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inersang(梅泥)
整理人: zmsz(2004-10-29 12:36:0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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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刮刮地一声巨响，划破了午后的沉闷，群鸟飞惊，硕风舞动，刚还聚拢着的乌云迅速地游移，衔接，分散，再组合。风，一阵紧似一阵，天，很快乌黑下去，紧接着又一声更巨大的轰隆声，猛烈地炸向天地间，顿时，雨点沸腾，乱枝抖动，树叶在旋涡里狂乱地舞着。天地浑然一色，好一幅秋日午后的声色图。
趴在七楼的窗台，观望这场来势凶猛的雷雨，也许只是片刻的疯狂，也许这个下午就这样沉浸其中，快意着潇洒着，那种久违的心情，一如这场雷雨。飞扬和冲撞，升腾和消散......
雷，一声粗一声细，一阵凶猛一阵轻喃，一会吼着一会憋闷着，一下近一忽儿又远；电光闪闪，俯视中，雨点开始下大，被风吹得又斜又急，劈劈啪啪，砸向水泥地，砸向屋顶。眼前马上迷蒙起来：车子少了，房子远了，远山，也只看见隐隐约约的廓影，唯独这乌云，紧紧地贴下来，好似要整个压下来似的。风，大肆飞卷起来，点点的雨丝被卷入窗内，扑着面颊，好凉爽，惬意的舒展双臂，天凉，好个秋日的午后啊。
雷远去了，可风更加肆虐，乌云低去再低去，天，很快就黑下来，一会儿工夫，窗外已是暮色沉沉。车灯开始亮起来，迷蒙中也隐约地看见远处的窗口透出的灯光。偶尔的闪电在一刹那间照白了天地，有些寒栗，凉意渐浓中，竟感觉有些孤单。
楼内一片黑色，打开所有的灯，好似切切实实地黑色来临。突然，听得一声低低的呜咽声，凄凄切切地，时近时远，游离在窗口，屏住呼吸，仔细聆听，不禁颤栗起来，可它顽强地透过缝隙，更加大声地开始抽泣，在这寂静的楼层里，幽灵般地撞击着，回荡着......回过神来惊觉，竟是风声啊。悲切如怨妇，凄厉如狼嚎，那么清晰，那么奇妙。“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如波涛夜惊，风雨骤至。其触于物也，枞枞铮铮，金铁皆鸣......”，宋代散文家欧阳修的《秋声赋》突然跳出脑子，悲切凄凉，肃杀寂寥，竟缘于这样的秋声中，似乎回到了醉翁的那个秋日的夜晚，悚然惊惧，恍然中也去找寻身边的童子。可我忽然害怕了，瞎想中，逃不开的思绪袭来，不得不起身，我得走走，我得壮壮胆，在这个奇特的秋日的午后三点，乾坤大变，天地回旋，我，竟是这个楼层里唯一的一个有生命的人。
窗外，混沌一片，雨被风卷扫着，满世界的迷蒙状态。雷声又开始吼叫，裂刮刮地滚过来又滚过去，从山头越下来，从溪边碾过去，带着愤懑和快意，裹着焦躁和兴奋，思绪便跟着跑起来，好似也成了一个勇者，挥舞着旗帜，疾呼着冲刺而去。
惊吓中又给自己壮了胆，冷静下来，环顾四周，声声势势中还是自己一个人。只是片刻时间，一切都还复归来，雷歇了，风停了，雨也止了，天色，渐渐明朗，山峦，又轮廓渐晰，清秀如画，云散了，淡了，天地分明，一切都静了......
一阵雨打秋零，一顿渐悟，一次飞翔，一种坠落无边的感受，在这个初秋的下午。
可我闻着了桂花香，此时正从窗外轻轻飘来，淡淡的，香甜的让人想起一杯茶，关于午后的，关于秋天的，爱情的。这样的心情，有一丝悲伤，一丝无奈、有一丝快意和一丝兴奋，有一丝狂热还有一丝欣喜。象这个下午，还有一丝激情。
我告诉自己，原来，秋天，不仅仅只是伤悲的。
梅泥 2004/09/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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