐渐开始出现异常，昨天开会的时候，有一阵我的脑袋里什么都没有，这种状况让我有些慌忙，没有人知道我怎么了，除了我自己。我在想我要不要告诉雨青。2002/02/04
雨青睡得很香，今天她比往常更漂亮，餐桌的对面不是冰冷的凳子，因为雨青扒在桌上睡着了，这是我们住在一起后，第一次坐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幸福，就像一个妻子在等待工作的丈夫回来，我这样想着，可是我知道我这辈子是没希望能娶老婆了，因为我快要死了。
雨青告诉我她决定辞职的事，我答应了，因为爱她，包括她的决定，其实我这样做也是有目的的，我希望她能陪着我一起吃早餐，我只有这一个愿望，但在这之前这个愿望总是离我很远很远。2002/03/09
今天是雨青的生日，我精心为她挑了一块手表，这块手表代表我对好的钟情，代表我对她的衷心，我的心能算衷心吗？如果真的是衷心，我为什么还要隐瞒我生病的事？虽然最近倒没像先前那样的情况发生，但我总觉得疲惫。雨青 对我送的礼物很不满意，虽然她口上没说什么，可是我能感觉出来。
我很想把我心里的事统统都告诉她，可是我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这一切似乎都是我故意安排的，如果我告诉她我生病的事情，那她会不会以为这是个阴谋呢？我不想雨青离开我，我也不想离开她，我的爱总是自私的，在我明白她就是我要等待的那个女孩的那一刻起，从我央求父母让我留下起，从我执着地在情缘来来回回，我的爱从来都是自私的，我自私到对一个我最爱的女人隐瞒真相，我自私到为了自己，让年迈的父母同意我留在故乡，我总是在找一个又一个的理由，企图掩饰我的自私。我很怕再面对雨青，我怕我的眼神流露出自私的忧伤。2002/04/01
雨青说她要走了，她爱上了另一个男人。早上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她悄悄的走了，甚至没有一声告别。我一夜未眠，看着她姣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院子的尽头，我的心很痛很痛，我知道她不会回来了，她要的热情，我给不起，因为我是一个经不起折腾的病人，她要的浪漫，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给，我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浪漫，我以为我的体贴，我的关怀她总有一天会明白，可是她还是走了，因为她爱上了另一个男人，我想那该是一个这样的男人吧，一个身体健壮，激情四射的男人，他用她的热情，他的浪漫，他的开朗获得了雨青 的心，而我算是什么呢？我隐瞒事实，我平淡无味，这样的我像雨青这样的女孩子，迟早都会弃我而去了。
我的头很痛，等我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酸酸的柠檬，却不见了爱它们的雨青，我的鼻子很酸，我的爱情很酸，酸得我牙都掉了，酸得只留下冰箱里的柠檬。2002/09/05
雨青，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你有新的生活，有了能给你快乐的人，有了新的旅程，我是该祝福你的，可是我竟然还期待你能回来，还奢望着你只是生气了，出去玩几天就会回来，我在家里没日没夜地失眠，看着腕上的手表走了一圈一圈，今天又是周六，是9月的周六，9月是我们认识的季节，我疯了一样想你，看着墙上那幅巨大的壁画，画中的你笑靥如花，而我的心却在煎熬，昨天医生告诉我，叫我尽量开心些，千万别压抑自己，我怎么能不了解自己的身体，在那段拼命挣扎的日子里，我的病情更是变本加厉。而现在我虽然不用在担心你会不会知道这些事情，但是我的心情跟着你的离去，早已掉入万丈深渊，医生说快乐是癌细胞最大的敌人，可是我不快乐，我的痛苦加剧了血液的异变，可能我就要死了，我感觉到死亡的接近，雨青我不怕死亡，但是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我还没有机会告诉你我是那么那么地爱你，如果我就这样走了，如果我就这样悄悄的死去，叫我如何能安息？雨青，你会在情缘吗？你还会回来吗？哪怕你只是回来悄悄地看我一眼，我想我也能感觉到的。2002/09/28
不知什么时候泪水也经爬满了我的脸，我的心口揪痛着，撕扯着，屋子里只有我和叶杉的妈妈，叶杉的遗像摆在餐桌上，餐桌旁有四张凳子，相片里的叶杉笑得很灿烂，这样的笑容我只在去年九月的那个小阁楼里见过，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叶杉笑的样子，更不知道他是因为我才失去这像迷人的笑容，四张凳子意味着什么呢？
叶妈妈擦干泪水，走过来安慰我，这个年迈的母亲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她不但没有责怪我的意思，竟然还来安慰我，对这样的母亲我心里很是敬佩。我想她现在也是矛盾，他失去了唯一至爱的儿子，失去了老年生活所有的欢笑，而叶杉的爸爸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可怕的消息，这个头发斑白的老人，面对的人怎样的人生？我们相互依偎着，她用颤抖的肩膀抱住我。黑夜里我们停止了哭泣，叶杉的妈妈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怜爱，她将对叶杉的爱转移到我这样的凶手身上，我的心口一阵一阵的翻腾，我拼命压抑自己不要哭泣。
夜里我哭着醒来，突然害怕这间房子里的一切，这是我曾经的卧室，这是叶杉亲手为我布置的天堂，空虚的感觉瞬间蔓延，让我在夜里惶惶不安。我慌忙逃离这个牵动我所有思绪的房间，我发现叶杉的房里还有灯光，叶杉的妈妈在里面，她在哀悼年轻的儿子，她在轻声的哭泣，这声音多么的凄哭，这哭声里包含着怎么的悲痛。
叶杉的葬礼很是简单，叶杉生前除了事务所的同事，几乎没有朋友，所有的亲朋只有我和叶妈妈两人。，叶杉的妈妈按照叶杉的意思把他留在上海，而我再没有任何的力气移动沉重的脚步离开这个地方，每周六我都会如期而至，我在追悼我的过去，我在忏悔我的罪过。
雨又下起来了，又是这个熟悉的季节，可全都物是人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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