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sq222777(冷若冰双)
整理人: caozhengyou(2004-10-15 08:49:1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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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海浪花
一
苏央说，她是一朵开在城市边缘的花。
我敲下两行字，那朵花一定很美，美得足以令一座城市为之动容。
苏央就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脸孔，和你聊天真不错，虽然虚情假意了些，却能够让每个遇见你的女孩子开心。
我问她，你过得开心吗？
……
聊到第十三次，苏央才告诉我她所在的城市，大连。她说她的卧室就在海边，推开窗户，就可以看见蔚蓝的大海，和大海上飞来飞去的海鸥。清晨的海风里有浅淡的咸鱼味道，而到了傍晚，海风扑面而来，就像是让你刚刚品尝了一顿沙丁鱼。
苏央说，冬天的大海是相对宁静的，连波涛中涌现的都是洁白的浪花。而夏天，当暖流经过城市的上空，大海会变得怒不可遏，汹涌而澎湃。
她问，你想在什么样的季节见到我？
我说，现在，当然是现在，我一刻也等不及了。
她说，那我明天就过来，可以吗？
二
当苏央背着小巧的背包站在我面前时，我楞住了，心中预演过的千万种拥抱，都被打得嫣然零落。那种惊艳，让人惊心动魄、魂不守舍。
还是苏央走了过来，你是黎琪吗？我说，是的，你是苏央？苏央笑了笑，灿若夏花，这些玫瑰是给我的吗？我慌慌张张地把花递给她，竟然有些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有海水般的浅蓝和媚惑。她曾经告诉过我，她有四分之一的苏格兰血统，外祖父是个落魄的苏格兰贵族。
苏央说，我只能在这里呆一天，24小时。我疑问，问她为什么？难道不可以多住些时日？苏央笑了笑，不再说话。
按照商量好的，我们在家里自己做饭。苏央的厨艺极好，煲汤、炒菜，还教我做苏格兰甜点。那顿晚餐丰盛异常。我说苏央，你这样会宠坏我的胃，会让我因为舍不得你走而绑架你的。
苏央抬起头，嫣然一笑，是吗？如果可以，那你就绑架我吧！
三
洗澡的时候，我将专门为她买的睡衣递给她，苏央说，不用，我自己带了，这件可以留给别人穿。我的心顷刻间下坠，异常孤寒。我说，这是专门给你买的，我没想过要给别人穿。
买这件睡衣，我花了整整五个小时。那是件黑色半胸、及膝的丝缎睡衣，吊带，狭窄的蕾丝花边，妩媚而凸显活力。苏央看见我有些失望的表情，这才接过睡衣。
当苏央穿着睡衣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我再一次忍不住发楞。那是怎样的一种美啊！湿漉漉的碎发披肩，微蓝的眼睛浅凝，白晰的胳膊轻垂，她的腿笔直修长，纤细的腰身更衬托出她玲珑的曲线。
苏央转了个圈，裙摆像莲花一样赫然绽放。怎么样？美吗？我方才如梦初醒。
粉红色的壁灯下，房间里的光线舒缓而暧昧。我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抚过她的肌肤，她的肌肤柔软而富有弹性，就像洁白的雪丽糍。在我轻柔的抚摸下，苏央微颤着的唇贴了上来，两朵唇花终于寻找到彼岸，紧紧地粘附在一起，热烈而隆重。我开始暴风骤雨般地吻她，近乎疯狂地吻，昏天暗地，无所顾忌。苏央开始发出轻微的呻吟，就像冬天的海浪，轻轻地拍击海岸。一声，又一声。
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柔声得近乎乞求，苏央，别离开我，好吗？她的身体有轻微的收缩，并不说话，只是不住地呻吟。我的欲望再一次被掀至顶峰，无以复加。苏央，我要爱死你！苏央像一条在水中游动的蛇，不住地摇摆着身体……
四
早上，从晨光微曦中醒来，发现自己被苏央紧紧地抱着。苏央正像一只迷失森林的小兽，蜷曲着身体，发出轻微的鼾声，我吹着她长而微卷的睫毛，她就睁开了海水般的眼睛。继而是一个绵长依恋的吻。
我牵着苏央的手走过城市的大街小巷，给她吃最具地方特色的风味小吃，苏央高兴得像个孩子。真是太棒了，苏央说，等我老了的时候，我还要到这座城市来，那时，黎琪，你还会认得我吗？
我的心又一次沉入谷底。苏央，为什么？为什么要等到你老了的时候？现在不可以吗？一抹凄婉的眼神从她眼里一闪而过，便又恢复了宁静，继续吃她的小吃。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二十四小时已经渐渐逼近。看着飞机从地平线上疾驰而去，离开地平线，渐渐消失在蔚蓝色的天空里，我的心疼痛而坚定。
五
半年后，已是隆冬，我申请了公休假，我要去看看苏央的城市，和那朵盛开在城市边缘的花。去之前并没有通知苏央，只通过苏央的IP地址托电信的朋友查了一下她的住处。我要给她一个惊喜。朋友说，那是一片海滨花园小区，贵族别墅。
到底是贵族别墅，随便打部车司机就知道。走进大门时，被保安拦住，问我找谁？我说找E栋1808房的苏小姐。保安说等我给她家打个电话。正转身要去拨电话的时候，我看见了苏央。她正坐在一辆黑色奔驰的前排，驾车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
苏央也一定望见了我。我向她招手示意，她却装作视而不见。保安卑躬着向车里的人问好，李先生，苏小姐，出去兜风啊！这里有个人正好要找苏小姐。说着指了指我。
这人是谁？中年男人缩下车窗，看了看我，一脸不快地问苏央。苏央浅浅一笑，装作很无辜地说，我也不认识啊，一定是找错人了吧。然后奔驰绝尘而去。
我的眼泪顷刻间化作无声细雨，潸然而下。我的苏央，竟没容许我对她说一句，这一次，我是专程来绑架你的……
半夜里，手机响起，是苏央发来的短信，黎琪，谢谢你来看我，可是我不能陪你一起，虽然我很想和自己深爱的男人一起看冬天的大海，看那些隐藏在大海深处的宁静，可是，我并不是一朵洁白的浪花。我需要的是锦衣玉食，他可以，虽然他有家有妻。而且，我们在一起已经几年了。
第二天，我看见了倾慕已久的大海，就像苏央描述过的那样，冬天的大海恬静闲适，海面上有一群一群的海鸥飞过，浪花朵朵，每一朵浪花都晶莹剔透，洁白无瑕。
我坐在柔软的沙滩上给苏央发短信，如果我是在夏天到来，会是这样的结局吗？然后将电话埋进细腻的沙粒，转身走开。我听见沙子里传来一声一声的鸟叫，却不敢回头……
2004年10月15日 星期五 天气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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