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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jessi11(妖妖) 整理人: zmsz(2004-09-08 19:54:15), 站内信件 |
| 写在前面：看了丁丁写的外婆，想起我那在乡下痴呆了一年多的外婆，曾经快乐的不快乐的往事如潮水涌上心头。长久以来我一直不愿回忆过去，我甚至很久不去看看外婆了，我害怕，害怕回到过去那些痛苦的岁月中去。而我终于狠下心来，记下这段往事，只是想寄托我对外婆养育之恩的感激和我的近几年来不能膝下尽孝的深深歉疚。
我的外婆（一） 外婆这两字对我来说其实是比较陌生的，因为长这么大没叫过外婆，我们都管外婆叫奶奶。奶奶一生只生了母亲和小姨两个女儿，母亲是老大，长大了以后就留在家里招了父亲为婿，所以我们都是随母亲姓，顺理成章地也叫外婆“奶奶”了。奶奶是我这一生最亲近的人，远远超过我对父亲和母亲的感情，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差不多都是在奶奶身边长大的，加之母亲去世早，我跟父亲又很隔阂，所以童年的回忆就只剩下那些关于奶奶的记忆了。 奶奶自小家境贫寒，再加上家里子女多，所以10岁就嫁给爷爷，做了童养媳。听奶奶说，老太爷（爷爷的爸爸）那时候是在清朝中做过官的，所以日子过得还算殷实。不过到了我们这一辈早已家道中落了。那时候奶奶经常会指着外面这块那块的田地对我们说，这些以前都是我们家的，后来分田到户就全没收了，她大概又是在怀念从前的风光了。 小的时候常听奶奶絮絮叨叨地数落爷爷。爷爷因为出身官宦，又是独子，所以很少见过他干活，家里家外都是奶奶一个人主事。奶奶一生操劳，母亲又去得早，我们姊妹四，几乎都是奶奶一手带大的，从小到大我就没见奶奶闲过，直到去年她的健康每况愈下，现在连家人都认不出了，但起居还是习惯性地自理着。 没有生个男孩大概是奶奶最大的遗憾了，奶奶经常会跟我们唠叨着家里的事情，她说：“惠家不兴旺，祖上好几代都是单传，到了她这里干脆连一个男娃也没有了，把你妈妈留在家里，就是想让她为惠家传宗接代的，不曾想她多年不孕，到处求医问药，七年之后，好不容易才怀上，全家高兴的不得了，第一胎虽然是女娃，家里人还是把她当成宝贝蛋了。谁知你妈的肚皮这么不争气，一口气竟然生了三个女娃，你爸为此没少给你妈气受，到三丫头生下来的时候，好几个月了，他看都不看一眼。你妈这口气咽不下，狠狠心，又生了第四个，这回总算让她盼着了。你爸这时才对她好了一点。” 末了，奶奶总是长叹一声，然后说：“你妈妈的病就是被你爸这么气出来的。”奶奶的絮絮叨叨一直伴随着我长大，那时候我也顺理成章地把母亲的早逝全部归结于父亲这种重男轻女的封建意识，而一直隔阂着，甚至一直到我成家之后才对父亲好一点，在此之前我甚至连爸爸也从来都不叫一声，并且从来不主动跟父亲说话。我的孤僻与倔强的个性形成完全可以归结为从小奶奶的给我灌输的对父亲的敌意，小时候甚至有些怨恨父母把我带到这个世上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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